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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浩瀚的宇宙里,生命只是一小段长度的记录。那些看尽人间冷暖,离开我们的父辈已经开始新的征程,却从没走出我们的记忆。命运终而复始,生生不息,一辈一辈的传承,如此永生。

一 连春年

1935年的东北农村,夜幕早早落下,将大地严严实实地笼罩起来。雪静静地飘,厚重的云层倒映着雪光,艰难地洒下一片清冷的银辉。荒凉的雪野在夜色中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像是沉默的卫士,见证着这片土地遭受的苦难。

夏三爷裹紧打着补丁的棉袄,回头望向远处的村落。几座低矮的土坯房在雪幕里浮沉,唯有两三扇窗棂漏出豆大的烛光,在无边的夜色里像风中残烛般瑟缩。烟囱里飘出的炊烟刚冒头就被北风揉碎,连个烟圈都攒不成。

“唉,这年过得跟嚼蜡似的。”他裹紧棉袄,耳孔里还回响着母亲临行前的叮嘱:“连春年祸事多,务必把你二哥拽回来!”

北风像冰锥子扎进领口,夏三爷弓着背往前蹚,厚雪没到小腿肚,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闷响,路边的枯树枝条在风里撞得“咔嚓咔嚓”响,倒和脚下的踏雪声应和上了。

“他爹,等等!”身后突然传来妻子夏张氏的喊声。她踩着没踝的雪追上来,发髻上落满雪粒子,把个蓝布包裹往三爷手里塞,“刚烙的玉米面饼,揣怀里还热乎,道上饿了垫垫肚子。”

包裹触手温热,三爷捏了捏,能感觉到饼边的粗粝纹路。他望着妻子冻得通红的鼻尖,想说“快回去”,话到嘴边却成了:“看好德麟,灶膛里煨着热汤,别让孩子碰火盆。”

三爷接过包裹,暖乎乎的,像是捧着妻子的心,一阵温暖传遍了全身。

“嗯,放心吧,大过年的,好好和二哥说,别急眼!”

夏张氏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水,有点儿担心。

“嗯呢,回吧,好好劝劝娘,身子骨要紧。”

三爷说完,把包裹捂在怀里,转身,奔着夜色去了。

“快去快回……”夏张氏望见丈夫的背影一头扎进了夜色里,决绝而坚定。

直到那团黑影消失在村口老树后,茫茫的夜,只剩空凉的雪野。夏张氏才裹紧棉袄往回走,脚底下的雪面留下两行深浅不一的脚印。

夏家老太太生了四儿一女,最年长的是闺女,出阁到了坨子里韩家。除了大儿子早年夭折。余下的儿子们也都娶了亲。一大家子住在盘山县城外的夏家村。

夏二爷的媳妇得痨病死了,膝下有个十来岁的儿子,取名德胜。

三爷的媳妇夏张氏,两年前也生下个男孩,取名德麟。

最年轻的四爷为躲“连春年”的晦气,仓促地在年前娶了亲。

年纪最长的夏二爷圆滑世故,担起了掌家的重任。如今掌家的夏二爷最是活络,平日里称兄道弟的朋友能凑两桌,却也正因这性子,让老太太添了不少心焦。

逢年过节难免要亲戚走动,礼尚往来。赶上这连春年,夏家的二爷备了厚礼去盘山县城的二姨家拜年,一去三日不归。夏老太太知道他好摸两把骨牌,急得夜里对着油灯掉泪,硬是催着老三去县城寻人。

夏三爷早年跟姐夫念过一年私塾,脑瓜子灵光又性子耿直,眼里容不得沙子,此刻踩着没膝的雪,心里早把二哥的去处猜了个八九分。

一夜风雪未停,三爷赶到城里,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刚过\"连春年\"的街巷静得瘆人,只有墙角的积雪被风卷得打旋儿。

三爷心如明镜,索性就直奔了镇上的暗赌局。他熟门熟路拐进后街的土坯房,还没推门就听见里头吵嚷声。推开油腻的木门,一股混合着旱烟、汗味和劣质烧酒的浊气扑面而来,呛得他直皱眉。

屋子里烟雾缭绕,老辣的旱烟熏得人睁不开眼。灯盏里的油快耗干了,昏黄的光线里,一群人围着八仙桌起哄。把夏二爷挤在中间,压着他的肩头叫嚷着:快点押快点押,押吧。

夏二爷油光光的额头上滚着豆大的汗珠,滴在捂着银元的手背上,砸出一小片湿痕。

他面前的牌桌上摊着几张骨牌,庄家正敲着桌面喊:“下注下注,别磨叽!”

“二哥,回家!”

夏三爷挤进人群拉他,

“二哥,走吧,别玩儿了!”

夏二爷奋力甩开弟弟拉着的胳膊:

“别撕吧我!”

“二哥,娘叫你回去!”

“别扒拉我,没看见我下注呢吗?”

夏二爷转头,双眼血红,焦躁的盯着弟弟。

“二哥,跟我回家!”

夏三爷拨开人群双手拽着他,棉袄袖子蹭到旁边人叼着的旱烟,烫出一溜儿焦洞。

“别扯我!”

二爷挣脱着,眼睛红得像兔子,“没看见我正忙着?”

“快点快点,下注了,别磨磨蹭蹭的!”

庄家不怀好意的看着夏二爷催促。

“娘三天没合眼了,让我一定带你回去!”夏三爷的嗓子被烟呛得发哑,“你看这屋里的人,哪个不是冲着你的钱来的?”

话音未落,庄家“啪”地把烟袋锅磕在桌上:“哪来的愣头青,懂不懂规矩?”

旁边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立刻堵到夏三爷身后,衣襟下隐约露出刀柄。

“这个家我说的算,我说的,不回!别瞎耽误功夫儿!”

夏二爷不再看弟弟,双眼通红的,又盯紧了牌桌。

“二哥,他们合伙儿搂你一人儿呢!你看不出来吗?快跟我回家!”

夏三爷紧紧拉着二爷的胳膊往外扯。

“你小子说什么呢?”旁边有人甩掉手里的旱烟卷,指着三爷的鼻子就要开骂。几个体格高大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庄家的身后。

夏二爷见弟弟当众拆台,脸上挂不住,扬手就给了三爷一拳:“你想毁我面子是不是?今天我就不回去,你能怎样!”

这一拳打在三爷胸口,气得他血直往上涌,夏三爷的眼也红了。他瞅见庄家使眼色让手下围上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我叫你玩儿……”三爷捂着胸口,一脚踹翻了牌桌,骨牌和银元稀里哗啦散了一地。

“砸场子?弟兄们,上!”庄家一愣,大喊。

夏三爷趁乱一拳打灭了灯盏,拽着二爷就往外冲。身后传来叫骂声和追喊声,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狂奔,直到望见夏家村的炊烟,才敢停下来喘气。

夏老太太见着了二儿子,放下心来,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放亮,夏二爷悄悄离家走了,没和任何人告别。

“爹说去省城找事做……”夏二爷的儿子德胜说。

三爷蹲在外屋地磨锄头,听着媳妇夏张氏和德胜转述夏二爷的话。锄头在磨石上刮出“刺啦”的声响:“二哥这是怪我掀了他的桌子,打了他的脸,卷了他的面子。”

夏三爷闷闷地说。

掌家的夏二爷出走,这个家没有了主心骨。

“三叔,咋办啊?”德胜问夏三爷。

“德麟爹,咋办啊?”三爷的媳妇夏张氏问。

“怕啥?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干就完了。”

夏三爷说完,埋起头,更加用力地磨着锄头。

德胜和夏张氏彼此看了看,点了点头。

夏老太太知道二儿子出走,并没说什么,只是吃的越发少了。难免的在老三媳妇跟前叹气。

夏家村静静地坐落在盘山县城的外围,临界大辽河的末流,河水悠悠流向远方。河对岸是一望无际的大片塘地。

过了清明节,就该备耕了。夏家的老四和夏三爷商量。

“三哥,他们都打算租韩老勺的塘地,种苞米和高粱,咱们也租吧。”夏四爷说。

“不租,谁爱租谁租,咱不租他的地。”夏三爷坚定的摇头。

“为啥?韩老勺的塘地离咱家近,租了还能种苞米和高粱,咱不多租,就种几亩高粱米,给娘和孩子们吃呗。”

“韩老勺的地不能租,依我看,就咱这几亩地,种小米和糜子,也能行,不用租他的地。”

“三哥,不是我说你,这要是二哥在家,指定能租,人家都租,为啥就咱不租?”

“你是没听说过韩老勺是啥人吗?租他的地?伸了脖子让他砍一刀?”

三爷有点儿急了,夏四爷见说不动哥哥,气呼呼的走了。

夏张氏见夏四爷赌气,问三爷,

“老四来气了,德麟爹,为啥不租韩老勺的地。”

“老四就寻思到好的地方了,唉……夏三爷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多占便宜的事儿?”

“别人都租,咱也随大流儿,也没毛病啊。”夏张氏不解的问。

“韩老勺的地是好地,可是他人不是啥好人!”夏三爷的声音有些激动:“你听说过他家的玉石炕沿儿吗?”

夏张氏摇了摇头,睁大了眼睛看着夏三爷。果然,三爷直了直腰板,开始说起了旧事:“说起玉炕沿儿,是韩老勺给他娘献上的寿礼,那是他在张大帅手底下当兵的时候在承德避暑山庄偷的。避暑山庄是当年皇上的行宫,还有些别的宝贝,听说那都是皇上用过的,他这么干惹怒了张大帅,为了保命连夜偷跑回家来。因为他爹救过张大帅的命,张大帅也就没来抓他。他就是用这些钱盖的韩家大院,里里外外的三层院子。为了保住那些宝贝,还在塘地里修了个藏宝洞。当年去修藏宝洞的人有好几个是咱们村的,洞修完了,怕人知道具体地方,把修洞的十多个人都毒死,扔进大辽河里了。造孽啊,这样的人,我们就是饿死也不给他种地。人啊,有所为有所不为。要做人,骨头就得硬。”

夏张氏听得一阵唏嘘,连连点头。

日子依旧如常,夏三爷天不亮就起来,磨好锄头,背上干粮,带着德胜下地干活。春寒料峭,土地还未完全解冻,锄头砸在硬邦邦的地面上,震得虎口发麻。德胜跟在三爷身后,学着大人的样子,一锄一锄地刨着地,虽然力气小,但也干得有模有样。

“三叔,我爹啥时候回来?”德胜一边干活,一边忍不住问道。

夏三爷停下手中的活儿,抹了把额头的汗,叹了口气:“你爹是个有主意的人,等他气消了,自然会回来。咱们先把地种好,等他回来,也好有个交代。”

德胜点点头,不再多问,继续埋头干活。

日子一天天过去,夜深人静,夏三爷坐在院子里,望着满天星斗,心里沉甸甸的。

转眼又到了年底,租地的人家这几年都有了好收成。夏家没有租韩老勺的塘地,这几年的小米和糜子收成又不好。日子过得一年不如一年,夏四爷话里话外的埋怨,嘟嘟囔囔的和夏老太太说要分家。

这个年关过的难免冷清。

三爷在大辽河凿了冰窟窿,钓了几条鱼,又去城里砍了半斤肉回来炖了,还有两碗酸菜。

夏老太太看着桌上的年夜饭,不禁又想起了离家的二儿子,抹起了眼泪。

“过了年,我去盘山县城看看有没有活儿,干啥都行,抓几个钱。”夏三爷看着老娘抹眼泪,心里悲凉。

“要是咱也租韩老勺的地,咱年饭指定不能吃这个……”夏四爷嘟囔着。

这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夏四爷的话。夏张氏连忙打开门,门外站着两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老三媳妇……”来人说着,摘下了棉帽子,头上缭绕着热气腾腾的白气。竟是离家出走的夏二爷!

夏二爷风尘仆仆,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却比之前精明了许多。他的身后还跟着个裹着红围巾,梳着齐耳短发的女人,眉眼间透着干练。

“二哥,”夏张氏激动的喊起来,“二哥回来了!”

夏三爷心里一松,跑过来一把抱住夏二爷的双臂,连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娘一直念叨你呢……!”

老太太见二儿子回来,顿时精神了许多。双手颤巍巍地摸上二爷的脸,指尖划过他额角新添的皱纹,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老二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夏四爷站在锅台边,手里的水瓢“哐当”掉在地上,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他的心里既欣慰又有些酸楚。他知道,二哥的回来就意味着这个家重新有了主心骨,分家怕是更难了。

原来夏二爷当年负气出走,在省城先是拉黄包车,后来跟着货栈跑运输,反倒闯出了些门道。这次回来,不仅带了新娶的媳妇,还攒了些本钱。他拍着三弟的肩膀,望着门口磨得发亮的锄头,眼眶有些发红:“当年是二哥糊涂,让你受委屈了。”

夏二爷回来了,还带了个媳妇。

辽河的冰面在春夜里悄悄融化,夏家村的土坯房里又亮起了温暖的灯火。夏张氏坐在炕头给德麟缝补棉袄,听着东屋二爷跟老太太说话的声音,针脚在粗布上走得又密又稳。窗外的星光落进窗棂,照亮了墙角堆着的新粮种——那是夏二爷带回来的,据说叫水稻。

生命原是场不停歇的接力,就像这东北的黑土地,无论经历多少风雪,总会在春天里重新孕育出希望。那些走散的人终会归来,那些坚持的信念从未褪色,在一辈辈的传承里,活成了岁月里最坚韧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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