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积沉思片刻，缓缓摇头：“没把握，但我会尽全力。”
王宝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待会儿我们一起上，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胜算大。”
阿积没有反对。若是以前，他绝不会以多欺少，但如今形势不同。只要能解决徐羽，手段再下作也无妨。院子里三百多人围攻徐羽，不也没人在乎规则？
活到最后的人，才有资格谈道义！
五分钟后……十分钟后……
一小时后，站着的只剩下徐羽。合兴社的三百多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非死即伤。王宝赌上了合兴社的全部家底，却在徐羽面前输得一干二净。
但他不后悔。一亿五千万足够他东山再起，前提是——他能解决徐羽。
“阿积，该我们了。”王宝转头，对阿积露出冷笑。
“明白。”阿积握紧了刀。
阿积微微颔首，手腕轻抖，两柄匕首瞬间闪现掌心。
王宝顺手抄起身旁的长凳，抄起两根黝黑的铁棍，与阿积并肩朝庭院走去。
徐羽浑身浴血，却见王宝狞笑着开口：\"折腾这么久，你还能剩几分力气？\"
\"虽然赔上整个合兴社，但这买卖划算！\"
徐羽面色平静，嘴角微扬：\"是吗？不如你们两个亲自来验证。\"
王宝冷哼：\"小子，别太狂妄。我和阿积多年未曾联手，今日为你破例，你也该死而无憾了。\"
徐羽懒得废话，唐横刀出鞘，闪电般冲向二人。
铛铛铛——
三道身影瞬间缠斗成一团。
王宝与阿积配合天衣无缝：阿积身若鬼魅，刀光如电；王宝势如奔雷，棍影似山崩地裂。
猝不及防之下，徐羽连退数步，臂上被阿积划开一道血痕，却仅是皮外伤。
屋檐下，乐慧贞紧握摄像机，屏息凝神。方才三百人群战中徐羽如虎入羊群，此刻独战两大高手，初时稍显被动，转眼却已扭转战局。
刀光剑影中，徐羽逐渐掌控节奏。双刀化作银蛇狂舞，逼得二人节节败退。十分钟后，王宝二人只剩招架之力，稍有差池便会命丧刀下。
战至酣处，王宝突然后脚踏空，身形一晃。虽及时撑地翻身，这瞬息破绽已被徐羽捕捉。
唰！寒芒闪过，唐横刀已撕开王宝腹部衣衫。
随着刀锋一扬，王宝的头颅顷刻间裂成两半，气绝身亡。
台阶上的眉叔目睹此景，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深知王宝的实力。
能在九龙城寨闯出名堂，创立合兴社这等势力，掌控整个地下世界，王宝绝非等闲之辈！
可仅仅一个疏忽，王宝便命丧徐羽刀下。
剩下的阿积虽强，但即便与王宝联手也难敌徐羽。
如今王宝已死，单凭阿积一人更是毫无胜算！
想到此处，眉叔再无犹豫，丢下拐杖转身就逃，沿着屋檐下的走廊拼命冲向大门。
此刻他只想尽快逃离此地——王宝一死，九龙城寨再无人能护他周全！
然而徐羽岂会给他机会？
\"嗖！\"一柄唐横刀破空飞出，狠狠贯穿眉叔左腿，将他钉死在地。
\"啊！\"眉叔惨嚎着抓住刀柄拼命拉扯，可刀刃深陷木板，年迈的他根本无力拔出。
另一边的阿积见状再次扑向徐羽。
但这次不过交手数十招，阿积已被徐羽的刀刃五次抵住要害。
每次徐羽都留了手，否则他早已命丧黄泉。
\"还要硬撑？\"徐羽一脚踢飞阿积的匕首，刀尖随即抵住其咽喉，\"阿积，你的命归我了。\"
\"唉！\"阿积长叹一声，垂手扔掉另一把匕首。
徐羽不再理会他，缓步走到眉叔面前。
\"眉叔，这次还能往哪逃？\"他抽出一块白方巾塞进眉叔衣袋，笑意森然。
\"饶我一命！我有一亿七千万全给你！\"眉叔不顾腿伤跪地哀求。
徐羽轻拍他的脸颊厉声道：\"我给过你机会的，眉叔！\"
\"说你不听，听你不懂，懂你不做，做又做错。\"
\"错你不认，认你不改。\"
\"改你不服，不服又闭嘴！\"
\"你还想怎样啊，眉叔！\"
见眉叔垂着脑袋不再吭声，浑身因剧痛而颤抖不止，徐羽冷哼一声，猛地拔出插在他腿上的唐横刀。
“哎哟！阿羽，眉叔都这副模样了，你就当我是个屁，放我一马吧！”
“洪泰已经垮了，那一亿七千万全归你，我以后就蜷在九龙城寨这猪窝里苟活。”
“你要是不放心，随时派人来盯着我都行……”眉叔强忍疼痛，满脸哀求地望着徐羽。
“眉叔，我哪会这么狠心呢？”
“混了大半辈子江湖，总该明白‘出来混迟早要还’的道理吧？”
“成王败寇，江湖里哪有什么道义规矩？”
“要么宰人，要么被宰！”
“你这辈子也算够本了，该享的福都享了，何必再赖活着？”
“钱嘛，痛快交代出来，我让你走得轻松点；要是嘴硬……无非多遭点罪，死得难看些罢了。”
徐羽扯出一抹笑，起身走到阿积身旁，拍了拍他的肩：“那一亿七千万，能不能到手就看你的本事了。”
说完，他转向乐慧贞，伸手道：“录像给我看看。”
此刻的徐羽浑身浴血，杀气未敛，活像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乐慧贞虽与他相熟，仍被吓得脸色发白，慌忙递上摄像机。
徐羽并未查看内容，而是直接抽出录像带扔在地上，点燃打火机将其烧成灰烬。
“喂！你干嘛烧掉！”乐慧贞急得直跺脚。这来之不易的猛料若登报，必是轰动全港的头条。
“别天真了，过过拍摄瘾就得了。”徐羽头也不抬道，“这种黑料流传出去，市民看了会怎样？孩子学坏了谁负责？港督看到会怎么想？你这记者还想不想干了？”
乐慧贞顿时语塞。她只想着新闻爆点，却从未考虑过血腥画面可能引发的风暴。经徐羽一点，她才猛然惊醒。
社团中的 ** 争，往往会以牺牲无辜者的生命为代价，那份残忍与冷酷令人心寒。
倘若这段影像被泄露出去，身为记录者的她必将遭受厄运。
徐羽将那盒胶卷彻底焚毁后，将摄像机递给乐慧贞，微笑着说：\"难得来九龙城寨一趟，不如多记录下这里百姓的艰难生活。\"
\"这里虽然混乱不堪，却承载着香江底层民众的求生意志。\"
\"他们蜷缩在几平米的笼屋里，只为在这座城市苟且偷生。\"
\"这样的苦难，难道不该让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们亲眼看看吗？\"
乐慧贞思索片刻，认同地点头：\"你说得对，那我先去拍摄，咱们待会儿在城寨门口汇合。\"
徐羽目送她离去：\"好，注意安全。\"
与此同时，阿积注视着眉叔，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
他明白这次任务是徐羽对自己的考验。
若连审讯这种小事都处理不好，他在徐羽心中的价值就会大打折扣。
阿积不甘只做个单纯的杀手。
在跟随时，他始终缺少展现才能的舞台。
但在徐羽身边，机会就在眼前。
他早就调查过徐羽的背景。
这个正在崛起的年轻人，正是他期待追随的明主。
\"别白费力气了，我的钱没那么容易到手。\"
\"连徐羽都拿我没办法，你又能怎样？\"
眉叔冷笑着挑衅道。
\"羽哥是不屑对你动手，你真以为他办不到？\"
\"现在的你不过是个将死之人。\"
\"羽哥已经对你失去兴趣，但我需要这个机会。\"
阿积话音未落，手中匕首寒光乍现。
眉叔只觉脚踝一阵剧痛，低头看见自己被挑断的脚筋。
阿积继续专注地挥舞着匕首，突然露出恍然的神情：\"哎呀，差点忘了件好东西。\"
\"眉叔稍等，我去去就回。\"
很快，他抱着几个透明玻璃瓶返回，瓶口用穿孔的布条密封着。
眉叔盯着瓶中的物品，双眼猛然瞪大，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恐惧。
\"阿积，你这混蛋，竟敢这样对我！\"
\"当年我投靠宝爷时，你可没这副嘴脸！\"
眉叔愤怒地咆哮道。
阿积冷笑一声：\"眉叔，风水轮流转。\"
\"如今你是阶下囚，我换了新主子，自然要好好表现。\"
\"放心，这些小玩意还没尝过鲜，今天让你过过瘾。\"
他走到眉叔身旁蹲下，拧开玻璃瓶，将蜂蜜一点点涂抹在对方伤口上。
甜腻的液体渗入皮肉，剧痛如潮水般袭来。眉叔额头渗出冷汗，浑身发抖。
\"住手！我说！钱都藏在九龙城寨娘娘庙......\"
眉叔慌忙交代了藏钱地点。自从逃离洪泰，他就把银行资产全转移到了这座荒废庙宇。
阿积转身将地址报给徐羽。后者懒洋洋靠在沙发上，对乐慧贞笑道：\"小记者，得辛苦你跑趟腿了。\"
乐慧贞为难地绞着手指：\"可那么多现金，我哪搬得动啊......\"
一亿七千万现钞足有上百斤重，对她这样的姑娘来说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别急着打退堂鼓。\"徐羽拍拍她肩膀，\"你整天追新闻，体力肯定不差。\"
\"事成之后给你一百万酬劳，这笔买卖多少人抢破头呢。\"
乐慧贞眼睛一亮：\"当真？\"
\"当然。\"徐羽露出蛊惑的笑容，\"我这人从不看走眼。\"
“记住，拿到钱后先仔细查验，看看真假和数目对不对！”
“还有，别让人知道袋子里装的是钱，确认无误后就带到车上。”
“我和阿积待会过去找你。”
乐慧贞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徐羽推出院子，等她反应过来时，门已经关上了。
没办法，她只好按地址一路打听，朝娘娘庙走去。
半小时后，乐慧贞终于找到目的地。
庙门大开着，里头空无一人。
她犹豫了一下，抬脚迈了进去。
刚进院子，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好久没人来了，姑娘，是来上香的吗？”
一个瘦弱的老庙祝站在她背后，吓得她一激灵。
“对……我来上香。”
乐慧贞定了定神，快步走向大殿。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千块递给庙祝：“婆婆，这是香油钱，希望娘娘能保佑我心想事成。”
庙祝喜出望外，一把抓过钱连连点头：“一定灵验，一定灵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