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量……
是那位老者给无邪的评价。
如果无邪现在拥有读心术，听到这个评价应该会无视环境笑出声来。
他最擅长的事就是充当计划里的变量，然后一把将棋盘掀翻，自己坐到执棋者的位置。
可惜，理想和现实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五条悟对这个突然出现在墓室里的老橘子没什么好脸色，指尖重新汇聚起了蓝色的火焰，小小一簇，但在场的人都知道那是能要人命的东西。
“看来这具身体也保不住了。”
老者叹了口气，有些惋惜的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那具安睡的身体，身上红光一闪后，彻底失去了生息。
“啧，跑得真快。”
五条悟有些可惜的放下手，任由蓝色的咒力在指尖逸散。
无邪对那个已经看不出生命迹象的尸体很感兴趣，捡了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木根，警慎的捅了捅。
很稀奇。
无邪见那具尸体没什么动静，兴致一下上来，再戳了戳尸体，木棍翻飞间，宽大袖口处的家纹露了出来。
五条悟在将墓室重新布置回去时抽空看了眼这边，对着那个袖口处的家纹又啧了一口。
“我就知道是老橘子，那个是加茂家的家纹，一般只有主系的，有地位的人才能穿带家纹的衣服。”
五条悟解释了几句，无邪这段时间虽然恶补了关于咒术界的各种信息，但关于御三家内部的东西大部分还是来自五条悟。
五条悟又是一个跳脱的性子，经常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到现在，无邪对御三家都没有建立起一个系统的认识，只有碎片化的资料。
“那看来要将目标放在加茂家试试了。”
无邪蹲在地上，手里的木棍依旧杵在那具尸体上，他就以这样的姿势陷入了沉思。
御三家和九门的存在有一定相似程度，通过对比替换，无邪对御三家的存在接受得很快。
比起结构简单的无家，御三家的构成更像霍家和解家。
想着，无邪将目光从尸体挪到五条悟身上。
听夜蛾正道说过几次，五条悟18岁成年以后就接手了五条家，用铁血的手腕将家里的那些老家伙收服后，五条悟就一心扑在高专上，不怎么回五条家了，但五条家依旧是五条悟的一言堂。
这个经历，有点像小花，同样的少年家主，但他家花儿爷接手解家那个烂摊子时比五条悟小很多，从小跟着二爷学唱戏和身法的小花爷没五条悟那能碾压式夺权的实力。
花儿爷掌权的过程很艰难，但还是在成功将整个解家掌握以后愿意拿全副身家陪他这个疯子赌一把。
记忆的闪回没有道理可言。
等无邪被五条悟一只手拎起来时，他才回过神来。
抬头对上了五条悟有些凝重的脸，无邪把自己的衣领从五条悟手中解救出来，没什么用的拍了拍上面被拽出来的褶皱，他神色平常的打量了一下已经恢复原样的墓室。
“这里已经被发现了，这个幌子还要放在这里吗？”
无邪指的是那具和夏油杰长得一模一样的咒术造物，不知道五条悟回家拿了什么咒具过来，他把自己跟夏油杰的身体关了几天，再出来时，怀里抱着一具和家入硝子友情提供的解剖台上一模一样的身体。
就连那个心口处的贯穿伤也一样。
五条悟定定的看了一会无邪，像是确定他已经恢复过来后，抬手又下了一个只允许他们俩进的帐。
他不死，帐不灭。
在带走无邪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没必要。”
将那具假身体留在这里，既是诱饵，也是某种威慑。
无邪不置可否，只是安静的被五条悟拎着重新带回高专，丢到了家入硝子的医务室里。
“硝子，看看他的脑子，感觉还是有些问题。”
五条悟抬手指了指无邪的脑袋，在无邪瞪过来时对着无邪做了个鬼脸。
家入硝子闻言看向无邪这个只有表面听话的家伙，给人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
“他的情况还好，只是恢复速度还是太慢，跟之前一样。”
她一边将一次性手套丢在垃圾桶里，一转头看向给出提议的五条悟，意思是让五条悟给个突然检查身体的原因。
“这家伙，之前有一段时间陷入了濒死，但是在我打断提醒后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濒死？”
家入硝子看向正在整理自己衣物的无邪，感觉问题有些严重了。
“无邪，这种情况出现多少次了？”
无邪面对五条悟和加入硝子两个人，依旧慢条斯理的系着自己的扣子，直到最后一个扣子扣上，他才抬头对着两人轻松一笑。
“你们是指我来这里以后，还是我从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开始算？”
“如果是指来这里以后，三四次吧，如果从我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开始算，我也数不清了。”
无邪说的轻松，但吴山居地下室和解家地下室旁那些堆积如山的蛇骨早就已经累积到他和黑瞎子都数不清的程度了。
最严重的那段时间，无邪几乎用费洛蒙代替了三餐。
梦里光怪陆离，那个偶然出现的，带着冷冽风雪气息的身影成为了他仅剩的锚点。
“不用担心，我有经验，而且你们这里也没有蛇给我，我也暂时还不想弄坏我难得恢复正常功能的肺。”
说着，无邪有些怀恋的摸了下自己的鼻根处。
他依旧没什么嗅觉，但通畅的呼吸也是一种久违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