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尖在终端边缘轻轻一磕，发出清脆的响声。陈默将它收回口袋，站起身来。监控屏幕上那盏小绿灯依旧亮着，但数据流已经停止跳动。刚才那个设备最后一次上线是在三分钟前，信号消失得干脆。
“他们断了连接。”李维摘下耳机，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不是正常退出，是强行切断电源。”
林小满盯着自己手中的探测仪原型机，屏幕上的波形图还在缓慢衰减。“能量残留没散干净，说明装置刚停机不久。如果我们现在出发，还能追到热源。”
陈默点头。“准备行动。”
三人迅速收拾装备。李维把机械键盘装进背包，顺手检查了Emp模块的电量。林小满将共振探测仪固定在无人机支架上，调试频率参数。陈默则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银灰色手提箱，打开后里面是一套便携式魔法增幅组件，他把钢笔插入主接口，启动自检程序。
十分钟后，车队驶出基地。临时指挥车在前，两辆后勤保障车紧随其后，沿着国道向西疾驰。
路上，李维调出卫星图像。“上次信号出现在湖南西部雪峰山南麓，靠近一座废弃矿区。那里原本是钨矿开采点，二十年前关停，地形复杂，通讯基站覆盖不到。”
“微波链路呢？”陈默问。
“我们捕获的频段属于民用波段，功率不高，传输距离有限。”李维放大热成像图，“我用气象卫星反推了一下，信号发射角度偏东南，结合海拔高度，锁定范围可以缩小到三平方公里内。”
林小满将探测仪接入车载系统。“只要地下有魔能反应残留，共振频率就会被捕捉到。不过得靠近到五百米以内才行。”
陈默闭眼片刻，星轨的声音在意识中响起。几秒后，他睁开眼。“星轨模拟出该区域电磁畸变模型，发现一处地下空腔存在异常能量衰减曲线，和早期实验装置关闭后的数据吻合度达到81%。”
“那就是目标。”李维说。
车队在天黑前抵达矿区外围。山体被植被覆盖，入口处塌方严重，碎石堆积成坡。夜风吹过林梢，带来潮湿的泥土味。
三人下车，架起无人机。林小满按下启动键，螺旋桨转动，机器缓缓升空，朝着矿洞方向飞去。
“红外显示里面有热量活动。”她看着平板上的画面，“两个移动目标，在主通道交叉口来回走动。”
李维接入信号分析模块。“没有公网通信，他们用的是局域网加微波中继。加密等级不低，但比暗鸦总部差远了。”
陈默取出增幅器组件，在地面组装成小型阵列。他将钢笔插入核心节点，双手快速刻画符文。空气微微震动，一圈淡蓝色光纹扩散开来。
“结界伪装很强。”他说，“表面看是岩壁，实际是魔法屏障，频率锁定在特定波段。”
林小满输入算法参数，连接探测仪输出端。“我叠加量子干扰信号，让结界出现短暂失稳。”
陈默调整增幅器角度。“准备好了就说。”
林小满按下手柄按钮。探测仪发出一阵低鸣，光纹突然扭曲。陈默立刻抬手，符文阵列爆发出强光，结界表面浮现几个闪烁的能量节点。
“就是现在！”他说。
林小满同步发送干扰脉冲。结界裂开一道缝隙，持续不到一秒。三人快步冲入，身后裂缝迅速闭合。
内部通道狭窄，墙壁布满凿痕。李维打开头灯，光线照出地上凌乱的脚印。空气中有一丝金属烧灼后的气味。
“通风管道有蜂群信号。”他轻声说，“我已经释放侦察单元，正在回传结构图。”
几分钟后，三维地图生成。主厅位于地下四十米，有独立供电系统，角落里一台小型反应堆正在运行。五个人分布在不同位置，两名在外围巡逻。
“不能硬闯。”林小满低声说，“他们的终端带自毁模块，一旦检测到入侵就会清空数据。”
陈默闭目，星轨开始计算神经传导延迟窗口。三十秒后，他睁开眼。“七点十四分，左侧哨兵会经过拐角，右侧那个刚好抬头看表。两人之间有0.5秒的时间差。”
“够用了。”李维摸出遥控器，“静默病毒已经准备好，等你们信号。”
林小满从包里取出声波发生器，设定频率。“低频诱导，三秒内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
陈默握紧钢笔。“开始。”
七点十四分整，左侧哨兵走过转角。陈默抬起手，精神波动场瞬间释放。那人脚步一顿，眼神发直。几乎同时，林小满按下按钮，声波穿透空气。两名巡逻者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李维冲上前，将病毒注入对方终端。屏幕闪了两下，随即黑屏。他拔出存储芯片，快速扫描一遍。“数据锁死了，但没触发自毁。”
“处理完记忆屏蔽。”陈默说。
林小满拿出便携设备，贴在两人太阳穴位置。蓝光闪烁两次，操作完成。
“短期认知模糊，二十四小时内不会记得今晚的事。”她说。
李维开始破解芯片内容。防火墙层级很高，还有虚假路径误导。他启用双轨解码协议，让真实数据流与诱饵并行运行。
“这加密方式……”他皱眉，“像是暗鸦组织2010年的老版本，但加入了新算法。”
林小满凑近看解码界面。“时间戳标记很特别，每段数据都带有一个六位数编号，前三位是年月，后三位是序列。”
“这不是通用格式。”李维调出行为模式库对比，“这是他们内部用来标记实验批次的方式。这批人确实接触过原始资料。”
进度条缓慢推进。二十分钟后，第一层加密解开。文件夹名为“重组计划”，里面包含多张地图和设备清单。
其中一份坐标指向云南边境的一个小镇。
“这里有地下设施。”林小满放大图像，“结构和这个矿洞很像，都是废弃工程改造的。”
陈默调出区域电力供应图。“那个镇子去年申请过电网扩容，理由是发展养殖业。但实际上用电量远超正常水平。”
李维继续深挖。“最后一份日志提到‘核心中枢已就位’，时间是昨天下午。他们打算把这里作为中转站，把技术转移到云南。”
“那就不是残余势力。”陈默站起身，“是重组行动。”
他打开通讯频道，接通工程组。“原地待命，准备跨省联动打击。目标定位云南某边境小镇，具体坐标稍后发送。”
林小满重新校准探测仪。“这次不能再让他们转移。”
李维收好设备。“我可以把监听模块植入他们的通信协议，只要开机就能追踪。”
陈默看了眼手表。凌晨一点十七分。
“休息两小时。”他说，“三点出发，赶在天亮前进入云南境内。”
三人回到指挥车。林小满检查无人机状态，电池剩余68%。李维更新了解码程序，确保能在移动中继续提取数据。陈默靠在座椅上，闭目调息。
星轨在他意识中流转，不断刷新威胁评估模型。那些红点不再零散分布，而是逐渐连成网络。
两小时后，车灯亮起。
车队驶离矿区，沿着省道向西南方向前进。天边泛起灰白，远处山影起伏。
林小满坐在副驾驶，手里握着探测仪。屏幕上方才接收到一段微弱信号，持续不到一秒。
“云南那边……有反应了。”她说。
陈默接过终端，放大波形图。频率波动与之前捕获的魔能压缩特征一致。
“他们在测试新装置。”他说。
李维立刻接入追踪系统。“我把监听模块推过去，等他们下次联网就能定位中枢位置。”
车轮碾过路面，发出持续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