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的鎏金铜漏滴答作响，烛火却并没有按时亮起来，窗棂外渗进的些许月光，在地面投下几道细碎的银辉。
陈晚伏在苻叶身上，意识像是沉溺在温水里，一点点从混沌中上浮。
她先是感觉到掌心下传来的温热，左手贴着苻叶胸口，能清晰摸到肌肉线条顺着肋骨走向起伏，每一次心跳都带着有力的震颤，透过指尖传到她身上。
陈晚的右手则搭在他的腿上，薄纱下的肌肉紧实而富有弹性，那是种常年习武才有的质感。
这触感太过真实，不似梦境里的虚浮，陈晚猛地一个激灵，意识瞬间清明大半。
她撑起身子，才发现自己的脸竟一直枕在苻叶的腹肌上，鼻尖还残留着他身上浓厚的血腥味与一丝少年人特有的清冽气息。
视线往下，她甚至能看到薄纱边缘露出的、线条流畅的腰腹曲线和苻叶下面的身体。
“唔！”
陈晚低呼一声，像被烫到般猛地站起身，慌乱后退两步。
可这一退，反倒让她将苻叶的模样看了个彻底——
他上半身完全裸露，胸膛上那道被陆韫然刺出的伤口已被她用灵力修复，只余下淡淡的粉色印记，衬得周围的线条越发利落。
下半身仅覆着一层薄纱，腿上的伤口同样愈合，薄纱却在方才的动作中被蹭得往下滑了些，隐约露出肌理分明的大腿线条。
陈晚的脸“唰”地红透，连耳根都染上了薄红。
她抬手按住胸口，只觉得气息都乱了，吸气时带着几分不稳的急促。寝殿里静得可怕，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像是要撞开胸腔跳出来。
守寡这些年，她一门心思打理青冥阁，拉扯陆韫然长大，早已忘了男女之事的悸动，也忘了自己不过徐娘之年，正是最需要滋养呵护的时候。
除了早逝的夫君，她从未见过其他男子的身体，可眼前的少年，眉眼俊秀，肌肤是少年人特有的细腻，却又有着结实的肌肉，刚柔相济的模样，像一颗熟透的果子，勾得她心头发痒。
方才只顾着救人，没心思细想，此刻空闲下来，那股压抑多年的欲望竟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顺着血液流遍全身，让她四肢都有些发软。
她盯着苻叶的脸，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喉咙不自觉地咽了一下。
等她自己反应过来在干什么的时候，已经重新坐回床边，纤纤素手再次搭上了苻叶的胸肌。
指尖轻轻摩挲着，感受着底下心脏有力的跳动，那是鲜活的生命气息，与青冥阁里常年的不热闹截然不同。
欲望像藤蔓般缠绕住她的思绪，她再也按捺不住，手指缓缓往下游走，掠过平坦的小腹，停在腰腹相接的地方。
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眯起眼，脸上露出几分沉醉的享受——
这是她多年来从未有过的体验，陌生却又诱人，让她舍不得停下动作。
而此时，昏迷中的苻叶也在逐渐苏醒。
他的意识像是从深海里挣扎着往上浮，先是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暖暖的，带着几分痒意。起初他以为是错觉，可那触感越来越清晰，甚至带着细微的摩挲动作。
“不好！”
苻叶心头一紧，猛地清醒过来。眼前一片漆黑，他只记得自己被一个很恶毒的女子折磨的一身伤，被捅了一刀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此刻身处陌生之地，又有人在暗处触摸自己，他第一反应便是敌人要趁机下杀手。
他来不及多想，凭着的本能，对着触感传来的方向，猛地一腿踢了过去，却只感受到了比摸他的东西还要柔软万倍的东西的感觉。
这一踢用了十足的力气，若是寻常人，定然会被踢得重伤，可陈晚何许人也？寻常情况下都没几个人能碰到她，偏偏此刻她心神俱乱，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指尖的触感上，竟丝毫没察觉到苻叶已经苏醒。
“砰”的一声闷响，陈晚被结结实实地踢中胸口，整个人往后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后腰撞上了桌角。
还没等她缓过神，就看到苻叶的手心亮起一团惨白色的光，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环境，也照亮了彼此的脸。
苻叶握着光球，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只见地上半坐着一个女子，一身衣裙沾满了血迹，却难掩她的美艳。她发丝有些凌乱，贴在泛红的脸颊上，眼神带着几分未散的迷离，嘴唇微张，气息还带着几分不稳。
那模样，既有成熟女子的风韵，又有着此刻难以言说的娇媚。
陈晚也看清了苻叶的模样。
他眉头紧蹙，眼神里满是慌乱与警惕，另一只手紧紧抓着身上的薄纱，像是怕被人窥见分毫。
少年人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却因这慌乱的模样，多了几分惹人怜爱的青涩。
陈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与后腰的疼痛，缓缓站起身。
她毕竟年岁更长，阅历也更丰富，很快便稳住了心神。指尖轻轻一动，寝殿四周的壁灯便“啪”地亮起，柔和的光芒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将苻叶手心的光球衬得格外多余。
苻叶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中断了术法，柔和的光亮让他的戒备心下降了很多。
他转头看了看陈晚，又轻轻摸过自己的胸口与大腿——那两处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与平常无二。
再联想到自己昏迷前的遭遇，以及此刻健全的身体，他心里渐渐有了答案，脸上的警惕又褪去几分，只是更多了些局促。
“夫人，这里是……”
他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澈：
“我这是……被您救了吗？”
陈晚闻言，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她下意识地背过身，避开苻叶的视线，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这里是我的寝殿。你先去里间的浴室洗去身上的血污，我去为你准备些食物，稍后再与你细说前因后果。”
苻叶松了口气，知道眼前的人并无恶意。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覆着的薄纱，脸颊微微泛红，连忙伸手将薄纱裹紧，对着陈晚的背影拱了拱手：
“多谢夫人。”
说完，一溜烟朝着里间的浴室跑去，脚步声很快便消失在门后。
听到浴室的门关上的声音，陈晚才缓缓转过身。
她看着床上凌乱肮脏的被褥，以及地面上沾染的血迹，眉头微蹙，指尖再次微动。
只见床上的被褥与地上的地毯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干净整洁的新被褥与地毯。
她身上沾染血迹的衣裙也瞬间变换，变成了一身素雅的淡紫色襦裙——
可是陈晚已经很多年没穿过紫色的裙子了，她甚至不知道心神一动之间为什么选了紫色。
做完这一切，她又站在原地，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试图将脑海中那些关于苻叶身体的触感与画面抹去。
可越是刻意忘记，那些细节就越清晰——
胸肌的紧实、腹肌的线条、腰腹的温热……
她闭了闭眼，深吸几口气，直到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才轻轻带上门，转身走出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