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太过突然和刺激。
从被绑架到生死搏斗，从绝望到重获新生，这一切都让他感觉像是在做梦。
而最让他震惊的是谢雅的出现。
这个消失了十年的姐姐，如今竟然变成了一个神秘而危险的女人。
从她的身手和那些下属的态度来看，她显然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圈子里有着很高的地位。
“小雅…”谢雨欣轻声叫道，“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谢雅通过后视镜看了看妹妹，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有些事情说出来对你们没有好处。你们只要知道，不管我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伤害你们就够了。”
“可是你现在做的事情很危险吧？”谢飞担忧地说道，“刚才那些人明显是黑道的。”
“黑道？”谢雅苦笑了一声，“小飞，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有时候，为了保护重要的人，你不得不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爸妈这些年一直在找你。”
“因为我已经没有资格回去了。”谢雅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自责，“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我怎么能面对他们？”
车厢里陷入了沉默。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和轮胎与路面摩擦的声音在黑夜中回响。
大约开了半个小时，车子驶入了一个高档小区。
这里的安保很严格，门卫看到谢雅的车牌后立即放行。
“这里是什么地方？”谢飞好奇地问道。
“我的家。”谢雅简单地回答道。 车子在小区里绕了几圈，最终停在了一栋独立别墅前。这栋别墅看起来并不张扬，但谢飞能感觉到它的不凡之处——周围的绿化极其精致，而且隐约可以看到一些监控设备。
“到了。”谢雅熄火下车，“跟我来。”
别墅的大门是指纹锁，谢雅按下指纹后，门锁发出轻微的“滴”声。推开门，里面的装修风格简约而现代，但每一件家具都显得价值不菲。
“你们先坐。”谢雅指向客厅的沙发，“我去给你们泡茶。”
谢飞和谢雨欣坐在沙发上，两人都显得有些拘谨。这个地方虽然是谢雅的家，但对他们来说却充满了陌生感。
“小飞，你觉得小雅到底在做什么？”谢雨欣压低声音问道。
“不知道。”谢飞摇了摇头，“但从今晚的情况来看，她肯定不是普通人。”
这时，谢雅端着茶盘走了过来。她已经换掉了那身黑色的作战服，穿上了一件简单的白色睡袍。没有了之前那种冷酷的气质，现在的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喝点茶暖暖身子。”她把茶杯递给两人，“你们今晚受惊了。”
“小雅，你能告诉我们实话吗？”谢雨欣端着茶杯，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你到底在做什么工作？”
谢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坐到了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你们真的想知道？”
“想。”谢飞毫不犹豫地说道，“不管是什么，我们都不会怪你。”
“好吧。”谢雅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的身份，说起来有点复杂。表面上，我是一个投资公司的老板。但实际上…”她停顿了一下，“我控制着东莞地区一半的灰色产业。”
“灰色产业？”谢雨欣不太明白。
“夜总会、赌场、放贷公司。”谢雅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还有一些不能摆在台面上的生意。”
谢飞感到一阵眩晕。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曾经温柔地给他讲童话故事的姐姐，如今竟然成了黑道大佬。
“为什么？”他艰难地问道，“为什么要做这些？”
“因为我需要力量。”谢雅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十年前，我刚来到东莞的时候，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丫头。我被人骗了，被人欺负了，差点被人卖掉。”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那时候我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没有力量，你就只能任人宰割。所以我发誓，我要让自己变强，强到没有人敢欺负我。”
“可是你有了力量之后，为什么不回家？”谢雨欣的眼中已经含着泪水。
“因为我已经变了。”谢雅苦涩地笑了笑，“我已经不是那个纯真的小雅了。我杀过人，我毁过人，我做过很多龌龊的事情。我怎么能带着这样的我回到家里？”
“那不是你的错！”谢飞激动地站了起来，“你也是被逼的！”
“被逼的？”谢雅摇了摇头，“也许一开始是被逼的，但后来…后来我发现我喜欢上了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我喜欢别人对我的恐惧和敬畏。”
她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小飞，你知道吗？当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你会害怕，会呕吐，会做噩梦。但是当你杀了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原来杀人也不过如此。而当你杀了第十个人的时候，你就会觉得，这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小雅，不要说了。”谢雨欣捂住了耳朵，“我不想听这些。”
“你们不想听，但这就是事实。”谢雅的声音很冷静，“我已经不是你们记忆中的那个姐姐了。我是一个杀手，一个黑道老大，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恶魔。”
“你不是！”谢飞猛地握住了谢雅的手，“不管你做过什么，你都是我的姐姐！”
谢雅的手很冷，就像冰块一样。她看着谢飞，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小飞，你知道今晚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吗？”她轻声问道，“因为我有敌人。很多敌人。他们不敢直接对付我，所以就想要伤害我在乎的人。”
“所以你才一直不回家？”
“是的。”谢雅点了点头，“我以为只要我不回去，就不会连累你们。但我没想到，还是有人查到了我的身份。”
“那个龙哥？”
“龙哥只是一个小角色。”谢雅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真正的敌人还在后面。他们不会因为龙哥的死而放弃。相反，他们会更加疯狂。”
“那我们怎么办？”谢雨欣害怕地问道。
“我会保护你们。”谢雅的声音很坚定，“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保护你们。”
“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谢飞皱着眉头，“我们不能一直躲着。”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谢雅冷冷地说道，“你以为这是拍电影吗？正义最终会战胜邪恶？小飞，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简单。”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就这样一直躲下去？”
“如果需要的话，是的。”谢雅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可以安排你们去国外，换个身份，重新开始。”
“不！”谢飞断然拒绝，“我不要逃跑。我要留下来，和你一起面对。”
“面对？”谢雅冷笑了一声，“你拿什么面对？你会开枪吗？你会杀人吗？你敢看着别人的血溅在你的脸上吗？”
“我可以学！”谢飞的眼中燃烧着决心，“你说得对，这个世界很复杂，很危险。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一切。”
“小飞，你疯了吗？”谢雨欣惊恐地看着弟弟，“你还是个学生！”
“学生又怎么样？”谢飞转头看向姐姐，“小雅，你当初也是个学生，不是吗？”
谢雅沉默了很久，然后叹了口气：“小飞，你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一旦踏进这个世界，你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知道。”谢飞的声音很坚定，“但我已经别无选择了。今晚的事情让我明白，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已经被卷进来了。与其被动地等待，不如主动地战斗。”
“你确定？”谢雅盯着谢飞的眼睛，“一旦选择了这条路，你就会失去很多东西。朋友，爱情，甚至是你的灵魂。”
“我确定。”谢飞毫不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