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始终没有说话的甄嬛一怔。
随即明白过来当时木薯粉的事情原来皇上早就知道了，而且销毁了对贵妃不利的证据，那...她呢...
华妃定定的看着宋卿依，眸中闪过怀念。
“当年我刚进王府，皇上很宠爱我，无论我犯了多大的错，皇上都没有怪罪，也舍不得不理我”
宋卿依听着她的话，微微低头感慨道。
“可真心经不起消耗”
“我入王府便是侧妃，成了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女人，王府里那么多女人，个个都怕他，就我不怕他，他长长带着我去策马，打猎”华妃眼中满是怀念“可王府里的女人真多啊，多的让我生气”
“他今晚宿在这个侍妾那里，明晚又在那个侧妃那里，我就等啊等，等到天亮了，他都没来我这里，你试过从天黑等到天亮的滋味吗”华妃双眼满是泪光和绝望，看向宋卿依时自嘲一笑“是啊，你怎么会知道，皇上那么宠爱你，自从你入宫后，皇上每天都陪着你，这也是我最讨厌你的一点”
宋卿依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皇上的夜晚不属于一个人，但...她同样无法接受，幸好如今玄凌的夜晚属于她。
“后来我怀孕了，皇上很高兴，可渐渐他就不那么高兴了，没过多久，我喝了端妃送来的安胎药，我的孩子就没有了，太乙告诉我，那是个成了型的男胎”
华妃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掉落，微微扬起的眼睛写满了绝望和痛苦。
宋卿依忽然明白，或许华妃都知道...
她没有以德报怨的想法，只是单纯感觉华妃这样很不值得。
“知道我为什么恨你了吗”华妃侧头看向宋卿依“因为你的存在让我无法再骗自己，让我知道原来皇上宠爱一个人是这样的，也让我明白原来爱与不爱是那么明显”
明明她的孩子那么健康，可以平安生下来，明明皇上可以保住她，却只是冷眼旁观。
而宋卿依自从有孕开始，便被照顾的无所不至，关雎宫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够插手。
华妃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笑话一样，固守这曾经的回忆，一步步的走入深渊。
“皇上那么宠爱你，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宠爱一个女人，有你在皇上就不会在意我，我恨皇上专宠你，我不想再从天黑等到天亮，只要敢跟我争宠的女人，都要死”
华妃的目光变得狠厉，脸也变得扭曲。
宋卿依有些被吓到，向后退了一步。
“这不是你残害别人的借口”
华妃浑身一颤，没有说话。
宋卿依整理自己的心情，淡淡道“菀嫔，你先出去吧”
甄嬛不想出去，但宋卿依已经发话了，她不得不离开。
推门走出去，就见玄凌背着手站在院子里，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上前，刚要行礼就被李长给阻止，冲着她摇了摇头。
很明显是不想要华妃知道皇上在外面。
甄嬛想了下，带着瑾汐站到了边上。
李长来到玄凌身边，低声道“皇上，主子独自在里面，要不要进去看看？”
玄凌知道宋卿依要过来，因为担心索性就直接跟着一起。
刚刚华妃的话他也都听到了。
听到李长的话，微微挥了挥手。
屋子里
甄嬛出去，就留下宋卿依和华妃。
“既然你都知道，又何必为难自己”宋卿依原本以为华妃什么都不知道，可现在再看她，发现原来华妃知道，只是习惯了自己骗自己。
华妃没有了刚刚的憎恨，缓缓坐了下来。
“知道又如何，我想要陪在皇上身边，哪怕只是看着他”
即便最开始不知道，可这么多年自己没有在怀孕，这么多年一个又一个女人出现，她也逐渐明白。
皇上并不爱她，或许连喜欢都没有。
醒掌天下权的人，若是真的爱一个人，怎么可能保护不好。
她转头看向宋卿依“我很羡慕你，也没想到向来冷心冷清的皇帝竟然有一天会用了真心”
宋卿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也没有想到。
“你还想要圣旨吗？”
华妃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顿。
她没有说话，可宋卿依已经知道答案了。
推开冷宫的门，便见玄凌正站在门口，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卿卿”
玄凌伸手，小心地牵起宋卿依的手，小心地握在掌心，满眼的怜惜和疼爱。
甄嬛明明就站在不远处，却发现自己竟然插不进去两人的氛围。
像是有无形的屏障将她们隔离开。
咚
屋子里传来一声轻响。
李长连忙带人进去查看，发现华妃已经躺在冷宫的床上，酒杯摔在地上。
他连忙上前查探，抿了抿唇，转头离开。
“皇上，慕容氏薨”
玄凌的手一紧，有些感慨也有些无奈。
“按照贵妃规格下葬”
虽然明面上华妃被贬为庶人，但死者为大，该给的哀荣还是要给。
玄凌说完，牵着宋卿依的手缓缓往外走。
华妃的丧礼由敬妃主办，不算华丽也不简陋，只能算是中规中矩，算是有一个交代。
曾经风光无限的华妃也难逃一死。
后宫中哀伤的不多，更多的是在幸灾乐祸。
尤其是沈眉庄和端妃，险些就将高兴显露出来。
而告发华妃的襄嫔不再惶惶不可终日，感觉像是解开了大锁。
就连平日里的请安，很明显高兴起来。
宋卿依恢复了咸鱼的习惯，平日里都在关雎宫里过日子，基本不参与后宫的事情。
因为有协理六宫的权力，敬妃偶尔会过来汇报，两人才相熟一些。
“每次来娘娘都特意准备茶水，倒是让我不好意思了”
敬妃刚坐下，就有小宫女上茶和点心。
如今后宫中也就她能够来关雎宫和贵妃说上几句话，其他人即便是想要进来，也没有门路，到门口就被皇上安排的人给挡了回去。
宋卿依放下账本，见敬妃眼底满是笑意，也跟着笑了起来“这话说得，哪次少了你的”
“娘娘说的是”
宋卿依一看就知道她有话要说，问道“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敬妃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开口道“襄嫔这些日子得了风寒，听说越来越严重了”
襄嫔？宋卿依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