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离开后，陈御风和沈昭华没有多留。他们登上专机，直飞巴黎。航展第二天的阳光刚照进展馆，谈判厅的灯光已经亮起。
法国代表团已在主桌就座。领头的是国防工业署高级顾问杜布瓦，身旁站着两名技术代表。一人手握平板，另一人袖口露出微型记录仪边缘。
“我们带来了诚意。”杜布瓦开口，声音平稳，“幻影2000的气动设计包可以部分开放，前提是你们提供曲率引擎的核心算法结构。”
陈御风坐在对面，手指轻点桌面。系统界面在脑海中展开，签到数据自动同步。
“曲率引擎的数据还在转化阶段。”他说，“目前无法直接输出标准格式。”
杜布瓦眉头微皱：“那合作的基础在哪里？”
沈昭华抬起左手，翡翠戒指轻轻一旋。全息投影从戒面升起，一份文件悬浮在空中。
《第六代空战系统协同开发倡议书》。
“我们的提议是：联合制定国际标准。”她说，“不是单向交换，而是双向共创。中方提供签到激活的技术路径，法方开放航空历史遗址作为研发节点。成果共同持有，风险共同承担。”
杜布瓦盯着投影，沉默几秒。
“签到？”他问，“这是一种什么机制？地理坐标触发技术解锁？这听起来不像工程逻辑。”
“但它确实存在。”陈御风说，“每一项技术都与特定地点的历史事件共振。比如酒泉发射场残骸区，激活了反重力原型。伊斯坦布尔老航校遗址，解锁了自适应导航模块。”
他抬眼看向对方：“你们有五十个符合条件的地点分布在欧洲。我们已经完成十二处初级评估。”
杜布瓦身后的技术代表低声交流几句。
“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这些数据真实有效。”那人说，“更不能说明需要在法国境内建立研发中心。”
陈御风闭上眼。
系统响应。
全球地图浮现，五十个红点依次亮起。法国境内七个，德国八个，意大利五个……每一个都标注着时间、坐标准确值和已获技术类型。
他放大巴黎近郊一处废弃机场——蒙蒂迪耶旧空军基地。
“三天前，我们在那里签到。”他说，“获得‘自适应隐身涂层原型包’。这项技术能让雷达反射面积下降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投影切换，显示实验对比图：普通涂层战机被锁定，同一机型涂覆新涂层后，雷达画面仅剩一个模糊光点。
杜布瓦眼神变了。
他伸手触碰投影，调出数据来源验证页。时间戳、经纬度、加密签名全部可追溯。
“如果你们不允许我们使用这些地点？”陈御风说，“那么这些技术就不会出现在欧洲。”
会议桌陷入安静。
杜布瓦低头翻看平板，手指滑动速度变慢。他知道这不是虚张声势。
几分钟后，他抬头：“我们可以考虑开放部分场地评估。但必须设立联合监督委员会，确保安全与合规。”
“可以。”沈昭华说，“但我们也有条件。”
她停顿一下：“若法方同意开放达索工厂供我方团队实地考察，则我们启动第一阶段数据接口调试。”
“调试不等于传输。”陈御风补充，“过程全程加密，双方共管密钥。只有确认环境可信，才会推进下一步。”
杜布瓦沉吟许久，终于点头。
“我会向国防部汇报。预计二十四小时内答复。”
当天傍晚，消息传来：法国空军司令亲自批准，中方代表团可于次日进入达索秘密机库。
第二天清晨，车队驶入军事管制区。铁门开启时，陈御风看见远处机库顶部泛着冷光。
门内灯光渐次亮起。
一架验证机静静停放中央。
机身修长，垂尾倾斜，表面覆盖未命名的新型涂层。驾驶舱下方刻着一行小字：“致未来的飞行王朝”。
机身上用中文与法文并列写着两个词：
“天命-法兰西”。
陈御风走近几步。沈昭华跟在他身后，戒指自动记录现场影像。
飞机整体构型接近歼-20，但翼面经过重新设计，进气道做了隐身优化。最引人注目的是背部突起的曲率稳定装置原型，外形与林浩手绘草图高度相似。
“他们改了我们的设计。”陈御风说。
“不止是改。”沈昭华走到机头位置，指着传感器阵列，“他们加入了双频段探测模块，能同时处理大气层内外信号。”
陈御风伸手触摸机身。材料温润，却带有轻微震动感，像是内部有能量流动。
“这不是模型。”他说，“这是可飞行的验证平台。”
法国空军代表走来，立正敬礼。
“这架飞机基于你们公开的‘龙鳞’材料参数建造。”他说，“动力系统尚未安装，但我们预留了曲率引擎接口。”
陈御风转身：“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去年十月。”对方回答，“收到你们在酒泉测试成功的消息后。”
沈昭华看向陈御风。两人没有说话，但彼此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对方不仅接受了技术独特性，还以实际行动回应了“共创”理念。
中午十二点，双方签署初步备忘录。法方同意开放三个候选签到地点供实地评估：蒙蒂迪耶空军基地、图卢兹航校旧址、阿尔卑斯山废弃雷达站。
中方承诺启动第一轮联合技术接口调试，内容包括隐身涂层适配算法、曲率控制基础协议。
谈判结束，沈昭华留下主持法律条款起草。陈御风返回临时驻地，召集周子豪远程接入。
“准备建站。”他说，“先从蒙蒂迪耶开始。”
周子豪在屏幕那头点头：“我已经调出该区域地磁数据。签到成功率预估在百分之七十六以上。”
“通知林浩团队。”陈御风说，“让他们整理曲率引擎的非核心模块模拟包，用于调试对接。”
“明白。”
通话结束，陈御风打开系统界面。欧洲地图上，七个红点持续闪烁。
他选定蒙蒂迪耶，点击“预备签到”。
提示弹出：【目标地点已标记，需至少两名授权人员到场方可激活】
他退出界面，拿起外套。
窗外，巴黎黄昏渐沉。远处展馆仍在运转，人群穿梭。
但他知道，真正的变化已经开始。
当晚九点，中方技术小组完成首次实地勘察。周子豪带队检测土壤成分、磁场强度、历史飞行记录完整性。
一切符合要求。
陈御风站在基地中央，抬头看夜空。
星星很暗，但能看见。
他抬起手腕，机械表指针微微颤动。系统提示音在脑中响起。
【签到准备进度：37%】
他没动。
十分钟后，手机震动。
沈昭华发来消息：“法方同意共享达索风洞使用时段，每周三小时，从下周一开始。”
他回复：“告诉他们，第一次联合签到，我们要直播。”
发送成功。
他收起手机，走向车辆。
风很大，吹起衣角。
车灯亮起，照亮前方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