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失重。破碎。剧痛。
意识如同狂风中的残烛，明灭不定。
黑悟空感觉自己正在一条狂暴的能量河流中随波逐流，每一次碰撞都带来撕裂灵魂的痛楚。那具罗刹魔的躯壳早已支离破碎，如同一个破烂的玩偶，仅凭一丝混沌能量维系着没有彻底崩解。
影刹那绝杀一击的阴影之力如同附骨之疽，仍在不断侵蚀他的真灵。而强行引爆未炼化的魔神残骸能量，更是让他的本源受到了严重的反噬，三色漩涡旋转得无比滞涩，光芒黯淡。
更糟糕的是，魔胎意识在经历短暂的饱和沉寂后，似乎因为本源的重创和外界混乱能量的刺激，再次开始躁动，甚至比之前更加凶猛！它疯狂地汲取着黑悟空艰难炼化来的一点一滴能量，试图壮大自身，反客为主！
内忧外患，真正的绝境。
“不能...死...”一股极其顽强的意志在真灵深处呐喊，那是属于孙悟空被压五百年都不曾磨灭的桀骜，也是混沌之力对毁灭与重生的本能渴望，“俺老孙...还没掀翻这天...还没...报仇...”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不再试图去压制魔胎，也不再刻意区分混沌、帝血、妖力、残存的佛性...在这濒死的边缘，任何一丝力量都是救命的稻草！
“吞！吞！吞！”
残存的意识里只剩下这最原始的念头！
三色漩涡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再次强行运转起来，微弱却顽固。它不再挑剔，疯狂地汲取着管道中肆虐的、杂乱不堪的残余能量——爆炸后的混沌余波、破碎的罗刹符文能量、阴影之力的碎片、甚至管道本身材质蕴含的微弱地煞之气...
一切能量，不论属性，不论好坏，都被强行拉扯进来，被漩涡蛮横地撕碎、搅拌、融合！
这个过程痛苦万分，如同将无数种不同的金属熔炼于一炉，却又缺乏精确的控制，每一次能量的碰撞都让他的真灵仿佛被千刀万剐。
但他的真灵核心，那一点混沌光芒，却在这种疯狂的、野蛮的吞噬与融合中，艰难地维系着，并且似乎...发生着某种微妙的变化。
它变得更加包容，也更加霸道。它不再纯粹，却仿佛拥有了更强的同化能力。
不知在这黑暗的管道中漂流了多久，撞击了多久。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并且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噗通！
他重重地坠入了一片冰冷刺骨的水流之中。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几乎彻底昏厥过去。冰冷的液体瞬间包裹了他残破的身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阴煞气息涌入鼻腔（如果还有的话）。
这里似乎是血煞深渊底部的某条地下暗河，河水冰冷漆黑，蕴含着浓烈的血煞之气和污秽的能量。这种能量对寻常仙佛而言是剧毒，但对此刻的黑悟空来说，却是延续生命的养分！
求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运转吞噬之力，汲取着血河中的能量。
冰冷与煞气刺激着他残存的意识，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他艰难地操控着几乎报废的身体，浮出水面，打量四周。
这里是一条极其宽阔的地下河，河水流速缓慢，颜色暗红，仿佛由无数血液汇聚而成。河面上漂浮着零星的白骨和腐烂的魔物尸体。两岸是陡峭的、漆黑如铁的岩壁，高不见顶，只有一些散发幽绿或暗红光芒的苔藓提供着微弱的光亮，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和死寂。
“必须...尽快疗伤...”黑悟空心中焦急。影刹随时可能追来，就算他不追来，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在这危机四伏的深渊底部，也撑不了多久。
他试图向岸边游去，但身体破损太严重，几乎难以移动。
就在他焦急万分之时，真灵深处那躁动不安的魔胎意识，似乎对周围环境中浓郁的负面能量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变得更加活跃起来！
它甚至开始主动地、贪婪地吸收着血河中的煞气、死气、怨气！
这些污秽的能量通过魔胎转化，竟然化作一种精纯的黑暗魔元，反哺向黑悟空的真灵和残躯！
“这...”黑悟空先是一惊，随即意识到这是机会！魔胎吸收外界负面能量，反而减轻了他本源的负担，甚至提供了疗伤的力量！
他立刻放弃了无谓的压制，转而尝试着去引导魔胎，将其作为一个特殊的“转换器”，专门吸收炼化外界这些污秽的负面能量！
而三色漩涡则集中力量，炼化之前吞噬的、相对“高质量”的混沌能量和神力，修复真灵核心和本源。
分工合作，效率倍增！
这无疑是一场危险的赌博，是在进一步滋养魔胎，后患无穷。但此刻，活下去才是第一位的！
随着大量血煞阴秽之气被魔胎吸收转化，黑悟空那残破的罗刹魔躯壳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破碎的骨骼被黑暗魔元重新拼接、淬炼，变得越发黝黑坚固，表面甚至生长出了一些尖锐的骨刺。撕裂的肌肉纤维蠕动着，被重新编织，蕴含的力量更加狂暴。皮肤变得如同老树皮般粗糙坚韧，那些暗金色的帝血纹路在吸收了足够的能量后，再次浮现，并且变得更加复杂，隐隐构成了一种古老魔纹的图案。
他的模样，正在脱离普通罗刹魔的形态，向着一种更古老、更狰狞、更适应黑暗与杀戮的魔躯蜕变！
同时，他对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似乎也因为魔胎的深度融入而变得更加紧密，如臂使指。一种强大的、充满破坏力的感觉油然而生。
数日时间，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血河中悄然流逝。
黑悟空如同一块贪婪的海绵，疯狂汲取着能量。伤势稳定了下来，并开始缓慢恢复。新生的魔躯虽然依旧布满伤痕，却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但他心中的危机感并未减少。魔胎的力量增长更快，它与真灵的融合更深了，那种潜移默化的影响几乎无法抵挡。暴戾、杀戮、毁灭的念头时不时冲击着他的意识。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找到更安全的地方，才能彻底解决魔胎的问题。
他顺着血河漂流，试图找到出口。
这一日，他忽然感知到前方传来了细微的能量波动和...熟悉的气息？
他立刻收敛所有气息，如同一条狡猾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潜入水下，向着波动来源靠近。
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石窟，血河在此汇聚成一个湖泊。湖边，竟然有一个简易的营地！几个穿着破烂皮甲、像是佣兵或流浪者的罗刹魔正围着一堆篝火，火上烤着某种魔物的肉。他们看起来风尘仆仆，身上带着伤，神色警惕而疲惫。
而在营地角落，一个被简易符文禁锢的笼子里，关着一个身影——正是那个初级祭司，血牙！
他看起来比之前狼狈了许多，袍子破损，身上带着伤痕，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黑悟空心中一动，悄然靠近，隐藏在湖边的礁石后面，仔细聆听。
一个似乎是头领的罗刹魔佣兵啃着肉，含糊地说道：“...妈的，这次亏大了！本以为接了趟大活，能去深渊上层发点财，结果碰上祭坛爆炸，差点把命都丢了！”
另一个佣兵抱怨道：“谁说不是！现在上面乱成一锅粥，听说熔炼室炸了，死了好多大人物，连圣种都出了问题...封锁得更严了，我们怎么回去？”
“回去？短时间内别想了！”头领啐了一口，“先在这鬼地方躲躲风头吧。幸好抓了这个落单的祭司，应该能换点赎金，或者...他知道些什么秘密，逼问出来也能卖钱。”他不怀好意地看向笼子里的血牙。
血牙吓得瑟瑟发抖，连声道：“我...我就是个初级祭司，什么都不知道啊！各位大人行行好，放了我吧，我...我可以给你们魔晶！”
“魔晶？哼，杀了你，你身上的魔晶也是我们的！”头领冷笑。
黑悟空眯起了眼睛。机会来了！血牙这家伙虽然蠢，但好歹是个祭司，对深渊下层肯定比自己熟悉。而且，或许能从他那里了解到更多关于影刹和当前局势的情报。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血牙这个“身份掩护”！
打定主意，黑悟空悄然潜回水中。
片刻后，湖面忽然咕嘟咕嘟冒起大量的气泡，一股浓郁的血煞之气弥漫开来。
“嗯？怎么回事？”佣兵头领警觉地站起身，握紧了武器。
其他佣兵也纷纷紧张地看向湖面。
突然！
哗啦一声巨响！一道漆黑狰狞的身影猛地从血水中冲天而起！带起漫天血雨！
正是蜕变了魔躯的黑悟空！他此刻的模样比任何罗刹魔都要可怕，浑身骨刺狰狞，暗金魔纹闪烁，双眼赤红如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混沌魔威！
“什么东西？！”佣兵们大惊失色，感受到那恐怖的威压，吓得魂飞魄散！
黑悟空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如同猛虎扑入羊群！新生的魔躯爆发出恐怖的速度和力量！
噗嗤！他一只手直接洞穿了一个佣兵的胸膛，捏碎了心脏！
另一只手抓住另一个佣兵的头颅，狠狠一拧！咔嚓！
瞬间秒杀两人！
“吼！”他发出非人的咆哮，浓郁的煞气形成冲击，让剩下的佣兵头晕目眩，手脚发软！
那佣兵头领实力稍强，强忍着恐惧，挥舞战斧砍向黑悟空：“找死！”
黑悟空不闪不避，覆盖着骨甲的胳膊猛地一格！
铛！火星四溅！那战斧竟然只在他骨甲上留下了一道白痕！
“什么？！”头领骇然失色！
黑悟空反手一抓，直接扣住了他的战斧，恐怖的力量爆发，硬生生将精钢锻造的战斧捏得变形！随即一脚踹出！
嘭！头领的胸膛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撞在岩壁上，眼看活不成了。
剩下的两个佣兵早已吓破了胆，怪叫一声，转身就想跑。
黑悟空眼中红芒一闪，张口一吸！
吞噬之力爆发！那两个佣兵身上的气血和魔元竟然不受控制地离体而出，化作两股血流，被黑悟空吞入口中！
两人的身体迅速干瘪下去，变成两具干尸倒地。
眨眼之间，五名实力不弱的佣兵全灭！
黑悟空站在原地，感受着吞噬气血带来的微弱补充和杀戮带来的快感，魔胎兴奋地悸动着。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那嗜血的冲动，走向关押血牙的笼子。
血牙早已吓得瘫软在笼子里，面无人色，看着眼前这个比魔神还要恐怖的黑色怪物，牙齿打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根本没能把眼前这个怪物和之前那个“暗子大人”联系起来。
黑悟空伸出利爪，轻易撕碎了笼子上的符文禁锢，打开了笼门。
血牙吓得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到来。他颤抖着睁开眼，只见那黑色怪物正盯着他，眼中的赤红略微收敛，用一种沙哑低沉、却依稀有些熟悉的声音说道：
“血牙...祭司...看来，你遇到了点麻烦。”
血牙猛地一愣，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仔细打量着黑悟空那狰狞的面孔，终于从那轮廓和声音中，辨认出了一丝痕迹！
“大...大人？！是您？！”血牙的声音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不可思议！他怎么也无法将之前那个虽然神秘但还有个人形的“暗子大人”，和眼前这个从血海里爬出来的恐怖魔神联系在一起！
这变化也太大了！
“是吾。”黑悟空淡淡地说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符合之前“暗子”的人设，“疗伤时...出了点小意外，魔躯有所蜕变。此地不宜久留，方才动静可能引来其他东西。”
血牙这才从震惊中稍稍回神，连忙连滚爬出笼子，跪伏在黑悟空面前，声音依旧带着颤抖：“多...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小人...小人...”
他心中的恐惧并未减少，反而更多了。这位“大人”的气息比之前恐怖了何止十倍！而且那种纯粹的、令人灵魂战栗的黑暗魔威，简直比大祭司还要纯粹！难道这才是“暗子”大人的真正形态？
黑悟空打断了他的表忠心，直接问道：“你为何会在此处？祭坛情况如何？那个...银面的家伙，后来怎么样了？”他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血牙不敢隐瞒，连忙回答道：“回大人！那日您进入熔炼室后不久，里面就发生了惊天爆炸！能量风暴席卷出来，死了好多魔！小的侥幸躲在岗哨后面，捡回一条命，但也受了伤。”
“后来里面一片混乱，听说熔炼室毁了，三位大祭司重伤昏迷，那具圣物残骸也能量耗尽沉寂了...再后来，影刹大人...呃，就是那个银面的，他出来了，下令封锁消息，严查爆炸原因和...和您的下落。”血牙小心翼翼地看着黑悟空的脸色。
“他认定您是导致事故的元凶，下了格杀令。小的因为与您有过接触，也被列为了怀疑对象，遭到盘查。小的害怕极了，只好趁乱偷偷逃了出来，想躲到下层避避风头，结果不小心遇到了这群流浪佣兵，被他们抓住了...”
果然！影刹没事，而且还在追查自己！格杀令！黑悟空心中冰冷。
“影刹...他到底是什么身份？”黑悟空沉声问道。
血牙脸上露出敬畏和恐惧交织的神情：“影刹大人...他是圣祖座下最神秘的‘暗影使者’之一，直接听命于圣祖，拥有生杀予夺的大权，甚至能节制部分大祭司！行踪诡秘，实力深不可测...小的也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号，那次是第一次见到...”
圣祖直属的暗影使者！难怪如此厉害！
黑悟空感到压力巨大。被这样一个存在盯上，绝对是噩梦。
“现在深渊各层情况如何？哪里可以藏身？”黑悟空继续问道。
血牙想了想，说道：“爆炸之后，上层戒严得非常厉害，到处都在盘查。下层反而因为混乱，监管相对松散一些。小人知道几个废弃的古代矿坑和洞窟，非常隐蔽，或许可以暂时藏身。”
“带路。”黑悟空言简意赅。
“是是是！”血牙连忙点头哈腰，强忍着对黑悟空新形象的恐惧，在前面引路。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血腥的地下湖，深入更加黑暗崎岖的深渊下层通道。
一路上，黑悟空沉默不语，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消化着得到的信息，同时全力压制和炼化魔胎。新生的魔躯力量很强，但魔胎的侵蚀也更快了。
血牙则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时不时偷偷瞥一眼黑悟空那狰狞的背影，眼神复杂无比，恐惧、敬畏、疑惑，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光芒。
走了约莫小半天，穿过一条狭窄的裂缝，前方出现了一个废弃的巨大矿坑，里面弥漫着腐朽和尘埃的气息。
“大人，这里是一个古代魔晶矿坑，早已废弃多年，应该很安全。”血牙说道。
黑悟空仔细感知了一下，确认没有明显的危险气息，点了点头。
两人走进矿坑深处，找了个相对干燥的地方坐下。
血牙很是殷勤地拿出一些自己珍藏的干粮和清水（罗刹魔版本的）奉上。黑悟空只是接过清水喝了一口，他现在更需要的是能量。
“大人，您接下来有何打算？”血牙小心翼翼地问道。
黑悟空看了他一眼，赤红的眸子在黑暗中如同两盏鬼火：“恢复力量。然后...找机会离开深渊。”
血牙闻言，脸上露出挣扎和犹豫的神色，似乎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说。”黑悟空冷声道。
血牙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忽然再次跪倒在地，压低了声音说道：“大人！小人...小人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小人...小人或许有办法，能帮助大人更快地恢复力量，甚至...解决您身上的一些‘小问题’。”血牙的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和...诱惑。
黑悟空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哦？你能有什么办法？”
血牙抬起头，脸上那谄媚卑微的表情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常的平静和...深邃。他的眼神不再闪烁恐惧，反而变得有些陌生，仿佛换了一个灵魂。
他看着黑悟空，缓缓说道：“小人不才，除了祭司的身份，早年曾偶然得到过一部古老的‘魔胎种灵’秘术的残篇...似乎...与大人您目前的状况，有几分相似之处...”
魔胎种灵？！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狠狠劈中了黑悟空！
他猛地站起，恐怖的魔威瞬间爆发，将血牙死死压在地上！赤红的双眼杀机毕露，死死盯住他：“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是他最大的秘密！血牙怎么可能知道？！难道他一直在伪装？！
被恐怖的魔威压得骨骼咯吱作响，血牙脸上却露出了一个奇异的表情，那表情混杂了痛苦、释然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狂热。
他艰难地抬起头，迎着黑悟空充满杀意的目光，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声音嘶哑却清晰：
“大人息怒...我...我不是您的敌人...”
“引导您去熔炼室...目睹您吞噬残骸...甚至刚才提及秘术...”
“这一切...都是‘祂’的指引啊...”
“祂说...您才是...真正的‘变数’...是打破僵局的...唯一希望...”
黑悟空如遭雷击，浑身魔威一滞！
“祂？哪个祂？！是混沌尊者？！还是...”一个更加不可思议的念头闯入他的脑海，让他遍体生寒！
血牙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眼睛开始散发出淡淡的、与这片深渊格格不入的、极其微弱的纯净灵光，声音也变得缥缈起来：
“灵台方寸，斜月三星...心猿纵躁，亦锁真性...”
“魔种非祸，道途自分...”
“彼岸...彼岸...”
他的话音未落，眼中灵光骤然熄灭，脑袋一歪，直接昏死过去，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只留下黑悟空，如同泥塑木雕般站在原地，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这是...菩提祖师的洞府？！！
血牙...或者说，刚才借助血牙身体说话的那个存在...竟然提到了这里？！而且还点出了“心猿”、“魔种”！
这绝对不是巧合！更不可能是混沌尊者的手段！
难道...
一个隐藏在幕后、甚至可能超越了混沌尊者的存在，早已将目光投向了自己？！并且从很早就开始布局，甚至将棋子埋在了罗刹族内部？！
血牙...他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初级祭司！他早就被某个难以想象的存在影响了心智，或者说...发展成了信徒？！
所谓的“圣祖暗子”谎言，之所以能成功，恐怕不仅仅是自己演技好，更可能是因为血牙...或者说他背后的“祂”，本来就在配合自己？！
细思极恐！
黑悟空看着昏死的血牙，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似乎落入了一个远比想象中更加庞大、更加复杂的棋局之中...
而“魔胎种灵”秘术...是陷阱？还是...真正的一线生机？
矿坑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黑悟空粗重的呼吸声，和他眼中剧烈闪烁的、惊疑不定的赤红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