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通道的石门被推开时,林辰身上的三色光晕已淡得几乎看不见。他扶着门框站稳,胸口因急促呼吸而微微起伏,星界罗盘被紧紧攥在手中,表盘上土黄色的核心坐标仍在微弱闪烁 —— 那是凡界核心安然无恙的信号,也是他撑着疲惫身躯返回的动力。
密室里的地脉阵眼仍在运转,淡土黄色的光柱从地面升起,却比之前柔和了许多。林辰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石凳旁的身影上:林啸天正半抱着苏沐雪,左手轻轻按在她的后心,输送着温和的地脉仙力;苏沐雪的头靠在林啸天肩头,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地脉法杖斜斜地落在脚边,杖身的裂纹触目惊心。
“父亲。” 林辰轻唤一声,脚步放轻走到近前。林啸天抬头,看到他身上的尘土与细微的伤痕,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随即被心疼取代:“回来了就好,黑煞那贼子……”
“已经解决了。” 林辰蹲下身,指尖凝聚一缕微弱的星衍仙力,轻轻点在苏沐雪的手腕上。淡金色的仙力渗入她体内,很快传来一阵平稳的脉搏跳动 —— 没有混沌侵蚀的痕迹,只有纯粹的能量耗尽。林辰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收回手时,指腹不小心碰到了苏沐雪垂落的发丝,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刚才在地脉中,那道跨越岩层传来的淡蓝色支援光流。
“她为了给你传地脉本源,强行引动了自身与凡界地脉的共鸣。” 林啸天的声音放得很轻,生怕吵醒苏沐雪,“这孩子性子倔,从你进入地脉开始,就守在阵眼旁没动过,连口水都没顾上喝。”
林辰默然点头,目光落在苏沐雪紧蹙的眉头上。他想起青阳城街道上,她曾笑着说 “要和你一起守护凡界”,那时他只当是伙伴间的约定,却没料到她会为了这个约定,赌上自己的地脉本源。正出神时,苏沐雪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林辰?” 她的声音还有些虚弱,眼神却瞬间亮了起来,挣扎着想要坐直,“你没事吧?核心…… 核心怎么样了?”
“我没事,核心也安全了。” 林辰连忙扶住她,将星界罗盘递到她眼前,“你看,污染已经清除,只要后续激活,就能把能量印记传回星界。” 苏沐雪盯着表盘上的土黄色坐标,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浅笑,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靠在石凳上轻轻舒了口气。
林啸天见两人安好,起身走到阵眼旁,调出地脉防御的虚影投影。淡蓝色的光幕在空中展开,上面清晰地标注着青阳城及周边城镇的防御布局:“趁这个机会,我也跟你说说这段时间凡界的情况。你走后,我联合张、王两家,还有周边城镇的地脉修士,组建了凡界抗陨联盟。”
光幕上,代表防御阵的光点在凡界地图上连成一片,尤其是青阳城周边,光点密集得几乎没有空隙。“我们加固了各地的地脉阵眼,还在边境设置了混沌预警线。黑煞这些年虽一直在暗中搞破坏,但每次都被我们挡了回去 —— 毕竟凡界是我们的根,没人能眼睁睁看着它被混沌吞噬。”
林辰的目光扫过光幕上 “暗陨族残余清除率 98%” 的字样,心中微动:“剩下的 2%……”
“是些藏得很深的小股势力,掀不起什么风浪。” 林啸天挥手将光幕调整到青阳城地下,地脉深处的核心位置被一圈淡土黄色的光晕包裹,“你之前问过核心的守护情况,其实从你去星界的第二年起,林家旧部就和张、王两家的族人轮流守在地脉入口了。他们中有人从你小时候就看着你长大,都盼着你能带着希望回来。”
“林辰,” 苏沐雪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有力了些,“凡界各地的防御阵,我已经和修士们对接好了。每个阵眼都留了传讯符,只要有混沌异动,我们能在半刻钟内互通消息。你激活核心后要是去灵界,不用太担心凡界 —— 有我和父亲在,还有这么多守护的人,一定能守住。”
林辰看着苏沐雪眼中的坚定,又看向林啸天投来的信任目光,忽然想起星老在星神殿说的话:“守护四界从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所有人的信念。” 他握紧星界罗盘,表盘上的光晕似乎与密室里的地脉光柱产生了共鸣,温暖的感觉从掌心传遍全身。
“好。” 林辰点头,声音比之前更沉稳,“等我激活核心,就去灵界。但在那之前,我想和你们一起,去看看青阳城的防御阵 —— 看看那些为了守护凡界,默默付出的人。”
林啸天闻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带着父亲特有的力量:“好啊。当年那个躲在破庙修炼,连地脉术都练不好的孩子,如今已成了四界的希望。是该让你看看,你守护的凡界,有多多人在陪着你。”
苏沐雪撑着石凳站起来,捡起脚边的地脉法杖,虽然杖身还有裂纹,却在她手中重新亮起了微弱的淡蓝色光晕:“我也去。正好给你讲讲防御阵的细节,说不定以后去了灵界,还能借鉴凡界的经验呢。”
林辰看着眼前的两人,再看向密室里缓缓流转的地脉光柱,忽然觉得疲惫感消散了许多。他知道,凡界核心的激活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灵界、仙界的核心等着他去收集,还有混沌主君这个终极威胁等着他去对抗。但此刻,有父亲的支持,有伙伴的陪伴,有整个凡界的人在并肩作战,他不再觉得孤单。
三人走出密室时,青阳城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地面的青砖上,暖得让人安心。林辰抬头望向窗外,街道上的叫卖声隐约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清脆悦耳 —— 这就是他要守护的凡界,是他前行的意义,也是四界和平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