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居然掌握了王老板走私毒品的证据！
“她为什么要拍这些？”谢飞的声音有些颤抖。
“保命。”林老大简洁地回答，“在我们这个圈子里，这叫'保险'。掌握了别人的把柄，就等于握住了对方的命门。”
阿华咂咂嘴：“谢小雅这女人不简单啊。表面上是个夜总会的陪酒女，实际上比我们都精明。”
谢飞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陌生的姐姐，和他记忆中那个温柔的女孩完全不一样。
但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始终是他的姐姐。
“现在怎么办？”他问。
“这些证据可以要王老板的命。”林老大合上电脑，“但也可以要我们的命。”
“什么意思？”
“王老板不会让这些东西流传出去的。他宁可杀掉所有知情人，也要保住秘密。”林老大看着谢飞，“包括你。”
谢飞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往上冒。
“那我们把这些交给警察怎么样？”
阿华哈哈大笑：“小兄弟，你太天真了。你以为警察都是好人？王老板能在东莞待这么多年，上面肯定有人罩着。”
“而且，”林老大补充道，“一旦报警，你姐姐也完了。她也是共犯。”
谢飞陷入绝望。看起来所有的路都走不通。
这时，林老大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了。
“王老板？”阿华问。
林老大点点头，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接通了电话。
“林老大，考虑得怎么样了？”王老板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在空旷的工厂里显得格外清晰。
“还在考虑。”林老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听说你今晚去了谢小雅的住处？”
林老大和谢飞对视了一眼。王老板果然有眼线。
“只是去看看。”
“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吗？”王老板的语气很轻松，但谢飞能听出其中的威胁意味。
“没有。房子是空的。”
“是吗？”王老板笑了，“那就好。林老大，我再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早上八点之前，把谢飞交给我。否则，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了。”
电话挂断了。
工厂里重新陷入沉默。
谢飞能感受到林老大复杂的心情。这个男人在做艰难的选择：是交出自己换取安全，还是继续保护自己面对危险？
“大哥，”阿华小心翼翼地开口，“要不......”
“闭嘴。”林老大打断了他。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最终，林老大站起身来。
“谢飞，我问你，你真的想救你姐姐吗？”
“当然想！”谢飞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你准备付出什么代价？”
这个问题让谢飞愣住了。他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我愿意做任何事。”
“任何事？”林老大走到他面前，“包括杀人？”
谢飞的心跳加速了。这两个字在他耳边炸响，像惊雷一样。
杀人。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面对这样的选择。
但如果这是救姐姐的唯一方法......
“我......”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不用现在回答。”林老大拍拍他的肩膀，“但你要想清楚，一旦走上这条路，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谢飞点点头，虽然他并不完全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现在我们先处理眼前的问题。”林老大重新打开电脑，“这些证据不能白白浪费。既然王老板想要我们的命，那我们也不能让他好过。”
“你想怎么做？”阿华问。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林老大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他玩不起，那就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
谢飞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他隐约觉得，今晚过后，一切都会改变。
但改变是好是坏，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为了姐姐，他已经没有退路了。林老大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着，电脑屏幕上的文档不断滚动。谢飞看不懂那些复杂的财务报表，但从林老大紧锁的眉头能看出，情况比想象中严重。
“这些账目......”林老大停下手，揉了揉太阳穴，“王老板的胃口比我想象的大多了。”
“怎么个大法？”阿华凑过去看屏幕。
“夜总会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生意在后面。”林老大指着一串数字，“洗钱、高利贷、还有......”他顿了顿，“人口买卖。”
谢飞的心脏猛地收紧。人口买卖？姐姐会不会......
“别想太多。”林老大似乎看出他的担忧，“你姐姐现在还有利用价值，王老板不会轻易动她。”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林老大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电话卡，插进手机里。他拨了个号码，等了几声后接通了。
“喂，陈队吗？我是林建国。”
林建国？谢飞愣了愣，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林老大的真名。
“对，就是那个案子......什么？已经结案了？”林老大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陈队，你别跟我开玩笑！那可是几百万的案子！”
电话里传来含糊不清的声音，林老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行，我知道了。”他挂断电话，用力砸在桌上。
“大哥，出什么事了？”阿华小心翼翼地问。
“王老板的关系网比我想的还要复杂。”林老大点燃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连陈队都被打招呼了，让他别管这事。”
谢飞感到一阵绝望。连警察都靠不住，他们还能指望谁？
“别急。”林老大看出他的沮丧，“一条路走不通，咱们走另一条。”
他重新打开电脑，登录了一个看起来像论坛的网站。密密麻麻的帖子让谢飞眼花缭乱。
“这是什么？”
“暗网。”林老大简单解释道，“什么都能买到，什么都能卖掉的地方。”
他在搜索框里输入几个关键词，很快找到一个帖子。点开后，是一张模糊的照片和几行英文。
“找到了。”林老大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疯狗'还在东莞。”
“疯狗？”
“一个雇佣兵，专门干脏活的。”林老大解释道，“以前和我合作过几次，手段够狠，价格也不便宜。”
谢飞的心跳加速了。他隐约明白林老大想做什么了。
“你想......”
“既然王老板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林老大的声音很平静，但谢飞能感受到其中的杀意，“他想要我们的命，那就看看到底谁先死。”
阿华有些紧张：“大哥，这样做风险太大了吧？”
“不做风险更大。”林老大冷笑道，“你觉得王老板会放过我们？明天早上八点，不管我们交不交人，他都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东莞。”
这话让谢飞打了个寒颤。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卷入一场生死游戏。
林老大开始在论坛上私信那个叫“疯狗”的人。信息很简单：老朋友有生意，价格好商量。
很快，对方回复了一个地址和时间：明天凌晨三点，废弃码头。
“定了。”林老大关掉电脑，“明晚就是最后一战。”
“那我怎么办？”谢飞问道。
“你？”林老大打量了他一眼，“你确定要参与进来？这可不是过家家，搞不好真的会死人。”
谢飞咬了咬牙：“为了我姐，我什么都愿意做。”
“好。”林老大点点头，“那你明天跟我们一起去见疯狗。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一旦开始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夜更深了，工厂外面传来夜猫的叫声，听起来格外凄厉。谢飞躺在临时搭建的床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明天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无论如何都要救出姐姐。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凌晨两点，林老大叫醒了他们。三个人简单洗漱后，开车前往约定的地点。
废弃码头位于东莞郊外，以前是个货物中转站，现在早已荒废。巨大的起重机像史前怪兽一样矗立在夜空中，铁锈斑斑的集装箱散落在各处。
“疯狗”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这是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中年男人，身材不高，戴着鸭舌帽，如果走在大街上绝对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但谢飞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某种野兽般的危险气息。
“林老大，好久不见。”疯狗的声音很沙哑，“听说这次的生意有点特殊？”
“王老板，你认识吧？”
疯狗点点头：“认识。手段够狠的主，但也够蠢。在东莞这地方得罪太多人了。”
“能搞定吗？”
“当然能。”疯狗咧嘴笑了，露出一口黄牙，“不过价格得重新谈。王老板身边高手不少，这活儿不好干。”
“多少？”
“一百万。”
林老大皱了皱眉：“太贵了。”
“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疯狗耸耸肩，“而且我还得负责善后，让这事看起来像意外。你们也不想被警察盯上吧？”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定在八十万。疯狗要求先付一半定金，事成之后再付尾款。
“什么时候动手？”林老大问。
“明天晚上。”疯狗看了看手表，“王老板每周五都会去他的私人会所，那里安保相对薄弱。而且......”他看向谢飞，“如果这小子真想救他姐姐，最好配合我演一出戏。”
“什么戏？”
疯狗的笑容更加阴险了：“当然是英雄救美的戏码。”谢飞瞪大眼睛：“什么英雄救美？”
“很简单。”疯狗掏出一支烟，慢悠悠点燃，“你主动联系王老板，说要投降。告诉他你知道林老大在哪里，愿意带他去抓人。”
林老大皱眉：“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听我说完。”疯狗吐出一口烟雾，“王老板肯定会带你去见你姐姐，证明她还活着，这样才能确保你不是在撒谎。到时候我就知道她被关在哪了。”
“然后呢？”
“然后就是关键时刻了。”疯狗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我会安排人在会所制造混乱，趁机干掉王老板。而你，就负责在混乱中救出你姐姐。”
谢飞心跳如鼓。这计划听起来疯狂至极，但似乎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阿华担忧道：“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那就大家一起死呗。”疯狗耸耸肩，仿佛在谈论天气，“不过放心，我干这行十几年了，还没失过手。”
林老大沉默了很久，最后点点头：“就这么办。”
“好，那明晚八点，你们在会所外面等着。”疯狗掐灭烟头，“记住，一旦开始就没有退路了。”
三人分别后，谢飞回到工厂已经是凌晨四点。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反复演练着明天的计划。
如果失败了，他和姐姐都会死。
但如果成功了...他们就自由了。
想到这里，谢飞握紧了拳头。为了姐姐，他必须成功！
第二天下午，谢飞按照计划给王老板打了电话。
“王老板，是我，谢飞。”他努力让声音听起来颤抖，“我...我想投降。”
电话那头传来王老板的大笑：“哈哈哈！小子，总算想通了？”
“林老大他们要杀我灭口。”谢飞咬着牙说，“我知道他们在哪里，我可以带你去抓他们。”
“很好。”王老板的声音带着满意，“不过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撒谎？”
“我姐姐...她还活着吧？让我见见她，我就把林老大的位置告诉你。”
王老板沉默了几秒：“可以。今晚九点，来我的私人会所。地址我发给你。”
“好的，王老板。”
挂断电话后，谢飞的手都在发抖。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现在，只剩下最后的赌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