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民神情愈发沉重：
“祁处说得对，杀害钟素娟的人，未必是香江来的，也可能是临海本地毒贩。”
林奇惊讶：
“怎么会？有什么证据？”
李维民语气越发苦涩：
“从钟素娟体内检测出的东莨菪碱，很有可能就来自东山市。”
“因此，东山市进入了我们的调查范围。”
……
特殊案件调查处三人一时语塞。
绕了一圈，又回到临海省。
那李建中这十八年，究竟换来什么？
林奇低声喃喃：
“十八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八年？”
“我记得李局说过，钟素娟被害时，孩子才不到一岁。现在应该已经上大学了吧？”
李维民声音干涩：
“你说得没错，确实是这样。他们的儿子李飞，现在正在警校读书，成绩很好。”
《破冰行动》是一部奇特的剧。把男主角李飞去掉，剧情不仅没受影响，反而更流畅。所以我坚决不让李飞出来。
调查组三个人瞬间明白，李维民这些年一直在照顾李建中的儿子李飞。
林奇摇头叹息：
“如果李建中当年没辞职，如果他还在省内办案，东山市的问题是不是早就被发现了？”
严良抱起手臂：
“凭李建中的执着和拼劲，还真说不定。”
祁同伟扫了两人一眼，语气平静：
“别瞎想了，这不可能。”
严良皱眉：
“为什么不可能？”
祁同伟淡淡解释：
“我们是警察，清楚警察的纪律。”
“穿上警服，就得完成各项任务。哪有警队允许你抛开其他工作，只盯一个案子？那是浪费资源。”
“想想哈市的骆闻吧。”
严良和林奇脸色一变。
骆闻是哈市的天才法医。有次出差回来，发现妻子和孩子失踪了，立刻报警。
但当时条件有限，每天都有人失踪，警方通常先在本地找，找不到就发协查。只能靠运气。
骆闻的家人失踪了很久，警方一无所获。他清楚流程，于是辞职、卖掉专利，全身心投入寻找家人。
李建中的处境和骆闻极为相似，想查清钟素娟的死，难度极大。
更关键的是，李建中面临的局面比骆闻更复杂——没人相信钟素娟是被谋杀的。
除了李维民，几乎没人支持他的判断。
这是时代的局限。他们不了解东莨菪碱的特性，而凶手手段高明，没留下任何痕迹。
如果李建中还穿着警服去查案，周围人只会觉得他古怪，甚至怀疑他精神有问题。
而且在大汉，私家侦探是非法的。
现实只给他一条路——辞职。
林奇的想法虽好，但谁也无法预知过去的选择是对是错。
李维民和李建中只能选择一条路走到底，这一走，就是十八年。
对也好，错也罢，已经说不清了。
祁同伟拍了拍手：
“李建中值得尊重，他的调查没有白费。”
“他至少指明了一个方向。”
“当年杀钟素娟的人，就在东山市。”
“东山市隐藏的毒源下家，也找到了。”
李维民接着说：
“没错。”
“那个下家，就是刘浩宇。”
“他是浩宇集团的掌门人。”
“在香江，属于金字塔顶端的那批人。”
李局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李建中是个拼了命往前冲的人。但他走的是黑道这条路，跟那些穿西装打领带的人，压根不是一路。”
“所以他才会花了整整十八年，才摸到一点点线索。”
特殊案件调查处的三个人都听得沉默。
谁会想到，那个藏在暗处的毒枭，竟然是出入上流场合的大人物？
香江如今归祖家管，而祖家的根基，是那些手握财富的人。只要你有钱，几乎就可以横着走。
刘浩宇这个人，靠着钱铺路，借着身份掩护，硬生生把毒品生意藏得严严实实。
李建中还没去香江之前，是个警察。他除了能打，还能做什么？
不进社团，他还能去哪儿？
祁同伟沉思片刻，开口：
“既然李建中已经盯上了刘浩宇，我们就得帮他一把。最起码，要让他的身份立得住，不能让刘浩宇动动手指就把人干掉。”
李维民苦笑：
“刘浩宇可是香江富豪圈里的人。他不是那一百个最有钱的人之一，但他是富豪，这没人能否认。”
“想抬高李建中的身份，不容易。”
“而且，现在临时提升，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祁同伟挥了挥手，
“这事简单。”
李维民、严良、林奇三人都望向他，一脸不解。祁同伟到底打算怎么操作？
他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华龙集团的戴天。
“戴先生，我是祁同伟。”
“你们华龙集团旗下不是有个调查部吗？”
“我有个推荐人选，让他来做负责人，绝对靠谱。”
“好，等下我把资料发给你。”
“就这么定了。”
电话挂断后，三人还愣在原地。
祁同伟淡淡解释：
“华龙集团是做天使投资的。投资之前，都会做尽调。”
“现在，这家公司在亚洲，已经能跟软银齐名；在世界范围，也能跟红杉资本并肩。”
“调查部的负责人，自然也是上流社会的一员。”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有合法调查权，甚至还有持枪证。”
“我在那边有点影响力。让李建中进调查部，再安排一个合适的团队，不是难事。”
“刘浩宇再强，也强不过华龙集团。”
“李局，你觉得我这个安排怎么样？”
李维民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颤：
“你是认真的？”
祁同伟皱眉问：
“这有什么难的？”
李维民苦笑了一下：
“你还真不觉得难？”
祁同伟认真地说：
“其实一点都不难！”
“香江那边现在归属祖国，但他们那里的风气确实有问题，一切都向钱看齐，有钱就有身份，人为把人分成三六九等，这太荒唐了！”
把人按财富划分阶层，就是在撕裂社会结构。作为“大棋党”的一员，祁同伟对这种做法很不屑。
即便现实中，职业不同、职位高低有别、对社会的贡献也不一样，但绝不能单凭金钱多少来评判一个人的价值。
一旦这样做了，人就变成了可以用数字衡量的单位。
特别是在现在这个知识普及、个体意识觉醒的时代，还用金钱来定地位，已经完全不合时宜了。
这种方式只会让社会更加两极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