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李二狗就要抢先一步，三牛赶紧追上去：“师兄你慢点！人家未必瞧得上你。”
“哼，就你那副尊容？嘴巴肥得像灌了腊肠，还好意思说自己有魅力？”李二狗嗤笑一声，“我真想分你一半自信，你怎么能对自己这么满意呢？”
“让开让开！这姑娘要是真动心，也是冲着我来的，跟你没关系！”
两人一路争执到了楼上，定睛一看，顿时都愣住了——这女子生得明眸皓齿，身段窈窕，活脱脱就是县城里少见的美人胚子。
要是真能把人娶进门，那可是整个村子的荣耀，那些以前瞧不上眼的老光棍们，还不都得重新掂量掂量？
“叫了你们半天才露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干啥！肯定又躲在哪儿刷手机，给哪个女主播送花吧？别当我是瞎的！”
陆白对这两个徒弟的心思摸得透透的，压根儿不用多想。
“让我走，让我死不行吗？拦着我有意思吗？你们图个啥？快松手啊，听见没有！”
“别动这种念头，小姑娘，这世上多少风景等着你去看，至少醒来还能见到明天的日头。”
“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机会看第二天的太阳。
走，带你去尝尝刚烤好的肉，香得很，保准让你忘了烦心事。”
等那姑娘被俩徒弟带回来时，陆白一靠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像是死人身上发出来的。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本该清清爽爽的，怎么会这样？陆白也跟了进去，心里起了疑。
几番交谈之后，那女孩终于开口，讲起她和男友是怎么认识的。
她是大学生，男方只是个中专毕业的，没文化、没见识，做事粗鲁，待人接物也没个分寸。
可偏偏会哄女孩子开心，嘴甜手巧。
这姑娘叫芙蓉，全名叫郭芙蓉，跟小说里的人物似的。
名字好听，人也配得上——真像一朵刚出水的莲花。
“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能说说吗？我认识些江湖上的朋友，兴许能帮你打听。”
“大概一个月前吧，他还捧着玫瑰花，请我去吃路边摊，一百多块呢，后来还一起看了电影。”
“他说这辈子只会爱我一个人……可没过多久，人就没了影，电话打不通，关机；我去他住的地方找，房东说他早搬走了，连房租都没结清。”
“问了他的朋友，都说联系不上。
我急死了，要是他想分手，直说就是，我也不会缠着他。”
“可我现在有了他的孩子……要是再找不到他，这孩子生下来，连爹都没有。”
李二狗和三牛听完都愣住了。
李二狗忍不住道：“你疯了吧？人都跑了，你还想把他娃生下来？”
“这不是害自己，也是害孩子啊，懂不懂？”
“要不我们凑点钱，你去医院把孩子处理了，也算解脱。”
“不行！这孩子是我跟他之间的念想，你要让我打掉，我真的会活不下去，我就跳楼！”
“不管他怎么样，这也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好不容易像种子一样在我肚子里扎根，你要把它毁了，它得多可怜？”
陆白一直觉得，太痴情的人其实最不适合谈恋爱，一旦陷进去，谁劝都没用。
他用黑狗血抹了抹眼皮，一眼看穿了女子腹中的东西——根本不是人的胎儿。
那是鬼胎。
她的男朋友也不是活人，八成是个无门无路的孤魂野鬼，专挑这种心善又单纯的姑娘下手，借她的身子种下阴胎，借此脱壳重生。
这种事，陆白见得太多，几乎数不清了。
要是让地府知道了这些邪祟的勾当，怕是连投胎做狗的资格都要被剥了。
然而，若他们所做的一切隐秘至极，天地不察，唯有自己心知肚明，那便能安然转世，不必经受那重重劫难的超度之苦。
陆白凝神望去，竟透过那女子的腹壁，窥见她腹中那诡异的鬼胎正缓缓蠕动，仿佛有生命般在体内游走。
才说了没几句，那女子便已气喘吁吁，浑身乏力。
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小腹一阵阵剧烈绞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啃噬、撕扯，几乎要将她撕裂。
“疼……太疼了……孩子一直在踢我……要是真撑不住了，你们就给我烧碗红糖水吧，喝一口，也算走得舒服些。”
“别送我去医院，我没钱治，我妈也说了，女人怀娃前肚子翻腾是常事，熬过去就好了。”
陆白目睹此景，再也无法沉默。
他盯着那女子，低声问道：“你男朋友是不是只在夜里出现？我要是再细究下去，连他见你的时辰都能掐准。”
“你们俩，是不是非得等到午夜十二点才碰面？”
话音刚落，女子猛然一怔，随即警觉地盯着陆白：“你该不会是跟踪我们吧？怎么对我们的事这么清楚？”
“太恶心了！”
陆白皱了皱眉，做出一副嫌恶的模样。
这女子虽说容貌尚可，但也远远不到让他暗中尾随的地步。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师父要是真想找伴侣，什么样的人找不到？”
“他现在在网上，追捧他的姑娘数都数不过来，哪轮得到你在这儿自作多情。”
“你放心，我师父可不是那种人，绝不会去骚扰谁，找对象也是正正经经来的，不会动歪心思。”
原以为李二狗和三牛一番解释能让她安心，谁知她接下来的话更是让陆白瞠目结舌。
“谁晓得啊？我在学校可是人人倾慕，追我的男生排队长得都快绕到校门口了，连上厕所的时间都被他们记着！”
“依我看，要不是你师父对我有意思，怎么可能连我和男友见面的时间都摸得一清二楚？那些追求者连我几点方便都知道，他要是不了解我，能说得这么准？”
陆白见过自信的，可从没见过这般离谱的自我陶醉，简直令人无言以对。
“我说得不对吗？事实就是这样啊！他刚才说的每一件小事都分毫不差，你们自己想想，要是没盯着我，他能知道这些？”
陆白意识到，若再不挑明，这事只会越扯越乱。
他沉声对那女子道：“你根本不知道，你男朋友是个鬼魂！你还蒙在鼓里，替他怀上了阴胎，成了人家借胎还魂的工具。”
“每次见你，他是不是冷得像冰块？你要问，他就说是天生寒体，对吧？”
“还有，他身上总有股腐臭味，像是沤了好几天的垃圾堆里爬出来的。”
“你若嫌弃，他就说刚帮老爸宰完猪，来不及洗澡就赶来了。”
“更重要的是，你们相处这么久，他可曾大白天出现在你面前？鬼怕阳气，太阳一照，魂魄就会崩散，所以他根本不敢见光！”
“这些还只是我知道的一小部分，你要我继续说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