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来到大年二十九，这天村里不少人家都开始慢悠悠地准备最后的年俗，可张凡的日程早就被排得满满当当。
光是贴对联，就够他忙上一整天。
大早上五点多，天还没亮透，手机就“嗡嗡”响起来，老妈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张凡！快起来！你爸和小峰都等着呢，今天得把所有对联都贴完，可别耽误了时辰！”
张凡揉着惺忪的睡眼爬起来，窗外还飘着淡淡的晨雾。
等他赶到老房子，老爸已经把几摞对联、浆糊和刷子摆在了院坝里，小峰也背着梯子候在一旁。
“来了来了！”张凡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这么多对联，咱们得规划规划，先贴哪家？”
老爸指了指对联堆：“先贴爷爷奶奶家，再贴咱们三家的房子，最后去码头贴船联，这样顺路。”
三人先往爷爷奶奶家赶，老爷子老太太早就等着了，还煮了热腾腾的姜茶。
张凡踩着梯子贴大门联，小峰在底下扶着梯子递对联，老爸则在一旁指挥对齐：“往左点，再往左点，哎对，这样才正！”
贴完大门贴房门，连厨房和储物间的门都贴上了小小的“福”字。
奶奶看着红彤彤的对联，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还是贴了对联才有年味，咱们沐海和汐月第一个年，就得热热闹闹的。”
从爷爷奶奶家出来，又马不停蹄地贴自家房子。
张凡的别墅、爸妈的老房子、大哥的房子，光是这三家的大门联、堂屋联、窗花福字就忙了两个多小时。
大嫂抱着沐海在门口看热闹，时不时递块糖果过来：“小凡，辛苦啦！等贴完了来家里喝口水。”
张凡摆摆手：“不了嫂，得赶在中午前去贴船联，海风大了不好贴。”
赶到码头时，太阳已经升到半空。
三条渔船并排停在岸边，两条大的是张凡的，一条小的是老爸的。
张凡和小峰负责扶梯子递对联，老爸则踩着船帮贴船联，海浪轻轻晃着渔船，得格外小心。
“乘风破浪财源广，扬帆远航事业兴”——张凡念着大船上的对联，帮老爸按住对联边角：“爸，您可得贴牢点，明年咱们的船还得靠它讨个好彩头！”
老爸笑着应：“放心吧，保证风吹雨打都不掉！”
等把三条船的对联都贴完，太阳已经西斜，张凡累得一屁股坐在码头的石阶上，揉着发酸的胳膊。
小峰也跟着坐下，递过来一瓶水：“凡哥，总算贴完了，都快下午三点了。”
老爸看着挂满红对联的渔船，满意地点点头：“贴完就好，这样过年才算圆满。走，回家吃午饭去，你妈肯定做好饭等着了！”
“这还有午饭么？”张凡看着太阳笑道。
“还能少的了你的饭吃？”老爸斜了张凡一眼，“你妈刚还打电话问了，说是给留着饭呢。”
张凡笑着起身，看着家家户户红彤彤的对联和码头上喜气洋洋的渔船，心里满是过年的踏实感。
回到家时，老妈果然做了一桌子热乎菜，炖鱼、炒虾、酱肘子摆了满满一桌。
张凡洗了手就往饭桌凑，刚夹起一块肘子，就被老妈拍了下筷子：“洗手了没就吃？赶紧去把身上的灰拍掉，一身汗味别熏着宝宝。”
他嘿嘿笑了两声，赶紧跑去洗漱，回来时看见大哥正抱着沐海逗乐，大嫂则在给汐月换尿布，一家人热热闹闹的，饭菜香里都裹着暖意。
晚上收拾完碗筷，张凡就回自家别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掏出手机给陆琪打了视频电话。
屏幕刚接通，就看见陆琪笑着问：“今天贴对联累坏了吧？看你朋友圈发的渔船贴联照片，红彤彤的真有年味。”
张凡揉着胳膊叹气：“可不是嘛！从早上五点忙到下午三点，爷爷奶奶家、咱们三家房子、还有三条船，光对联就贴了二十多副，现在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他边说边把镜头转向墙上的春联，“你看我贴的‘福’字，倒着贴还歪不歪？”
陆琪被逗笑：“好看的，咱们张凡可是能干的。”
挂了陆琪的电话，闲着无聊的张凡又点开朋友群，群里早已热闹起来，大家都在晒备年货的照片。
有发自家腌腊肉的，有发写春联的，还有发赶大集视频的。
张凡随手拍了张院子里挂着的红灯笼，配文：“贴联人今日战绩：20+对联，胳膊已废，求安慰[捂脸]。”
消息刚发出去，就有人调侃：“凡总这是体验生活呢？以前不都是躺平过年吗？”
张凡回了个“拳头”表情：“今年不一样，家里添了俩小的，我得当靠谱小叔！”
还有朋友问：“海鲜年夜饭准备咋样了？馋哭了，明年我要去蹭饭！”
张凡笑着回：“随时欢迎，管够海鲜！”
群里你一言我一语，调侃声、祝福声不断。
聊着聊着，困意又涌了上来，张凡打了个哈欠，把手机随手放在枕边，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连日的忙碌让他连做梦都在“贴对联”，梦里都是红彤彤的纸墨香。
转眼来到了除夕的早上，天刚蒙蒙亮，一阵清脆又喧闹的鞭炮声突然炸响，直接把张凡从睡梦里拽了出来。
他迷迷糊糊摸过手机一看，才五点半不到，窗外的鞭炮声还此起彼伏，夹杂着几个熊孩子的欢笑声。
准是村里的小家伙们按捺不住，早早出来放“开门炮”讨热闹了。
“这群小调皮蛋，比闹钟还准时。”
张凡揉着眼睛坐起来，刚掀开被子就闻到了院子里飘来的烟火气，还有远处传来的零星渔歌。
小村庄的除夕，从来都是被熊孩子的鞭炮声和海风一起叫醒的。
他趿着拖鞋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往外看。
村子里的几个孩子正举着小鞭炮互相追逐，红色的纸屑在晨光里漫天飞。
码头上也有渔民在放长鞭，说是能讨个“出海平安、年年丰收”的好彩头。
正看着，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老妈发来的消息：“醒了没？赶紧过来吃早饭，吃完了去大棚摘菜，中午要包饺子！”
张凡笑着回了个“马上到”，转身开始收拾——今天是除夕，家里的热闹，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