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相亲告吹，又气又甜的嗔怪
从锦绣咖啡馆出来时，午后的阳光正变得柔和。林未晚抱着布艺馆手册走在前面，刻意和顾时砚保持着半步距离，脸颊还在隐隐发烫。刚才在咖啡馆里他那句“早晚会发生的事”，像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到现在还在漾着圈圈涟漪。
“走这么快干什么？脚不疼了？”顾时砚长腿一迈就跟上她的步伐，语气里带着笑意，“还是在生我的气？”
林未晚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能不生气吗？顾总监一声不吭就宣示主权，问过我的意见吗？”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委屈，“要是被我妈知道了，肯定要扒了我的皮！”
“放心，阿姨那边我来解释。”顾时砚走到她面前，微微弯腰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快要溢出来，“就说江哲看不上我这个‘把关的同事’，觉得我们关系太近，主动提出不合适。”
“你这叫恶人先告状！”林未晚被他气笑了，忍不住伸手捶了他一下，“哪有你这样的，破坏了别人的相亲还理直气壮。”
“破坏的是不合适的相亲，拯救的是你的宝贵时间。”顾时砚握住她的手腕，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难道你真觉得那位金融博士适合你？”
提到江哲，林未晚立刻皱起眉：“当然不适合！自大又傲慢，还没聊两句就规划我婚后辞职，简直莫名其妙！”
“所以我这是帮你止损。”顾时砚说得理直气壮，顺势松开她的手腕，自然地接过她怀里的手册，“作为感谢，晚上请我吃饭不过分吧？”
“谁要感谢你！”林未晚嗔怪地哼了一声，脚步却慢了下来，和他并肩走在老城区的石板路上。两旁的梧桐树郁郁葱葱，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桂花香。
“那作为庆祝样品确认成功？”顾时砚侧头看她，眼底藏着笑意，“这次选的亚麻布质量很好，多亏林设计师眼光独到。”
“明明是你标记的样品！”林未晚忍不住拆穿他，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
两人一路拌嘴走到巷口，顾时砚的车就停在不远处的树荫下。他打开副驾车门时，林未晚的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母上大人”四个大字。她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求助似的看向顾时砚。
“接吧，我在这儿。”顾时砚朝她做了个“放心”的手势，眼底带着安抚的笑意。
林未晚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喂，妈。”
“未晚啊，相亲怎么样了？”母亲的声音带着期待，“江哲是不是一表人才？你们聊得投机吗？”
林未晚偷偷看了眼身旁的顾时砚，对方正靠在车门上，冲她做口型：“照实说。”她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说：“妈，我们没聊几句就结束了。”
“结束了？为什么啊？”母亲的声音立刻拔高，“是不是你又耍小性子了？我跟你说林未晚……”
“不是我妈，是他有问题！”林未晚赶紧打断，“他一上来就说让我婚后辞职在家，还说设计行业不稳定，口气特别傲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母亲的叹气声：“真是白瞎了王阿姨的一片心意。那你没跟人家吵架吧？”
“没有，就是礼貌告别。”林未晚的声音软下来，“妈，以后能不能别给我安排相亲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
“好好好，不安排了不安排了。”母亲的语气忽然变得八卦起来，“对了，刚才王阿姨给我打电话，说看到顾工跟你在一起？你们怎么会碰到的？”
林未晚的脸颊瞬间发烫，下意识看向顾时砚，对方正憋着笑看她。她慌忙解释：“我们今天去老城区看样品，刚好顺路碰到，他就……就顺便帮我解围了。”
“顺便解围？”母亲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怀疑，“未晚啊，你老实跟妈说，你跟那个顾工是不是有情况？上次张阿姨就跟我说看到他送你回家……”
“妈！”林未晚的脸颊更烫了，“我们就是同事！您别瞎猜！”
“好好好，我不猜。”母亲笑着妥协，“不过顾工看着是个靠谱的孩子，比那个江哲强多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把握，别错过了好姻缘。”
林未晚被说得心跳加速，赶紧转移话题：“妈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啊！”说完不等母亲回应，匆匆挂了电话，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阿姨好像很看好我？”顾时砚的声音带着笑意，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面前，眼底的狡黠藏都藏不住。
“你偷听！”林未晚嗔怪地瞪他，心里却松了口气，“我妈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往心里去。”顾时砚弯腰看着她，目光温柔得像午后的阳光，“我只是觉得阿姨很有眼光。”
林未晚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心跳加速，慌忙拉开副驾车门坐进去：“开车了开车了，不是要去吃晚饭吗？”
顾时砚笑着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时忽然问：“想吃什么？”
“随便，清淡点就行。”林未晚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努力平复乱跳的心跳。
车子最终停在一家家常菜馆门口，木质招牌上写着“老地方”三个字，看起来颇有年头。顾时砚熟门熟路地领着她走进店里，老板娘热情地打招呼：“小顾今天带朋友来啦？”
“张姐，两份招牌套餐。”顾时砚笑着回应，自然地拉开椅子让林未晚坐下，“这家的番茄牛腩做得特别好，适合你这种刚‘逃离苦海’的人补补。”
“谁逃离苦海了！”林未晚瞪他，心里却暖暖的。她看得出来，顾时砚是特意选了她喜欢的口味，这家店的风格也正是她偏爱的温馨家常风。
很快，热气腾腾的番茄牛腩和两菜一汤就端上了桌。牛腩炖得软烂入味，汤汁浓郁鲜红，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林未晚拿起勺子舀了口汤，酸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熨帖得心里暖暖的。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顾时砚笑着递给她一张纸巾，目光落在她沾着汤汁的嘴角，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看来那位金融博士确实没口福，错过了这么美味的晚餐。”
“不许再提他！”林未晚嗔怪地说，却忍不住夹了块牛腩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不过这家店真的好吃，你怎么找到的？”
“以前加班路过发现的，就常来了。”顾时砚的目光落在她满足的侧脸，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以后可以常来，反正离公司不远。”
林未晚的心跳微微一顿，抬起头正好对上他温柔的目光，脸颊瞬间发烫，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吃饭。餐厅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周围都是食客的欢声笑语，这样的氛围让她觉得格外安心。
吃完饭走出餐馆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华灯初上，老城区的路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晕，给石板路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泽。顾时砚把外套披在她肩上，带着淡淡的松木香气：“晚上有点凉，披上吧。”
“不用，我不冷。”林未晚想把外套还给他，却被他按住肩膀。
“披着，不然感冒了没人画设计图。”顾时砚说得一本正经，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他的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颈侧，带来一阵细微的颤栗，林未晚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两人并肩走在回停车场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却丝毫没有尴尬的感觉。晚风轻轻吹起林未晚的长发，发梢偶尔扫过顾时砚的手臂，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路过一家卖糖画的小摊时，林未晚忍不住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转盘上的小兔子图案上。
“想要？”顾时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着走向摊主，“老板，转一个。”
林未晚看着他熟练地转动转盘，指针最终稳稳地停在小兔子图案上。摊主手脚麻利地舀起糖浆，在石板上勾勒出栩栩如生的兔子形状。顾时砚接过糖画递给她，眼底带着笑意：“拿着，奖励你今天成功摆脱奇葩。”
林未晚接过晶莹剔透的糖兔子，指尖碰到他的掌心，像触电般缩了缩。她咬了口糖画，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心里却涌上一股又气又甜的情绪。她瞪着顾时砚：“都怪你！现在我妈肯定觉得我们有问题了！”
“有问题不好吗？”顾时砚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路灯的光晕落在他眼底，泛着温柔的光，“难道你希望我们一直只是同事？”
林未晚的心跳瞬间失控，咬着糖画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路灯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眼神里的认真让她脸颊发烫，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其实她心里清楚，刚才在咖啡馆里，她并没有真正抗拒他的“宣示主权”，甚至有一丝隐秘的欢喜。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嗔怪地瞪他，“顾时砚你就是故意的！故意破坏我的相亲，故意让我妈误会！”
“是，我是故意的。”顾时砚却笑得坦荡，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又温柔，“我不想再看着你去见别的男人，不想再找借口靠近你，更不想再错过任何一个告诉你心意的机会。”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桂花的甜香。林未晚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温度，心里的气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甜意和一丝慌乱。她别过脸，声音细若蚊吟：“油嘴滑舌！”
顾时砚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坐进车里时，林未晚还在小口吃着糖画，甜丝丝的味道一直甜到心里。顾时砚发动车子，状似不经意地问：“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顺路买早餐。”
“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顺路。”顾时砚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豆浆油条还是三明治？”
林未晚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的甜意更浓了。她小声说：“都可以，你决定吧。”
车子驶过灯火通明的街道，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甜香和松木香气。林未晚看着窗外掠过的夜景，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虽然被顾时砚搅黄了相亲，还被母亲误会，但她的心里却像揣了颗糖，甜丝丝的，连带着晚风都变得温柔起来。这种又气又甜的感觉，大概就是心动的味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