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门的涟漪散去时。
扑面而来的是潮湿的草木气息。
李峰扶着阿青站稳，转头便看见右侧崖壁上的刻字。
“长春谷。”
三个字苍劲有力，像是用剑直接凿上去的。
谷口雾气缭绕，隐约能看见里面错落的竹楼。
“这地方倒像世外桃源。” 阿青轻声道，指尖拂过崖壁的青苔。
李峰点头，牵着她往谷中走。
脚下是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两旁开满不知名的紫色小花。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
前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几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村民迎面走来。
见了李峰一行，都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着。
他们的发髻样式很古老，不像大明的装扮。
李峰拱手笑道：“在下李峰，带着家人误入贵地。”
“还望海涵。”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上前一步。
上下打量着李峰：“我们这长春谷与世隔绝多年。”
“客人是从哪里来的？”
“说来惭愧，我们在山中迷路。”
“不知怎的就到了这里。” 李峰含糊道。
老者哦了一声，自我介绍：“老夫王道。”
“祖上是五代十国时来这儿避战祸的。”
“算起来，怕是住了快二百年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期盼：“客人可知现在是什么年月？”
李峰心中一动，看来这长春谷是真的与世隔绝。
“如今是大明洪武年间。”
王道闻言，愣在原地，喃喃道：“洪武…… 那就是改朝换代了？”
“后周、大宋…… 都没了？”
李峰点头：“后周早已覆灭，大宋也亡了百余年。”
王道长叹一声，神色怅然。
“罢了，都过去了。”
“客人若不嫌弃，到寒舍歇歇脚吧。”
李峰正想打听此地情况，便应了下来。
王道的家是座竹楼，院里种着几株茶树。
他妻子端来山泉水沏的茶，味道清冽回甘。
席间，王道说起长春谷的来历。
说是当年一位仙人开辟的秘境。
谷中有种长生泉，能让人延缓衰老。
“只是这泉水有个古怪。” 王道喝了口酒，“一旦离开谷里。”
“再喝不到泉水，就会加速衰老，活不过三年。”
李峰和阿青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
第二天一早，村长带着几个老人找上门。
村长是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眼睛却亮得惊人。
“李先生，听王道说你们要走？”
李峰点头：“家中还有要事，不便久留。”
村长长叹一声：“实不相瞒，谷中人口渐少。”
“若是客人肯留下，我们愿将长生泉共享。”
“喝了泉水，能保容颜不老，寿数绵长。”
李筱眼睛一亮，拉着李峰的袖子：“哥，要不我们留下吧？”
阿福也挠着头：“东家，这里挺好的，不用再担惊受怕。”
李峰看向村长：“老先生，这泉水当真能长生？”
村长苦笑：“说是长生，其实是延缓衰老。”
“而且如王道所说，离开谷中就会反噬。”
李峰沉吟片刻，看向李筱和阿福。
“筱儿，阿福，你们想留下吗？”
李筱用力点头：“我想留下，这里没有刀光剑影。”
阿福也道：“我跟着筱小姐。”
李峰心中虽有不舍，却也明白每个人的追求不同。
“好，你们留下吧。”
他从系统仓库里取出些银子和药品留给两人。
又叮嘱了几句，才和阿青跟着村里的向导往外走。
出谷的路比进来时难走得多。
全是悬崖峭壁，只能靠着藤蔓攀爬。
向导是个年轻小伙，身手矫捷如猿猴。
“李先生，出了这断魂崖，就到外面的世界了。”
小伙指着前方的云雾：“不过外面不太平。”
“听说江湖上乱糟糟的，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李峰谢过向导，和阿青攀上最后一道崖壁。
脚踏实地时，回头望去，长春谷已隐在云雾中，不见踪影。
“我们往哪走？” 阿青问道。
李峰辨了辨方向：“先找个城镇再说。”
他取出凌波微步的口诀，递给阿青：“你先练练这个。”
“这步法在江湖上或许用得上。”
阿青接过口诀，低头看了起来。
两人一路向西，晓行夜宿。
阿青悟性极高，不过几日，便将凌波微步练得有模有样。
第十天头上，终于见到了炊烟。
镇子不大，街口的酒旗上写着 “迎客楼” 三个字。
李峰拉着阿青走进酒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小二，来两斤牛肉，三碟蜜饯。”
小二麻利地应着，上了菜又凑过来搭话。
“客官看着面生，不是本地的吧？”
李峰笑道：“从南边来，想问下现在是什么年号？”
“现在是元佑八年啊。” 小二脱口而出，“客官连这都不知道？”
元佑八年？
李峰心中一动，这是北宋哲宗时期。
“听说最近有什么大事吗？”
小二压低声音：“客官是江湖人吧？”
“少林寺要在本月十五举办英雄大会。”
“听说北乔峰、南慕容都会去呢！”
乔峰？慕容复？
李峰和阿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这竟然是天龙八部的世界！
“多谢小二告知。” 李峰递过一块碎银。
小二眉开眼笑地接了，又说了些武林大会的传闻。
吃完饭，李峰走到没人的巷子里。
打开任意门：“直接去嵩山脚下。”
涟漪闪过，两人已站在一座热闹的城镇里。
街上随处可见背着刀剑的江湖人。
茶馆里、酒楼上，都在议论着武林大会。
“听说这次大会是丐帮新帮主挑战少林。”
“我猜是乔峰和慕容复要一较高下。”
“依我看，还是少林高僧厉害。”
李峰找了家客栈住下，对阿青道：“明日就是十五。”
“我们去凑个热闹。”
阿青把玩着腰间的短剑：“那些江湖人，比得上吕府的杀手吗？”
李峰笑了：“不好说，不过肯定比他们热闹。”
夜色渐深，客栈里渐渐安静下来。
李峰坐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明月。
想起长春谷的李筱和阿福，又想起大明的朱元璋。
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阿青走到他身边，轻轻靠在他肩上。
“想什么呢？”
“在想，这江湖路，怕是不比朝堂简单。”
李峰握住她的手：“有你在，怕什么？”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更衬得夜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