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互市的集市上，人声鼎沸。一个穿着大明粗布短褂的草原少年，手里攥着几串铜钱。
用带着点生硬的汉语对汉人商贩喊：“大叔，给我来两斤白面，还要一包盐！”
商贩笑着递过东西：“阿古拉，你这汉语说得越来越溜了，比你阿爸强多了！”
阿古拉挠挠头，咧嘴笑：“跟着陈记商队的先生学的，要是说不好，买东西都费劲。”
“再说，现在部落里谁不说汉语？跟大明人做买卖、娶汉地媳妇，都得靠这个！”
他肩上还挎着个大明产的布包，里面装着汉地的笔墨纸砚。
这是他在互市旁的私塾上学用的，私塾是陈兴让人开的，专门教草原孩子汉语和汉地的学问。
不远处，巴图部落的年轻人巴特尔，正陪着妻子李秀莲挑选布料。
李秀莲是江南来的汉人女子，当初跟着陈记商队来边境做针线生意，和巴特尔看对了眼，便成了亲。
巴特尔拿起一块绣着牡丹的绸缎，用汉语对妻子说：
“这块布好看，给你做件新衣裳，再给咱儿子做个小肚兜。”
李秀莲笑着点头：“还是你细心。现在部落里的妇人，都学着汉人的样子做针线、织布。”
“比以前只会做皮毛垫子强多了。前几天你阿妈还说，跟着我学做汉人的面食，部落里的孩子都壮实了不少。”
两人正说着，陈兴带着商队管事慢悠悠走过来。巴特尔见了，连忙上前行礼，用汉语道：
“公子！”陈兴摆摆手，笑着问：“小两口买布料呢？日子过得咋样？”
“好着呢！”巴特尔语气里满是欢喜，“跟着公爷的法子，咱部落专心养牛羊，换的粮食够吃。”
“还能攒钱买绸缎、买笔墨。我媳妇带来了汉地的手艺，部落里的日子越来越有奔头。”
“比以前天天担心冬天饿肚子、怕别的部落来抢，强一百倍！”
陈兴看向李秀莲，打趣道：“姑娘，在草原住得惯吗？要是想家，让商队给你捎些江南的点心。”
李秀莲红着脸摇头：“谢公子，住得惯。巴特尔对我好，部落里的人也和善。”
“现在学了蒙古话，跟大家都能聊得来。再说，这里能靠着手艺赚钱，比在江南守着小摊子强多了。”
管事在一旁低声对陈兴说：“二爷，现在边境附近，像巴特尔这样汉蒙通婚的，已有上百户了。”
“好多草原人都搬到互市周边定居，盖起了汉式的土坯房，既养牛羊，又跟着汉人学种地、做买卖。”
“私塾里的草原孩子，现在能背《三字经》的都有十几个了。”
陈兴点点头，目光扫过集市——草原牧民穿着大明的衣裳，用着大明的铁锅煮肉。
汉人商贩学着说蒙古话招揽生意，孩子们不分汉蒙，凑在一起玩着大明产的蹴鞠，一派融洽景象。
这时，几个穿着大明军服的人走过来，为首的百户官对着陈兴行礼：
“陈大人，按照您的吩咐，咱们在草原部落招募骑兵，这月就招了两百人。”
“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个个都盼着能进大明军营呢！”
陈兴挑眉：“哦？他们就不怕远离部落？”
百户官笑着说：“怕啥！咱们给的军饷，比他们在部落里养一年牛羊赚得还多。”
“管吃管住，还教他们读书写字、练武艺。有个叫达来的小伙子说，跟着大明军队，既能保家，又能赚钱。”
“比在部落里跟着首领抢地盘、打硬仗强多了——抢来的东西不定啥时候就没了，大明的军饷可是月月都有！”
正说着，达来正好跟着队伍路过，见了陈兴，立马停下脚步，用汉语大声道：
“公子！我爹娘说了，让我好好在军队干，将来争取能当个小官，把他们也接到大明的城池里住！”
陈兴笑着挥挥手：“好小子，有出息！好好练，将来给大明出力，少不了你的好处！”
有个小部落的首领，想联合旧部抢互市的货物，结果部落里的年轻人压根不答应。
一个叫朝克图的年轻牧民，直接带着十几个伙伴找到首领：
“首领，咱们现在靠着互市，冬天不用挨饿，夏天能穿绸缎，孩子还能上学。”
“要是抢了互市，大明断了贸易，咱们日子还怎么过？您要是敢这么干，我们就去告诉大明的官爷！”
首领见没人支持，只能打消了念头。
陈兴得知后，对着陈念恩和陈继曜笑道：
“瞧见没？这就是人心。他们尝到了和平贸易的甜头，就再也不想回到以前打打杀杀的日子了。”
“往后，草原上的人，只会越来越向着大明——毕竟，谁也不会跟好日子过不去。”
夕阳西下。阿古拉放学回家，手里拿着用汉地算术算出来的牛羊存栏数，跑进帐篷喊：
“阿爸，咱们家这月的牛羊，能换好多大明的粮食和书！先生说，我好好读书，将来能去大明的城里当先生！”
帐篷里，阿古拉的阿爸正用大明的铁锅炖着肉，阿妈则学着汉人的样子，用针线缝着汉式的棉袄。
一家人的笑声，混着帐篷外大明商贩的吆喝声，在草原上久久回荡。
这是属于和平与融合的声音，也是草原心向大明的声音。
边境互市旁的“归化署”前，挤满了草原部落的人。
署子门口挂着块木牌，用汉蒙两种文字写着
“入汉籍、嫁汉郎，享大明优待”，陈兴正站在台阶上，听着署丞汇报情况。
“大人，这才半个月，申请入汉籍的草原民众就有三百多户，还有二十多个草原女子来登记，想嫁汉地郎君。”
署丞手里捧着账本，语气里满是惊叹：
“尤其是巴图部落，几乎一半的年轻人都动了心，说要跟着大明过日子。”
陈兴点点头，目光扫过人群。只见一个穿着蒙古袍的女子，正怯生生地拉着汉人商贩的手，用生硬的汉语问：
“大哥，我要是嫁你，真能得五十两白银，还能入汉籍吗？”
商贩笑着点头：“当然！归化署的告示写得明明白白，草原女子嫁汉郎，官府给赏钱，还能把户籍迁到大明。”
“往后孩子能进私塾读书，长大了能考科举、当差，比在部落里强多了！”
女子眼睛一亮，转头对身边的同伴说：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嫁给汉人，不光能过安稳日子，还能让孩子有出息。”
“以前在部落里，女子只能放羊、挤奶，哪有这好事？”
同伴也动了心，拉着她往归化署里走：“那咱们赶紧登记，晚了好人家都被挑走了！”
不远处，巴图部落的年轻人朝克图，正带着父母跟署丞填表。署丞问：
“你们确定要入汉籍？入了籍，就得守大明的规矩，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意迁徙、私斗。”
“但能在边境领百亩荒地，种粮食、养牛羊，还能免三年赋税。”
朝克图的父亲抢着说：“确定！咋不确定？入了汉籍，咱就是大明人了！”
“去年冬天雪大，部落里没粮食，还是大明官府给的救济。”
“现在入籍能领荒地，孩子能上学，比在草原上飘着强！”
“再说，我儿子跟陈记商队学了打铁，入了籍就能在互市开铺子，不用再看部落首领的脸色！”
朝克图也补充道：“公子说了，入汉籍的草原人，要是愿意参军，还能优先选兵种，军饷比普通士兵多三成。”
“我想去大明军队当骑兵，既能保家，又能赚钱，将来把家安在城里，让爹娘也享享清福。”
陈兴走过去，拍了拍朝克图的肩膀：“好小子，有眼光！入了汉籍，就是自家人，大明不会亏待你。”
“好好干，将来说不定能当上个小官，让部落里的人都跟着你享福。”
朝克图激动地直点头：“谢公爷！我肯定好好干，绝不给大明丢脸！”
这时，巴图急匆匆地跑过来，脸上带着急色：
“公子！这政策一出来，部落里的年轻人都要走了，我这首领还怎么当啊？”
陈兴斜了他一眼：“怎么当？你也入汉籍啊！入了籍，我保你当边境的百户官，管着部落里入籍的民众。”
“比你当部落首领自在多了。再说，你女儿不是跟陈记商队的账房先生看对眼了吗？”
“让她嫁过去，既能得赏钱，你也能沾光，何乐而不为？”
巴图愣了愣，心里盘算起账来：当百户官能拿俸禄，女儿嫁汉人能得赏钱，部落民众入籍后日子好了。
也不会再抱怨他这个首领。这么一想，他立马笑了：
“公爷说得对！我这就回去跟女儿说，再动员部落里剩下的人入籍！”
没过多久，京城御书房里，朱见深看着陈兴送来的奏报，终于是笑得合不拢嘴：
“于先生，陈先生这招太绝了！才一个月，就有五百多户草原人入汉籍。”
“三十多个草原女子嫁汉郎，边境的私塾都快装不下草原孩子了！”
于谦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人都想过好日子。入汉籍能领地、免税、孩子能上学，嫁汉郎能得钱、改户籍，”
“再过几年，草原上的年轻人都入了汉籍、娶了汉媳妇，没人会认部落了，都只认我大明人！”
朱见深点点头：“部落首领们想要权力，就得跟着大明走。”
“愿意入籍的，给他们个小官当当；不愿意的，手下人都跑了，他们就是光杆司令，还能翻起什么浪？”
“用不了十年，瓦剌边境就全是大明子民，部落那套玩意儿，没人会记得。”
互市周边已经建起了成片的汉式土坯房，住的全是入了汉籍的草原人；
私塾里，汉人和草原孩子一起读书、写汉字；
集市上，草原女子穿着汉人的衣裳，跟着汉人媳妇学做面食；
大明军队里，草原出身的骑兵越来越多，他们说着流利的汉语，喊着“保卫大明”的口号，比汉人士兵还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