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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仁泽嚼着口中的红薯,咽下去后轻轻“嗯”了一声,语气却沉了些:“娘,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再这么乱捞,哪天连蛏子苗都没了,咱连红薯汤都熬不起。”

沈长河点头:“说到底,是个长远的事。现在咱们围出来一片滩,分了区,种的、养的、采的都清清楚楚。只要守得住规矩,年底村里能分出三成利,人人有份。”

宋母没说话,只是拿起灶台边的破蒲扇,轻轻扇着锅边的火,半晌才低声道:“长河啊,你这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可你也得防着点——有些人不讲理,认死理,吃不得眼前亏。”

沈长河听了,笑了笑,语气却不软:“婶儿,我就怕他们不是吃亏,是想贪便宜。”

宋仁泽看母亲脸色,赶紧岔话:“那咱滩头,是不是得再多设几块告示牌?把围养区和自由区界线钉死。要不今儿说这块不许捞,明儿有人又说‘我不晓得’。”

沈长河一拍手:“对!我这就去找木工,弄些木板回来。你仁泽要有空,跟我一块钉过去。”

宋仁泽咧嘴一笑:“钉是小事,我还有主意——咱找村里几个识字的,把每块区写上捞螺、采蛏的时间段,写明白些。捞早了、捞迟了都得赔。”

“赔?”宋母皱眉,“这听着跟当官似的,真有人赔你?”

沈长河沉声道:“赔是后话,关键是先立个理。有理,有证,有人作保,以后真闹到村部那头,我们也站得住脚。”

宋母不再作声,只是“嗯”了一声,转身从锅里捞出几块红薯,放在簸箕里晾着。

这时,院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仁泽——仁泽你在不?”是树来,声音急促。

宋仁泽应了一声,起身出去,“咋了?”

树来满头汗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个破网兜,兜里一摞什么东西正滴水。“你快看看,是不是又有人去围养区偷捞了!”

沈长河也站了起来:“在哪发现的?”

“南头那口弯滩。下午我去查看新竖的木牌,结果看见两个人鬼鬼祟祟蹲着捞,还拿着铁钩在扒泥。”

“认得人不?”宋仁泽一边接过兜子,一边皱眉。

“一个像是吴铁根家那个瘸脚叔,另一个是镇外亲戚,我不熟。”

沈长河拿起兜子,一看,里面全是带壳蛏子,还有几只血螺。

“这是刚围养上没几天的苗!都还没成肉!”他脸色刷地一下变了。

宋母在门口喊道:“哎哟,别急着发火!人要真是饿疯了,也得想办法管一口。”

“婶儿,”沈长河耐着性子,“要是咱都这么想,咱种蛏子的还有啥盼头?”

“对。”宋仁泽接口,“再说了,吴家那叔,今年还分了地,还领了火油,咋就非得干这事?”

树来咬牙道:“我看啊,是惯的。上回他偷柴,村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回偷蛏子,他更觉得是理所当然。”

“那就先带他来村部!”沈长河一挥手,“今晚就让他说明白,偷的是不是围养区的苗!”

宋母欲言又止,但看三人都铁青着脸,也没再劝。

……

村部。

暮色刚沉,屋里油灯点着,一股淡淡的火油味飘着。

吴瘸脚站在屋中,眼神游移,身边站着个黑脸汉子,满脸不服气。

“我说了,那是我脚下踩着顺手拣的,哪知道你们非说是啥苗?”

“踩着就捡?”沈长河冷笑一声,拿出那张标明围养区的示意图,摊在桌上,“你看清楚,你脚下那滩,三天前我亲自钉上牌子,牌子上写了什么?”

吴瘸脚不看图,只是摇头:“我不识字。”

“那你旁边那位呢?”树来冷声,“听说你们下午在牌子边抽烟,说‘这片肥,来早点才划算’?”

黑脸汉子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你听谁说的?你能拿人家说话定罪啊?”

“我拿你手里这破兜定罪!”沈长河从后头端来个铁盆,哐当一声放下,那兜蛏子“哗”地倒了进去。

“你看看,这蛏壳底下,全是苗泥,带着人工撒的石灰颗粒。普通滩里哪来的?”

吴瘸脚脸色微变。

“说吧。”沈长河拍着桌子,“是头一回?还是早干过几回了?”

黑脸汉子嘴巴张了张,忽地一拍大腿:“咱不就是挖点吃的嘛,又没偷你家祖坟!”

“你再说一遍?”树来眯起眼。

“你们现在是有权了是吧?围一片滩就当自己家了?咱村谁没捞过贝?”

“咱不是不让捞!”宋仁泽忍不住喊道,“是要分清时间和地界!你跑进苗区挖,等于挖别人种的庄稼!”

“就是这理。”沈长河从墙角搬出那面批斗用的高凳,“今晚先记过,明儿开会,公开点名,扣他家年末分红三成!”

“什么!”吴瘸脚蹬地一跳,“你们凭啥?”

“凭这滩蛏子是咱集体投的苗,凭你带头坏规矩!”沈长河声音骤然高了,“谁再犯,一律照办!”

黑脸汉子嘴还想吭声,被吴瘸脚一把拽住:“算了,回吧。”

两人灰头土脸离开村部。

……

夜深。

宋仁泽送沈长河和树来走到门口,三人站在夜风中抽烟。

“这第一桩,不轻。”树来咕哝着。

“可不做,就没第二桩。”沈长河吐了口烟,“想让围养出成绩,就得头几步立住威。”

宋仁泽望着远处漆黑的滩头,低声道:“这黑水底下,要是蛏苗真长出来,那就不是一口一口蛏子,而是一口一口的盼头了。”

两日后,他终于踏上海岛边缘。

风急浪高,码头简陋得像是被随手钉出来的。岸上只有一个挑水的瘦汉,皮包骨,见了宋仁泽就吆喝:“上岛要交口粮票,一斤米起步!”

“我不住岛上。”宋仁泽回道,“我找人。”

“谁?”瘦汉翻着眼。

“姓范,渔号叫‘文泰’。”

瘦汉一愣,随即撇嘴:“那户……是那年被发配来岛的旧人家,听说后头养了个小子,不太合群,你真是找他们?”

“我是他们家走丢的儿子。”

瘦汉“啧”了一声,没再多说,只是指了指东边:“三号礁那头,有几间旧屋子,全是他们那片的。你自己走吧。”

宋仁泽点头,背起包,踏上通往礁石的小路。

他不知道,这一步将走进的是怎样的风暴。

但他知道,真正的猎人,不只要能拉弓放箭,还要敢于面向那些早被埋入泥土的真相。

黄昏时分,海风猎猎。

他终于站在那间破旧的屋檐前,抬手敲门——

“咚,咚,咚。”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名头发灰白的中年妇人探出头来,眼中一瞬间仿佛闪过电光。

“你是……”

“我叫宋仁泽。”

他一字一顿:“我是十八年前,走失的——那户人的孩子。”

屋内沉默了一瞬,接着传来瓷碗跌落的清响。

再接着,一道粗哑的声音颤着问:“你……你说什么?”

宋仁泽眼圈发热,却抿嘴一笑:

“我回来了。”

月光照在林隙之间,斑驳摇曳。他低声自语:“狐狸不挑食,鸡蛋加肉松饵最中意;青纹鸡要靠夜间香米草引诱,兔子……嗯,甜根草跟它有缘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沙沙”声,像是什么小动物踩了落叶。他立刻伏身,用手势制止身后无人的“伙伴”——这是他上山时留下的旧习,时常一个人,久了总会养成与空气对话的毛病。

“不是豪猪,也不像獾……节奏快,轻。”他眯起眼,缓缓移向声源处。

半盏茶工夫,他趴在一处矮灌木丛边,小心拨开几片叶子。前方是一小片空地,草根翻动着,一只灰尾兔正警惕地四下张望。

“来了。”宋仁泽咧嘴轻笑,将背篓放下,从怀里掏出一小包青菜芯和甜根草,连同一粒极淡的香饵,摆在草地边缘。他退后七八步,蹲在树后静静守着。

十几分钟后,兔子终于低头,蹭蹭蹭地蹦过去,鼻子抽动了几下,开始啃草。

“就是这只,体形匀称,尾巴干净,毛色不杂。”宋仁泽捏紧了手中小绳,等它一脚踏进套圈,猛地一抖。

“吱——”一声,兔子后腿被套住,它剧烈挣扎,猛蹬两下却被绳子越勒越紧。

宋仁泽迅速冲过去,一把将兔子连绳子一起抱进布袋,熟练地打个活扣,“别怕,带你回去享福去。不是吃你,是请你做‘兔王’。”

他轻轻拍了拍背袋,继续上路。

走了约莫一刻钟,忽听前头灌木晃动,一道毛茸茸的身影嗖地窜出。他眼尖,一把抓住背后弓箭,却又顿住。

“不是狼,也不是狗……尾巴蓬松,嗯,小狐狸?”他压低嗓子自语,蹲下观察。

只见那狐狸不过手臂长,浑身赤褐,尾尖白毛,正蹲在一块石头上舔爪子。它身边有几只小蜥蜴尸体,显然是刚捕完猎。

宋仁泽心里掂量:“这是头幼年狐狸,不足一年,不过……这毛色,这爪型,应该是‘红山狐’的后代——这物种,聪明耐养,性情倔强,正适合做种。”

他悄悄绕到侧面,从布包里摸出那枚混了鸡蛋黄、鱼干和虎骨粉的饵丸,小心摆在狐狸前方三尺的枯叶上,又退到后头,吹了声极细的哨子。

狐狸耳朵一动,顿时警觉地站起身,眼珠滴溜转着。它缓缓靠近饵丸,伸鼻子嗅了两下,先是退开,又前探。

这时,宋仁泽双手按住一个机关,布下的竹筐“嗖”地一声盖下去!

“成功。”他冲过去,小心掀起一角,看着那只被罩住却毫无受伤的狐狸,笑了:“你是运气好,今儿碰上我。换成别人,早剥皮当帽子了。”

狐狸朝他龇牙,呲呲低吼。

“别凶,我带你回去吃肉丸子。”

宋仁泽蹲下细看了看,又摸了摸那副铁夹的齿口,啧啧赞道:“这齿还挺利,是你自己修过?”

“嗯。”牛震山点头,“咱山里湿气大,这种夹子放久了就钝。我换了新簧片,又在锯齿口上磨了三遍。”说着他将其中一只铁夹掰开,卡在一截老树根上,“你看这弹性。”

“咔哒”一声,夹口合得严丝合缝,咬合力惊人。

宋仁泽眯了下眼,沉吟道:“要是用来抓山狸、青鼬这类窜行贼,正合适。”

“我还琢磨着,去河东沟那片崖背再布一圈。”牛震山抬起头,眼里透着兴奋,“上次你说那边见着过豹脚印?”

“嗯,是真见着过。”宋仁泽点点头,“不过那地儿太陡,只适合设陷阱,像这铁夹最好还是布在兽道边的缓坡。”

“我听你的。”牛震山拍了拍膝盖,“你带路,我干活。”

两人一合计,当即分了工。牛震山负责打磨刀具,宋仁泽则提了根粗麻绳,翻出前几日捡回的鹿筋,准备将那张鬣狗皮撑平晾晒。

他边绑皮边问:“这皮你打算卖?”

“卖。”牛震山手头不停,“这年头钱难挣,不趁手里的皮子值点钱留着吃灰?我表叔在镇上皮货铺子干活,他说鬣狗皮能做鼓面,也能拼成鞋面、腰封之类的,城里人新鲜,价还不低。”

宋仁泽点点头:“那你这张全皮得小心裱,一整块的才好出价。”

“放心,我这手艺你还信不过?”牛震山嘿嘿笑着,“你那根筋子收得咋样了?”

“还不错。”宋仁泽扯了扯手里绷紧的皮,“这筋子可惜短了点,要是再长点,我都能拿来缝兽靴。”

两人说话间,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啊?”牛震山眉头一挑。

“我,赵栓柱!”门外的人声音粗哑,“听说你俩昨天夜里干了头鬣狗,给哥们透点风呗?”

牛震山撇嘴:“这小子鼻子倒挺灵。”

宋仁泽笑了笑,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赵栓柱挤了进来,一眼瞥见墙角那副夹子和刀具,顿时眼睛一亮:“我说你俩怎么神神叨叨合计着不下山,合着是在这儿备货!咋着,要下山虎口子布阵啊?”

“瞎嚷嚷啥!”牛震山赶忙合上木箱,“嘴严点儿,别传出去惹人跟风。”

“得嘞得嘞,我嘴严得很。”赵栓柱满脸堆笑,“你们要真整活儿,能不能带上我一个?我也想换换口粮,再说了……我家那口子还等着我带回点皮子补鞋呢。”

宋仁泽看了他一眼:“你有武器没?”

“有。”赵栓柱从背后抽出一把带鞘的砍刀,“上回跟我舅跑南岭带回来的,削小树跟削萝卜似的。”

牛震山却皱了皱眉:“你胆子大是好事,可你跑得慢、眼力又一般,去了容易坏事。”

“你别嫌我,我可以守点、布陷阱,总能帮上点忙。”赵栓柱忙道,“你们要真觉得我拖后腿,那就分我一半工分就成!”

宋仁泽笑了笑,点头:“行,咱不走远,去东岭小塄沟那边。那地儿前几天我踩过一圈,有条小兽道,还有水源,不缺猎物。”

牛震山道:“走之前得备好干粮。”

“这个我来!”赵栓柱举手,“我嫂子今儿蒸了窝窝头,我去拿几个,还有点腊猪油,我带油壶来涮锅子。”

三人合计着分头准备,约好傍晚动身。

日头偏西,宋仁泽收好鬣狗骨,挑了两根粗大的腿骨剁成三节,拎着麻绳兜里装了火镰、干草团、兽笛、药包,外头再披一件棉布斗篷遮风。

牛震山也收拾停当,弓背用棉布包了,刀系在腰后,脚上换了带钉的布靴,一副早有准备的模样。

“咱先从沟口上去,等天黑了就地扎营。”

“好。”

等赵栓柱赶回来,三人便一头扎进林子。

夜色沉沉,月光透过稀疏枝叶洒在地上,林间虫鸣唧唧,一片寂静。

“嘘。”宋仁泽忽然止住脚步,侧耳一听,轻声道:“前头有动静,像是刨土声。”

“是不是野猪?”赵栓柱顿时攥紧了刀。

“不像。”宋仁泽摇头,“更轻,是狸子或者黄鼠狼这类的。”

“那好弄!”牛震山低声笑道,“我这铁夹子正好试手。”

三人蹑手蹑脚靠近,只见前头月光下,一只灰黄相间的山狸正扒着一棵松树下的枯叶,嘴里咬着半条虫子,警觉地东张西望。

“我来。”宋仁泽掏出一只诱笛,在掌心轻轻吹了下,声音像极了山鸡的短促叫声。

那只山狸抬头警惕了一瞬,转而慢慢朝着声音方向蹭过来。

牛震山早就蹲在兽道一侧,悄悄将夹子撑开埋在一丛乱草之中,草丛边还撒了点碎肉末。

“再靠近点……”赵栓柱眼都不眨,手指紧握着刀柄。

“咔哒!”

山狸前爪刚踏进草丛,便被铁夹死死咬住!

“中啦!”赵栓柱高兴得跳起来。

“别吵!”宋仁泽压低嗓子,“万一附近还有其他的。”

牛震山冲上前,三两下将那山狸绳捆脚绑,塞进了背篓里:“今儿开张了。”

他们沿着小塄沟往上走,一路布下三副铁夹,在崖口设了一堆篝火,又挖了个简易防兽坑当营地,夜里轮流守夜。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赵栓柱便被一阵“唧唧”怪叫吵醒。

“有兽!夹上了!”他一骨碌爬起来,朝兽道那边跑去。

只见一只灰黑色的青鼬被夹子咬住了后腿,正张牙舞爪地挣扎,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泥槽。

“来得好!”牛震山一边上前按住,一边从背后抽出麻袋,“这玩意皮子柔,拿去城里能卖十块钱!”

“城里人真舍得花。”赵栓柱咋舌。

“舍得。”宋仁泽点头,“你要是会捻毛、缝边,说不定还能接上大活,给人做兽皮裘。”

牛震山拍拍他肩:“等回去,我教你几招老活。”

宋仁泽点头:“等我们干满三天这一圈,我准备筹点货,干一票大的。”

“怎么干?”

“设个围栏,圈养,慢慢收。”宋仁泽目光深沉,“咱不能老靠拼命,总得有个长线路子。”

屋里黑漆漆的,只有一盏罩着蓝布的马灯在角落里亮着。火光摇晃,照出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手里握着一根粗棍,警惕地打量着宋仁泽。

“你是……荣三的人?”他压低声音。

宋仁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屋角堆着的几个破木箱,还有案台上一块没擦干净的血迹,心里便有了数。

“我替他跑一趟。”他淡淡地道,“上回说的那批货,我来接。”

络腮胡犹豫了几息,还是指了指屋后:“随我来。”

穿过窄窄的过道,走进后屋,灯一亮,只见地上铺着一块油布,油布上摆着几件兽皮,有獾有貉,还有一张灰白的狼皮,上头血迹还没干透。

“新货,刚下山两天。”络腮胡道,“你要哪张?”

宋仁泽目光一扫,指着那张狼皮:“这张我要了。还有,鬣狗皮你们收不收?”

络腮胡皱了皱眉头:“鬣狗?”

“对,一整张,完整的。”

“你真下得了它?”

宋仁泽没说话,只把背篓取下,掀开盖子。

黑亮的鬣狗皮铺展开来,纹路清晰,四肢带爪,连尾巴上的硬毛都没缺,腹部还有一道烧焦的痕迹,显然是烤制过后处理的痕迹。

络腮胡咂舌:“好家伙……你这是在哪下的?”

宋仁泽瞥他一眼:“山里。”

对方也不再多问,只弯腰去翻墙角一个木箱,掏出秤砣和皮尺来:“这张皮,论块还是论斤?”

“论块。我要现银,一口价,八十。”

“八十?”络腮胡险些跳起来,“你抢呢?鬣狗皮哪年炒得起这么高了?”

宋仁泽冷笑:“这一整张皮,你挑不出一点烂口,整张铺开能当挂毯。我前脚刚进门,后脚你若不收,城东张四就能高价拿去。”

“张四?”络腮胡眼珠子一转,“他最近不是被巡防盯上了吗?”

“你试试看他敢不敢。”宋仁泽站直身子,语气淡得像风,“不过你要是真怕,我可以现在转身走人。”

“别——”络腮胡连忙抬手,“兄弟别冲动,咱们好商量。”

他来回踱了几步,终于狠了狠心:“八十不成,七十,现银,外加你挑这张狼皮,我只收你半价——这总成了吧?”

宋仁泽心里一动,面上却没表露出来:“成,拿来吧。”

络腮胡立马麻利地掀开砖头,从地洞里捞出一只包着牛皮纸的木盒,解开,里面都是一块块碎银子。他拿出一杆秤来,咔咔几下称足了七十两,包好递给宋仁泽,又把狼皮递了过去。

“这行当水深,兄弟保重。”络腮胡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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