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的金属大门在爆炸声中轰然洞开，热浪夹杂着灰尘扑面而来。凌夜第一个冲进大厅，【时空之心】的短距离瞬移能力让他避开了头顶坠落的钢筋，落地时已抄起墙角的突击步枪，枪口指向走廊深处。
“安全！”龙武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腐骨犬群被爆炸波及，暂时撤退了！”
“叶岚呢？”凌夜问。
“她在服务器机房！”林薇的声音带着急促，“她要强行接入核心数据库！”
凌夜顺着走廊狂奔，战术靴踩在积灰的地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前方走廊的墙壁上，还能看到未干的血迹——那是三天前，他带着叶岚第一次潜入研究所时留下的。那时他们还不知道，这座外表普通的科研所，竟藏着改变人类命运的秘密。
“到了！”林薇推开一扇金属门，露出满是服务器的机房。叶岚正半跪在地上，笔记本电脑通过数据线连接着一台银色的主机，她的后背被汗水浸透，发丝黏在脸上，手指却在键盘上翻飞如蝶。
“连接成功了吗？”凌夜问。
叶岚没有抬头，她的瞳孔里泛着诡异的幽蓝——那是【万物解析】能力全开的状态。“数据库的防火墙是‘动态量子锁’，每小时更换一次密钥。但我找到了……漏洞。”她的声音带着喘息，“‘创世’计划的创始人是个偏执的天才，他坚信‘真正的安全来自绝对的控制’，所以把核心数据存在了……自己的生物脑里。”
“生物脑？”伊万诺夫皱眉。
“就是通过神经接口，把意识上传到量子计算机里。”秦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举着检测仪，“理论上，只要破解他的神经密码，就能访问所有数据。但……”
“但那相当于破解一个活人的思维。”凌夜接过话，“那个创始人还活着？”
“不。”叶岚突然笑了，“三年前他就已经脑死亡了。但他的意识被封存在量子服务器里，靠备用能源维持着最低限度的运行。”她的手指停在键盘上，“现在，我需要黑进他的‘意识空间’。”
机房内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服务器的风扇发出刺耳的尖啸。叶岚的身体剧烈颤抖，额角的血管突突跳动，后颈的皮肤渗出细密的血珠——她正在用自己的意识与一个濒死的超级AI对抗。
“叶岚！”苏清雅冲进来，辅助治疗异能化作淡绿色的光晕，笼罩在叶岚身上，“别勉强！”
“没时间了！”叶岚咬着牙，“自毁程序还剩五分钟！只要我能进入他的意识空间，就能拿到‘创世’计划的所有数据！”
凌夜的【时空之心】微微发烫。他能感知到，机房角落的一台保险库正在发出微弱的能量波动——那是“零号仓库”的入口。但他不能离开，叶岚一旦失败，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坚持住。”他握住叶岚的手，“我陪你。”
叶岚抬头，对上他的目光。那双眼里有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像极了末世前他们在大学操场看星星的夜晚。她的手指微微一动，将U盘插入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数据线另一端连接着保险库的生物识别锁。
“开始吧。”她轻声说。
意识空间是一条由代码组成的河流，叶岚的“灵魂”漂浮在其中，四周是翻涌的绿色数据流。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王座上，他的身体半透明，能看见骨骼和血管的轮廓——那是“创世”计划的创始人，陈默。
“入侵者。”陈默的声音像砂纸摩擦，“你不该来这里。”
“我要拯救这个世界。”叶岚直视着他，“你的‘方舟计划’失败了，但你留下的科技可以改变一切。”
“改变？”陈默笑了，“你以为人类配得上这些科技？他们贪婪、自私、愚蠢，有了能量场护盾，他们会用来争夺资源；有了相位武器，他们会用来发动战争……”
“但总有人会用它们来保护。”叶岚向前一步，“比如凌夜。”
陈默的身影剧烈波动起来。“凌夜……那个在末世里挣扎了十年的傻瓜？”他的声音里带着复杂的情绪，“他终究还是来了……和我当年一样。”
“他和你不同。”叶岚说，“他有伙伴，有牵挂，他不会重蹈你的覆辙。”
“哼。”陈默闭上眼睛，“想要‘创世’的数据？可以。但你得通过我的测试。”
意识空间突然变化，叶岚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荒原上。远处，成群的变异兽正在啃食人类的尸体，天空中漂浮着电子脉冲云，将最后一丝阳光遮蔽。
“这是末世爆发后的第七个月。”陈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如果你能在三天内建立起一个能容纳一千人的避难所，我就把数据给你。”
“可我没有物资，没有武器，甚至没有……”
“这就是考验。”陈默的身影消失了，“用你的智慧，去争取。”
叶岚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跪在地上，额头上全是冷汗。她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测试启动”的倒计时——72:00:00。
“成功了？”林薇惊喜地问。
“他给了我一个虚拟的末世场景。”叶岚喘着气，“我需要在三天内建立一个避难所，否则数据会自动销毁。”
“但这不可能！”伊万诺夫摇头，“就算是凌夜，也需要至少一个月才能……”
“不。”凌夜打断他，“叶岚能做到。”他的目光落在叶岚泛红的眼尾，“她可是能黑进量子计算机的人。”
叶岚深吸一口气，打开随身携带的平板。上面存储着她前世所有的记忆——从基地选址到农作物培育，从防御工事建造到人员管理。她快速敲击键盘，将方案输入虚拟场景的终端。
“龙武，你带人在研究所外围设置警戒。”凌夜下令，“林薇，检查所有入口，防止变异体再次闯入。伊万，去把‘零号仓库’的保险库打开。”
“保险库需要生物识别。”秦婉提醒，“陈默的意识还在里面。”
“我有办法。”叶岚抬头，“陈默的意识依附在‘创世’数据库里，只要我能控制数据库，就能绕过他的识别。”她的手指再次搭在键盘上，“给我十分钟。”
十分钟后，机房内的警报声突然响起。“零号仓库”的金属门缓缓开启，露出里面泛着冷光的金属架——最顶层放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银色盒子，盒子上刻着“相位武器·试制型”的字样。
“拿到了！”伊万诺夫扛起盒子，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凌夜拦住他，“先把数据库的数据拷贝完。”
叶岚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量子服务器的指示灯疯狂闪烁。她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声音却异常坚定：“还剩三分钟！核心数据正在下载……能量场护盾的设计图、相位武器的粒子加速模块、还有……”
“还有病毒起源的样本数据！”秦婉突然喊道，“叶岚，你看这个！”
屏幕上弹出一组基因序列图，秦婉的眼睛瞬间瞪大：“这是……前世‘死徒病毒’的原始毒株！陈默竟然在研究如何控制它！”
“他不是想毁灭人类。”叶岚的声音带着震惊，“他想用病毒制造‘超级士兵’，用能量场护盾保护自己，用相位武器清除反抗者……他是个疯子，但他比我想象中更复杂。”
“轰——”
机房的大门被猛地撞开，一群腐骨犬冲了进来。它们的眼睛泛着红光，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朝叶岚扑去。
“保护叶岚！”龙武大喊，突击步枪喷出火舌。
林薇的火焰枪划出火蛇，将最前面的几只腐骨犬烧成焦炭。伊万诺夫则抄起温压弹，砸向腐骨犬群的后方。爆炸的气浪掀翻了服务器机柜，火花四溅，数据线断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数据下载中断了！”叶岚的声音带着绝望。
“没关系。”凌夜突然笑了。他举起量子服务器，将里面的核心硬盘取出，“叶岚，把下载的部分数据导入硬盘。”
“可这样不完整……”
“足够了。”凌夜的目光扫过硬盘上的指示灯，“相位武器的启动程序、能量场护盾的基础原理、还有病毒毒株的基因图谱——这些已经够了。”
腐骨犬群被压制住，龙武趁机扔出几枚烟雾弹。趁着混乱，众人护着叶岚和硬盘冲出机房。
“自毁程序还剩三十秒！”林薇看着手表。
“快走！”凌夜拽着叶岚的手腕，向着研究所外狂奔。
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研究所的主体结构开始坍塌。火光冲天而起，将雪地映得通红。叶岚回头望去，泪水模糊了视线——那里曾是她梦想开始的地方，也埋葬了她导师的一生。
“都出来了！”龙武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众人跑到越野车旁，伊万诺夫已经发动了引擎。凌夜拉开后车门，让叶岚先上车，然后将硬盘塞进她怀里。
“数据怎么样？”他问。
“完整。”叶岚擦了擦眼泪，打开硬盘，“相位武器的启动程序在‘核心文件夹’里，能量场护盾的设计图需要量子计算机才能解析，但……”
“我们有‘时空之心’。”凌夜打断她，“用我的异能加速解析。”
越野车碾过雪地，向着黎明城的方向疾驰。叶岚望着怀里的硬盘，突然轻声说：“陈默的最后一段话……他说，‘如果有一天，你能看到这些数据，请替我向凌夜道歉。我曾经……也想保护这个世界。’”
凌夜沉默片刻，说：“他会看到的。”
车窗外，远处的天空出现了黎明城的轮廓。那里正被硝烟笼罩，但仍有灯光在闪烁——那是幸存者在挣扎，是希望在延续。
叶岚打开笔记本电脑，将硬盘连接到量子服务器。屏幕上亮起绿色的进度条，“相位武器启动程序”的字样逐渐清晰。
“凌夜。”她抬起头，眼里有光，“我们能赢。”
凌夜望着她，点了点头。
风雪仍在继续，但他们的方向，始终是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