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林琅此刻就在他面前，尽管林琅亲口承诺过不会离开，可宫澈仿佛整个人仍陷在方才的惊惶中无法抽离。
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林琅依旧察觉到他的状态很不对。
他的眼睛里盛满了不安，指尖的温度也比平时低了许多，整个人像是绷到极限的弦，稍一碰就会断裂。
林琅不敢再刺激他，只能牵住他的手，十指紧扣，像是在无声地承诺：我不会走。
一直到躺到床上，宫澈仍惊魂未定。
他侧身将林琅搂进怀里，手臂箍得有些用力，却又在意识到之后稍稍松开一点，生怕弄疼了他。
林琅转过身，面对面地看着宫澈，伸手轻轻抚平他微蹙的眉心：“睡吧，我哪儿都不去。”
“......嗯。”
可他仍然睁着眼睛，目光一寸寸描摹着林琅的轮廓。
林琅凑上去吻了吻他的眼睛：“闭眼，我陪你一起睡。”
宫澈这才缓缓闭上眼睛，可睫毛仍在微微发颤，无法真正安心。
林琅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入睡一样哄着他。
过了很久，宫澈才渐渐睡去。
林琅轻轻叹了口气，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脸颊——
这一次，真的吓到他了。
林琅往宫澈怀里靠了靠，终于也闭上了眼睛。
夜深人静，林琅睡得正沉，却突然被一声急促的低唤惊醒——
“林琅......”
宫澈的声音带着梦魇般的惊惶。
林琅立刻清醒过来，抬手抚上宫澈的脸，摸到一手冷汗：“我在，我在这儿......”
宫澈的呼吸急促，在黑暗中睁开的眼睛里满是未散的恐惧。
他像是还没从梦中抽离，死死攥住林琅的手。
“......别走。”
林琅心口一疼——宫澈是不是经常这样惊醒？
他凑上去，额头抵着宫澈的，轻声安抚：“我在这儿呢......”
他的手指插入对方汗湿的发间，轻轻按摩，“做噩梦了？”
宫澈没回答，只是将脸埋在他颈窝里，呼吸灼热：“......你走了。”
林琅鼻子发酸，他回抱住宫澈，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没有，梦都是反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
“睡吧，我哪儿都不去，明天早上你一睁眼就能看到我。”
宫澈终于平静下来，可过速的心跳仍然暴露出他的不安。
林琅听着他的心跳，安抚性地问他：“我去给你倒杯水？”
宫澈摇摇头，声音闷在林琅的身上：“......别去。”
林琅便任由他抱着。
天光微亮时，宫澈终于沉沉睡去。
林琅悄悄睁开眼，借着晨光打量他的睡颜，宫澈的眉头仍微微皱着，睫毛不安地颤动着，像是随时会醒来。
林琅心疼地凑上去，轻轻吻了吻他的眉心。
宫澈似乎感受到了，往他这边蹭了蹭。
林琅的眼神轻轻描摹着他的轮廓，从眉骨到鼻梁，再到微微抿着的唇——
这张脸，他看了这么久，却怎么也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