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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霸看罢书信不由大惊失色,眼一瞪,腿一蹬,背过气儿去了。从人急忙捶背窝腰,老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来,他饮下一杯人参汤,静了一下神,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来人道:“自爷台离开连环套之后,夫人和计老爷便遵照大人吩咐,连日清点财物,时过二十余日方才全部点清。夫人差计全计大人、李昆李大人押运财物,奔兴隆镇,行至绝命崖时,密林中猛然杀出一帮强人,声言要为窦尔敦报仇,计全、李昆二位大人上前与其交战,怎奈那帮强人个个身手不凡,李昆不幸受伤身亡,计全计老爷抵挡不住,只好弃了财物逃回连环套,目下众人苦无良策,只好前来求救。”黄天霸道:“褚标老英雄与朱光祖老义士何在?”来人道:“自爷台进京后,褚老英雄言说离家日久,打算回故里看看,朱老义士也是如此,二人禀过夫人,早已返乡了。”黄天霸怒道:“真是岂有此理!”众人见黄天霸震怒,谁也不敢作声。

黄天霸最怕的就是这一手,偏偏就碰上了,他能不发怒吗?当下草草收了宴席,送走了客人,急匆匆奔往施不全府上,禀知一切。

施不全闻言也是一惊,他考虑得比黄天霸更多。黄天霸不过心痛他那即将到手的财宝又失去了,施不全却想的是:圣上是否降罪,所以,沉吟片刻道:“此事事关重大,必须将劫银之贼拿获,追回劫走财物,否则破连环套之功将是谎奏不实,犯欺君之罪。一旦圣上降罪,不但前功尽弃,恐怕你我前程也难保住。”黄天霸闻言慌了手脚,“如何是好?”施不全道:“以我之见,你必须速速赶回连环套,捉拿贼人,追回银两,此案虽不是劫皇纲可也差不多,因为除自留之外,余者皆已造册上报,倘若追不回来,岂不是一张空纸?事不宜迟,还是及早追回银两方为上策。”黄天霸道:“此事可启奏圣上?”施不全道:“当然要奏,有道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你我皆不能面圣,只能通过安和亲王代为转奏,这就需要花点本钱,只要他在皇上面前给咱美言几句,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黄天霸道:“这事你就看着打点,多花点银子算不了什么,我黄天霸包啦。”施不全连连点头,二人又谋划了一番,便分头行事了。

回文再说李恕古、阎席斋、窦大东、丁祖昌等一干人马,在金顶山上葬埋了总辖寨主和窦母,离开县城,昼夜急驰,路经河间府时,窦尔敦的师兄弟方笑为带领王四闯、李二牛两个徒弟也含眼入了伙,决心给大侠窦尔敦报仇,李恕古、阎席斋等大当然是感激可分。当下见过众位首领,继续向连环套进发,他们一连奔波数日,来至虎狼峪下,正逢牛晓塘惨遭官兵埋伏,这才挥戈上阵为牛晓塘解围。官兵一看来势汹涌,四散奔逃,众首领本要继续追杀,牛晓塘挥手拦住,李恕古收住兵马,来到牛晓塘面前,问道:“连环套怎么样了?”这是众位弟兄最关心的一件事,但见牛晓塘泪流满面,长叹一声道:“失守了。”李恕古怒目圆睁,双拳紧握,他面对长空大声呼唤:“苍天呀,我连环套固若金汤,为何落入敌手?”牛晓塘拭泪道:“此地不是讲话之处,快快离去。李恕古道:“连环套失守,何处是我存身之地?”牛晓塘道:“暂去卧虎岭驻扎,再作道理。”李恕古及众位弟兄别无良策,向着连环套方向流泪不止,呆了好一阵才平静下来,李恕古用刀把牛晓塘、祁金凤的箭头起出,割下衣襟裹好,把受伤的弟兄扶在马上,然后大喝一声:“兵开卧虎岭!”

上文有过交代,卧虎岭是连环套的一座分寨,由智多星郝天彪镇守,在官兵攻打连环套时,金鸡岭分寨的兵马早与卧虎岭合并,皆因这里山路崎岖,地处偏僻,一时没有引起官兵的注意,这也是当初牛晓塘留下的一条后路。

大队人马不顾连日疲劳,默默地向卧虎岭进发。大东、恕古紧紧地傍在牛晓塘身旁,心头的郁闷犹如即将爆发的火山。牛晓塘见窦尔敦没有同来,情知不好,故意把话岔开,他长叹道:“连环套失守,乃我之过也。”恕古道:“何出此言?”牛晓塘道:“官兵攻山时,是从后山而入,而镇守后寨的又是白吉,至今白吉下落不明,难道这个白吉的为人兄弟不知?“你是说白吉出卖了连环套?”“虽无确实把握,但根据各种迹象看来,可能性很大!“鲁庄道:“俺早就看着那小子不是玩意儿,有朝一日落入我手,定抽他的筋,扒他的皮”恕古道:“这便是慈悲生祸害,依着咱家,黄天霸二进连环套时就该把白吉那小子除掉,若不是窦寨主拦挡,哪有今日。”李恕古一提窦寨主,牛晓塘心中一征,本想隐忍不言,可窦夫人祁金凤却忍耐不住了,她强忍悲声,问道:“虎儿他奶奶和他爹怎么样了?”李恕古早就预料到金凤要问,本不想瞒她,但此时此地又不好直言,只好含糊其辞地说道:“伯母和二哥留在献县老家,一切安置就绪,详情到卧虎岭再说。”说罢扭过脸去,牛晓塘心里明白,皆因刚刚杀出重围,军心未稳,有意不提此事。可虎儿、豹儿却不管那一套,二人跳到李恕古跟前,拉着不放:“姑夫,我奶奶和爹爹安置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他们不同你一道来?他是怎么救的我奶奶,那日月骕骦马呢?”两个孩子一连串的问话,使这位久闯江湖的铮铮铁汉再也忍受不住了,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鲁庄、郭景及众位弟兄直盯盯地望着他,金风一旁大惊失色,“你……你倒是说呀,他们到底怎么样啦?。 ”李恕古含泪道:“伯母与二哥,他、他们英勇就义啦!”话音未落,但见祁金凤面色苍白,朱唇紧咬,一语不发,身子晃了两见,一头栽下马来,牛晓塘双目一翻,背过气去,鲁庄、郭景嘹啕痛哭,虎儿、豹儿又哭奶奶,又哭爹爹,一会儿又趴在金凤身上喊娘,全军上下无不放声犬哭,真是铁石心肠也要落泪。

恕古、席斋、大东等人已不知哭过多少次了,虽然心中难受,但救人要紧,他们忙为牛晓塘、祁金风捶背顺胸,少时二人悠悠气转,放声哭了一阵,众人纷纷相劝,才强打精神继续赶路。

经过两天两夜的艰苦奔波,众人来到卧虎岭下,郝天彪下山相迎。原来,郝天彪早已得报,知道连环套已经失守,只是不知伤亡情况,也不敢贸然下山,只好在山口相迎。众人来到山上,悲喜交加,忙命人安置酒饭,又把受伤弟兄扶至床上,并派兵严守关口。天彪、天龙得知天虎、天豹被黄天霸杀死,兄弟二人是抱头痛哭,决心要为弟兄报仇。众位首领及山寨弟兄为总辖寨主和死难将士穿白挂孝,祭魂三天。也就在这三天之内,牛晓塘的箭伤恶化了,半身青紫,黑血滴滴,双脚红肿,这乃是毒箭所致。牛晓塘自知不久于人世,故而把李恕古、窦大东、阎席斋、郝天彪、鲁庄、郭景、方笑为等人叫到跟前,嘱咐道:“列位弟兄。总辖寨主已离人世,我牛某也将去也,望弟兄不要悲悲切切。”李恕古道:“军师不要瞎想,我们一定好好为军师调治,大业未就,怎么能忍心离去。”牛晓塘道:“正因如此,才把弟兄们唤至床前,我牛晓塘本一介儒生,后为官府所迫,走上反清政之路,本拟辅佐窦寨主,共济大业,怎奈我才疏智浅,不能匡扶,致使窦泰主为人所激,中敌诡计,此吾之过也。不仅如此,某不识奸人,优柔寡断,迁就姑息,致使引狼入室,破我山寨,使义军失守,损失惨重,也吾之过也。”说到这里,他略微喘了儿口气,两颗晶莹的泪珠在眼窝里滚落出来。众位弟兄心里明白,牛晓塘所言不过是为了教育弟兄同心协力,要论责任并不能由他一人承担,窦寨主的轻敌愚孝与寨被破有直接关系。牛晓塘扫视了弟兄们一眼,又接着说道:“诸位弟兄不可悲观失望,欲生存必同力合作,寨主之去不可动摇,不过暂不能盲动,定要聚集志士仁人,待兵强马壮之后,方才与清兵抗衡;卧虎岭虽险,却不及连环套,且离京城又近,官兵决不会善罢甘休,故而不能久驻,可率部出关,据长白山侧或黑龙江北,那里草深林密,地广人稀,清廷鞭长莫及,即他有官兵进扰亦可与其周旋,然我不能与诸君共成大业,万望弟兄深明大义,一致反抗清延……“牛晓塘还要往下说,怎奈箭伤发作,疼痛难忍,军中医生死于征途,又无药解毒,众位弟兄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在痛苦的挣扎中,牛晓塘又唤过虎儿、豹儿、侯杰三个孩子,艰难地说道:“听、听话,报、报仇,雪恨!”话落身亡,三个孩子扑在军师身上嚎啕大哭,众人也都放了悲声。祁金凤箭伤未愈,听说军师死了,顿时又想起了军师与丈夫的交往,从扯旗金顶山、智取臧能爬、大闹河间府、血溅沙河桥、转战连环套……他们永如手足,生死与共。不想,一眨眼他们都匆匆离去,以后可怎么办呀?想到这里她哭得像个泪人,人们只好含着眼泪互相劝慰。

连数日,山寨都沉浸在痛苦之中。这日,探事头领赵琪从山下匆匆赶来,到了聚义厅,见过众位首领,说道:“黄天霸已在皇上老儿那里受封领赏,正伙同施不全宴请宾客夸官庆贺。连环套内大部房屋烧毁,计全奉命正准备将山上财物起运兴隆镇。”郝天龙骂道:“我寨数年积蓄来之不易,不想便宜了黄天霸这个龟孙!”鲁庄道:“我们的东西难道不能夺它回来,当年皇纲我们都敢劫,自己的财物岂能坐视不睬!”众人也道:“夺!”“李恕古道,“但不知计全手下有多少官兵?”赵琪道:“我已探过,兴隆镇也就是一千左右,留守连环套的至多不过两千上下。”李恕古瞅了郝天彪一眼:“你看如何?”郝天彪:“以我之见,咱们不如这么这么这么办。谅那银车冲不出我们的圈子!”天彪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众位首领齐声说好。

当下众人摩拳擦掌,卧虎岭上下充满了战斗气氛。留下阎席斋、丁祖昌护守山寨,李恕古、方笑为、郝天龙、郝天彪、窦大东、鲁庄、郭景等众位首领带两千人马,在赵琪的指引下,下了卧虎岭,晓行夜宿,穿密林,绕山路,潜踪而进,轻车熟路,直奔连环套。

不日,来在了兴隆镇与连环套之间,这里叫绝命崖,林深草密,山路险峻,正宜伏兵。李恕古察看了山势,将兵马伏于草木之中,静候押运车的到来。

一连等候了两日,不见银车的到来,鲁庄有些等不住,这天日头刚冒红,鲁庄和几个莽撞弟兄就要冲下山去直取连环套,李恕古忙把他们劝阻,鲁庄好不耐烦。就在这时,东面的大路上黄尘滚滚,马蹄嘚嘚,赵琪不知从哪儿闪了出来,对恕古道:“计全、李昆带了五百兵卒,押运着一百辆大车,满载金银珠宝,向兴隆镇而来。”李恕古道:“他来得好,弟兄们早等急啦。”鲁庄瞪着两只大眼,双手紧握着镔铁大棍,“再不来俺就急出病来了!”

车队急速行进,计全骑在马上,手搭凉篷察看路情,见山上林中百鸟啼鸣,山泉淙淙,不象有埋伏,心说:窦尔敦一死,贼人无首,谅他们也不敢与咱家抗衡,只要这银车安全到镇,我计某后半生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计全边想边看,不觉车进绝命崖,山崖两侧,百花争艳,青松滴翠,依然是鸟语莺歌。计全想:若是窦尔敦、牛晓塘在世,吓死我也不敢这样走,只要在这绝命崖上伏兵五百,我这点车马就全完啦,今日林中莺歌鸟语断然没有伏兵,看来贼寇之中无智人也。计全想错啦,林中的百鸟争鸣都是郝天彪一手安排的,这也正是迷人的所在。

计全押运着银车,做着美梦,来在了绝命崖的羊肠小路上,正当他左顾右盼时,噗!一声帽子掉了,计全心中一惊,一身冷汗冒了出来,心说莫非有理伏?他跳下马去留心观察了一番,并无异常,可能是风吹的?风不大呀,怎么会把帽子吹掉呢?不是好兆头,得赶快通过此地。就在他犯琢磨的工夫,突然山林中梆锣作响,数不清的义军犹如下山猛虎向银车冲来,顿时山谷里杀声四起,刀枪晃动,战马嘶鸣。计全惊恐万状,昔日的威风一扫而光,他知道义军的厉害,也知道自己在义军中所欠下的血债,眼下五百兵马岂能抵挡得住,他恨自己太大意了,又恨黄天霸不该久留京中,但这一切想法都无济于事了。计全面对冲下来的义军想做垂死挣扎,他略微静了静神,急中生智,把两个心腹叫到身边,急匆匆地说道:“看来今日凶多吉少,你二人一个去兴隆镇,一个去连环套,急搬救兵,事成之后必有重赏!”二人称是,翻身上马,计全道:“且慢,扔掉马匹,步行前去,以防暴露。”两个心腹应命而去。

此时,李昆已拍马赶了过来,他气喘吁吁,话不成句,也是土地庙里长草∽∽荒(慌)神了,“后,后面出现大,大量山贼,这……这却如何是好?”计全脚一跺,牙一咬,说道:“黄副将临走之时把重任交给了你我,这你清楚,黄老弟的整个家当和你我二人后半生的依靠可都在这银车里,倘若丢了银车,不要说交不了差,你我还指望什么?今日就是拼上一死也要把银车保住!”李昆点点头:“是!”就在这当儿,只听林中一声怒吼:“计全、李昆哪里走?快拿命来!”随着喊声冲出一匹铁青马,马上是一位将军,只见他双眉倒竖,两眼冒火,手中刀锋呼呼带风,向着计全、李昆迎头劈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连环套二寨主李恕古。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妻子金娘就死在了仇人之手,他这把大刀带着仇,带着恨,带着怒,带着火,似乎要把这个不平的世道劈个粉碎。计全老奸巨猾,一看来势凶猛,闪身躲在一旁。李昆与计全不同,这小子是舍命不舍财,他一见冤家对头到了,两腿一夹马肚子,挺枪相迎。呛嘟一声,刀枪相击,火星四溅,李昆双臂一麻,长枪险些落地,他速将枪撤回,二马错镫,马打盘旋,又战在了一起。

此时,义军已与官兵刀枪相接,杀声震天,义军越战越勇,官兵纷纷后退,真是血光四溅,人头乱滚。计全见李恕古与李昆战在一起,他知道李昆不是李恕古的对手,瞅了个空子绕到了李恕古背后,猛起一刀,向李恕古劈去,恕古猛听背后有金刃之风作响,知道后面来了兵刃,招架已是不及,忙使个镫里藏身,躲过了计全的一刀,李恕古一兜战马,力敌李昆、计全。此时鲁庄、郭景冲了过来,李昆心里一慌,枪法一乱,李恕古乘机回身一刀,噗一声,正中马屁股,那马惨叫一声将李昆掀于地上,李昆自知不妙,弃马而逃,李恕古顺手掏出弹弓,照定李昆太阳穴猛力一拉,弹丸呼啸而出。李昆号称神弹子,熟悉这暗器,急忙一缩颈,弹子擦头皮闪过。计全忙用袖箭向李恕古射去,李恕古一闪身,袖箭擦项而过。李昆躲过弹子,一抬头,袖箭到来,正中咽喉,李昆惨叫一声倒地身亡。这倒好,李昆这条命叫计全夺去了。

计全见大事不妙,哪还管李昆的死活,车上的金银宝珠也不要了,拔马落荒而逃。王四闯、李二牛觉得初次入伙,寸功未立,定要追杀计全以表诚心。于是二人一过眼神,催马向计全逃跑方向追去。

李恕古见大部官兵已死,忙传令停止追杀,又命全体义军将银车卸下,把金银珠宝装入口袋之中,驮于马上,带不走的绸缎布匹就地烧毁,决不留给官兵。一切安排完毕,即刻撤离绝命岭,返回卧虎岭。就在清点人数时,却不见王四闯、李二牛哪里去了,为此,李恕古很是着急,方笑为道:“寨主勿急,他二人定是追赶计全去了,待我前去看看。”李恕古道:“既然如此我们先行一步,再把赵琪留下与你同去,此地离连环套切近,能追杀则追杀,追不上即刻返回以防意外。”方笑为道:“寨主放心。”说罢与赵琪奔山口而去。

且说王四闯、李二牛猛催战马追赶计全,来到燕子口,眼看就要追上,忽然从树上跳下一人拦住了追路,王四闯定睛一看,见拦路人是个矬子,身高不过四尺,年岁不过二十,瘦小枯干,两腮无肉,黄眼珠乱转,形似猿猴,手中一把厚背薄刃短刀,看起来很不起眼。王四闯道:“你是何人敢挡爷爷去路?”矬子笑道:“咱家乃是连环套窦尔敦的部下,收点买路钱花花”王四闯怒道:“胡说,是窦寨主部下为何不拦杀逃跑的计全?”“咱家愿拦谁就拦谁,你管不着!”王四闯道:“你要想活命快给爷爷闪开去路!”“闪路不难,把银子给我拉回来。“王四闯哪有工夫与他磨牙,一个“仙人指路”,鬼头刀直取矬子心窝。矬子往上一蹿,索性抓住了王四闯的战马,王四闯拦腰向矬子砍去,矬子一缩身又躲了过去,王四闯怒道:“你躲躲闪闪为何不与爷爷交手?”那矬子笑道:“与别人交手我历来都是让过三刀,今日与你这无名小辈动手,我让六刀。”王四闯听罢,气得哇呀呀暴跳,二话不说,鬼头大刀风也似地向矬子砍去。六刀过后那矬子施展轻功,蹿蹦跳跃,闪展腾挪,手中那把短刀专门找要害部位,挖眼睛、挑咽喉、扎心窝、刺软肋、截腕子、撩阴部,真是招招刁钻,只忙得王四闯气喘嘘嘘,眼花缭乱,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李二牛见计全乘机逃掉,急得直跺脚,手中一顺狼牙棒向矬子砸去,矬子一闪身,就势一跳,跳在了李二牛的背后,照准马屁股就是一脚,把李二牛连人带马踹出去了一丈多远。王四闯马打盘旋,挺刀向矬子刺去,没想到矬子来了个顺手牵羊,伸手捋住刀背,口中念道:“你给我下来吧!”话音未落,王四闯已经落下马来,就在这时,方笑为与赵琪赶到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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