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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器的品质,与它历经的岁月沉淀息息相关,这是一条被无数锻造师奉为圭臬的铁律。一件祭器若存世不足百年,其蕴含的法则微弱,灵光不显,品质便被划为最基础的白色;若能安然度过百年光阴,吸收天地间游离的能量与微弱的信仰,其本质会发生第一次蜕变,灵光化为深邃的蓝色;若能跨越千年的门槛,经受住时光长河的冲刷而不损,其核心将孕育出一丝不朽的金芒,晋升为珍贵的金色;若是历经万载沧桑,其内部甚至可能诞生初步的灵智,法则纹路交织成史诗般的华章,这便是史诗品质;而若能存在长达十万年以上,其本身已近乎法则的具象,触摸到神域的边缘,可被称为半神器。至于那传说中的神器,非百万年的岁月洗礼与莫大机缘而不能成就。而李飞,此刻不但即将亲手持有一件这样的神器,更将作为见证者,亲历它的诞生时刻。这件神器,正是他的大伯,留给他的最珍贵的遗产之一——一件已然沉淀了九十九万年、只差最后万年温养便可圆满的、堪称当世最强的准神器。

(说句题外话,祭器的锻造者并不一定非得是亡灵法师,历史上亦有其他途径的大师留下杰作。但公认的是,世间最优秀、最顶尖的祭器,十有八九出自亡灵法师之手。这并非偶然,只因亡灵法师天生便掌握着触及生命与时光本质的衰老之力。高明的亡灵法师,不仅能以此术剥夺生灵的寿元,更能将这股力量作用于器物之上,人为地加速其“时光流逝”的进程,模拟漫长岁月才能完成的“淬炼”,从而在相对短时间内,锻造出堪比百年、千年甚至更久远年代的古器。此乃夺天地造化之奇术,亦是亡灵法师在锻造一途得天独厚的优势。)

他的师公,亦即他大伯的授业恩师,便是一位名震大陆的、半神级别的祭器制造宗师。可惜,这位师公性格执拗,不信天命注定,偏偏要选择最为艰险、诅咒缠身的亡灵法师途径寻求突破,最终在冲击真神位阶的登神长阶上,力竭而亡,令人扼腕。尽管如此,他依旧为后人留下了数量可观、价值连城的珍贵祭器。不过,亡灵法师的修行,尤其是高深的阵法研究与布置,对于各类祭器的需求量极大,如同饕餮。因此,李飞的大伯并未将师公的全部遗产都留给他,而是将大部分用于自身的修行与消耗。然而,所有最顶尖、最具潜力的祭器,大伯都完好无损地保留了下来,传承到了李飞手中。因为他大伯绝非欺师灭祖、利令智昏之辈,深知师门传承重于泰山,该坚守的原则必须恪守。即便当年他自身修为卡在89级的瓶颈,漫长岁月无法突破,也从未动过变卖这些绝世宝物以换取资源的念头。当然,他大伯内心也无比清楚,自己家族世代背负的那个可怕诅咒,其根源之深,即便他自己当时能成功突破至半神境界,恐怕也无力解除。

这正如一句古老的箴言:当你尚是凡人时,仰望我如同井底之蛙窥见天上明月,觉得遥不可及却充满想象。当你历尽艰辛成就半神时,再看我,却如同渺小浮游试图窥视浩瀚青天,感受到的已是无法逾越的绝望鸿沟。 毁灭魔神的强大,便是如此。修为越高,越是接近那个层次,便越能真切地体验到那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感。这也正是他的父亲,艾丹国王,为何能如此平静、甚至可说是“理所当然”地向李飞坦然介绍那注定降临的“命定之死”的命运。从89级开始,往后的每一级提升,都不再是量的积累,而是真正的、翻天覆地的质变。所谓“九阶无限路”,指的便是这最后的九级(90至98级)之间,每一级的差距,都比从1级修炼到89级的总和还要恐怖得多。自然而然地,作为距离99级真神仅有一步之遥的、堪称最强的神灵,毁灭魔神的实力之恐怖,早已超出了寻常强者所能理解和揣度的范畴。

神灵之所以高居于星界,远离凡俗的物质界,并非出于傲慢,而是因为祂们本身的存在,对于脆弱的物质界而言,就是一种无法抵御的、持续性的劫难。祂们的呼吸可能引动元素潮汐,祂们的情绪波动可能引发天象异变。因此,越是了解真相的顶尖强者,反而越不担心毁灭魔神能够真正毁灭“世界之石”。因为那“世界之石”的来历极为惊人,它乃是超脱神器的碎片!即便只是不完整的碎片,其本质位格也稳稳停留在100级,远非98级的毁灭魔神所能撼动和“碰瓷”的。然而,强者们不担心世界之石本体被毁,却深深忌惮毁灭魔神去毁灭世界之石的投影!由于世界之石的三重意志中,最为关键的、代表“人界”的第三意志一直未曾显现,最顶尖的神灵们早已洞悉了一个惊天秘密:现今的人界,根本并非直接依托于世界之石的碎片本体建立起来的,而是依托于世界之石碎片所投射出的一个投影构筑而成的宏大世界!虽然只是投影,但100级神器的影子,也依旧是100级的影子,其蕴含的法则力量依然磅礴无比,远非下层生灵所能触及。但投影终究是投影,其坚固程度与本体不可同日而语。

(毕竟,当初那位已经拥有超脱命格、实力通玄的死亡之龙,尚且被完整的世界之石一记重击便陨落。而秩序魔神,看似强大,但在真正强者眼中,他并未获得超脱命格,因此其超脱之举,从开始就注定了必然失败的命运。而世界之石本身,同样未曾拥有超脱命格,所以即便它通过各种方式强行提升到了100级,最终也难逃解体的结局。)那么,何为超脱命格?暗黑宇宙虽广袤,也终究只是一个宇宙。在它之上,还有着多元宇宙、无尽时空以及诸天万界。所谓的“超脱”,也并非真正的、绝对的超脱,更像是在更高维度框架内,从一个较小的系统跃迁至一个更大的系统。因此,即便超脱者,也依旧在“命运”某种更宏大的规划之中。正如那诸天万界中威名赫赫的仙梦乐园,强大如斯,也依旧无法摆脱命运的轨迹,不得不接受自身作为“许愿石”的既定角色。这就是命运,一种无人能够真正触及、无形无相却又无处不在的至高规则。它没有自我意志,也不可能存在意志,但它却仿佛一只无形巨手,隐隐操控着诸天万界的运转与结局。

所以说,纵观古今,最堪称倒霉透顶的,莫过于死亡之龙。一位被命运书写了“必然超脱”的命定之子,却倒在了超脱的前夜,功败垂成。然而,他所凝聚的那份超脱命格却并未随之消散,而是遗留了下来,成为了只属于亡灵法师途径的终极瑰宝。命运只是书写了“亡灵法师中终将出现超脱者”这一必然现象,却并未明确规定究竟由哪一位亡灵法师来完成这终极一跃。这看似是巨大的机遇,实则带来了极大的困境。正因为命运没有指定人选,导致亡灵法师的途径变得异常难走。毕竟,下一个从亡灵法师途径晋升的真神,必将继承或承载这份超脱命格。这看起来似乎是亡灵法师途径得天独厚的优越性,实则不然。因为,连这份命格的原始创造者和持有者(死亡之龙)都未能成功承受,更何况后来的继承者?这份超脱命格的存在,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反而堵死了后来者通过亡灵法师途径晋升真神的道路。试想,一位强者若真有潜力能承受并驾驭超脱命格,那他必然也拥有创造新超脱命格的潜力。既然都有潜力自己创造了,又何必去继承他人的呢?这便形成了一个致命的悖论。

(况且,超脱命格本身,更像是一个资格凭证或象征,数量多寡并无意义。持有它并不能直接增强实力,唯一的作用是确保在尝试超脱时,必然成功。反之,若无此命格,超脱将注定失败。正因如此,它才成为超脱的必需品。)暂且不提死亡之龙和世界之石这两个倒霉蛋了——一个死在了超脱之前,一个死在了超脱之后;一个还未尝试就已陨落,一个尝试失败后必然消亡。现在来看,维持毁灭魔神存在的根本来源,其实并非其诞生的源头秩序魔神。因为按照法则,超脱失败者是不可能留下任何痕迹的除非像世界之石那样,钻了规则的漏洞:它先设法将自身提升到了100级,然后再去尝试冲击超脱。因为是在100级的基础上冲击失败,凭借100级的强大根基,它才勉强保住了自身的完整性,没有彻底湮灭。(毕竟,超脱失败本身是不会造成力量损耗的,失败就是彻底的虚无。)但世界之石似乎没有胆量去赌这种漏洞,它选择了另一种方式:自我分裂。完整的超脱神器世界之石,主动分裂成了一大两小共三块碎片。其中,最大的那块碎片的投影,支撑起了如今的人界。倘若支撑人界的不是投影,而是世界之石的真身碎片,那么人界将会变得真正坚不可摧。

不过,也正是得益于世界之石的这种自我分裂与降格,作为其祭品与共同创造者的始祖巨人,才得以在漫长的睡梦中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而非立刻陨落。但始祖巨人死亡的命运早已注定,世界之石这种取巧的手段不知还能维持多久。如果它无法坚持到属于它的“超脱命格”自然显现的那一天,那么,即便是已经达到100级的世界之石,也必然会被命运的规则无情撕碎。至于世界之石自身的超脱命格,它实际上已经成功锻造出来了,否则它也不可能达到100级。但它的超脱命格显现的时机,却被设定在了遥远的、不可知的未来——必须在暗黑宇宙出现第一位超脱者之后,它的命格才会真正激活。

这又引出一个根本问题:在暗黑宇宙,装备的强大终究是依赖于使用者的。或许装备的超脱道路相对直接一些,但前提是,必须先有人实现超脱,装备才能随之超脱。所以,问题的根源又绕回到了我们最倒霉的死亡之龙身上!他若是当年成功超脱了,哪还会有后面这许多麻烦?可惜,即便是被命运标注为100%成功的超脱者,也无法规避在超脱“之前”陨落的可能性。因此,尽管亡灵法师途径看似前景光明,但那些最顶尖的天才们,却没几个愿意选择这条路径。原因无他:想要拥有创造超脱命格的潜力,其前提往往是需要先成为真神!可是,在亡灵法师这条路上,连成就真神都变得几乎不可能(因为被那悖论卡住),又谈何拥有创造超脱命格的潜力?这种究极的、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悖论,阻拦了绝大多数理智的天才。最终选择这条路的,多半只剩下些……疯子了!正因如此,亡灵法师途径的神灵数量是最稀少的,但一旦成功,其战力往往也是最顶尖的之一。因为与极高的难度相对应的,是难度背后那无法想象的巨大收获!也正是基于这个常识,很多人私下评价欺骗魔神的伪装(比如冒充秩序魔神的残魂)实在过于拙劣失败。理由很简单:连亡灵法师途径下、堪称真神之下最强的龙巫妖,都清楚地知道自己绝不敢正面挑衅一位真正的神只。你欺骗魔神又凭什么敢?就凭你自称是秩序魔神的三魂之一?别骗人了,毁灭魔神所展现出的强大,所有顶尖存在都心知肚明,只是普普通通的98级,并且是98级里面垫底的存在,欺骗魔神就算比毁灭强大那么一点,是战力绝对不可能99级,毕竟哪怕是99级的真神自我降级到98级,也没有99级的实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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