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
陆临川望了一眼电脑屏幕，“你俩认识？”
明明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江蓠登陆一个需要多层加密网址，进入一个聊天室后，边操作，边告诉他，“不认识，这个人据传暗杀目标从不失手，但很奇怪，我过去目标任务从来没有跟他重叠过。”
这意味着他们并非竞争对手，也从未有过交集。
陆临川只好尝试从别的角度切入，“他也是萨拉手下？亚当这个代号会是萨拉起名习惯吗？”
“这不清楚。”江蓠语气带着一抹理所当然的冷漠。
她没必要清楚除目标之外的事情，杀手都是孤狼，更何况江蓠这种刻意游离于人群之外的人，
几乎不与任何同行接触。
“你这两个问题，问得很奇怪，陆临川。”江蓠敏锐感觉到他应该是抓住了某些线索。
“Lilith，”陆临川闭了闭眼，内心虽然纠结，但现在他会把所有事情摊开来讲，“在古老传说里，代表女恶魔，而她也是亚当第一任妻子。”
比起更让大众熟知的亚当夏娃的传说，Lilith其实也是跟亚当同时期创造出来，上帝用泥土创造第一个女人。
但是她拒绝在两性关系里居于从属地位，进而反抗亚当，逃离伊甸园，与恶魔结合，被视为夜魔跟女魔。
如今，Lilith的名字更作为反抗跟独立的象征意义。
江蓠敲击键盘手指微顿，随即忍不住轻笑，扭头看向陆临川，眼神里带点玩味，“Lucien可是在世人眼里代表‘光明之子’，带来光的人。”
顿了顿，她认真告诉他，“陆临川，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无论是Lilith还是别的，我都不喜欢。我更喜欢江蓠这个名字。”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名字，不是萨拉赋予她的名字。
陆临川望着她许久，无声笑了笑，“你说的对，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不过多亏了陆临川敏锐发现代号背后的寓意，江蓠认真想想，“确实，并不能排除亚当跟萨拉的联系。”
“如果他曾是萨拉手下，追随萨拉，试图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方式刺杀你，也不奇怪了。”陆临川敏锐思维，意识到这段时间刺杀并不简单，并将线索串联起来，
“或许这段时间刺杀并非简单骚扰我们的生活，而是他在测试，用人命一遍遍测试我们薄弱点在哪里。”
极具耐心又偏执的狩猎节奏，确实符合萨拉教导的风格。
江蓠与亚当同样都是萨拉一手打造的得意之作。
从前萨拉活着的时候没能碰面，死后倒是强强对决。
江蓠重新看回电脑屏幕，聊天室内，有人将亚当历年完成的任务目标给她发送过来。
那是一条很长，又触目惊心的名单。
一年之内，刺杀上百位知名人士……简直就是一台杀戮机器，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将列表打印出来，并交给了陆临川一份。
两个人沉默浏览着列表上一个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如今只化作名单一个个黑色字符。
然而所有记录，就在五年前突然戛然而止。
从此之后，“亚当”这个名字仿佛从世界上蒸发一般，消息全无。
陆临川指间点在那个戛然而止的终止日期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神态看向江蓠，“五年前，是不是你出事的时期？”
“失明，离开萨拉……”江蓠无声了叹了一口气。
时间点，完美重合了。
亚当这个人难道真的跟萨拉有关系？
她捂着头，仔细一遍遍回望着当年萨拉身边究竟有哪些人。
“其实我不明白，假如亚当真的是萨拉的人，为什么当年在我出事之后，萨拉要让他停止活动？按理说失去了我，萨拉更缺人手，更应该让亚当继续活跃才对！为什么要戛然而止？”
陆临川作为局外人，更看透萨拉本性，“萨拉一直以精神导师身份自居，他对自己的定位就是引导者。”
“或许正是因为他失去了你，才意识到他需要更多的作品，更多追随者，保证失去任何一人的影响都是最小的。”
江蓠意识到陆临川话外之音，“你的意思是，亚当在帮萨拉培训更多杀手。而我们……甚至只是这场培训的测试环节。”
两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同时落到此时此刻躺在地板上的人。
陆临川收起资料，主动上前将人拖到地下室，“给我一点时间。”
“好。”江蓠其实对一个死士能说出什么，并不抱太大希望，她回头继续跟聊天室的人了解，【你知道最近亚当动向吗？】
聊天室那边停顿很久，才发送问【要不要见一面？Lilith。】
杀手线下见面是鲁莽的，除非是万不得已的情况。
显然对面这个人遇到了困难。
不过江蓠并不是一个好心人，她的世界观从来没有“这个人不能杀，那个人必须救”的理念。
杀手为达成目的，本就是可以牺牲一切，包括她自己。
江蓠：【抱歉。】
就在她打算结束对话，退出聊天室时，
那边突然发出一行字，【我知道亚当是谁，也知道他在哪里。跟我见一面，我告诉你全部。】
江蓠离开聊天室的动作微顿。
那边继续说，【亚当恨你，萨拉活着的时候还能阻拦他，现在萨拉死了，他活着唯一目标就是杀了你！Lilith，那个人从无败绩，他就是个疯子。】
见到这句话，江蓠嘲弄一笑。
开玩笑，萨拉怎么可能这么好心，为她阻拦亚当这个疯子？
萨拉巴不得她死。
她直接退出聊天室，转头询问加文，“能不能搞到亚当的身份信息？”
加文似乎正在开会，过了好久一段时间，他才找了个僻静地方，疑惑开口，“你该不会在六处也安插了内应吧？”
江蓠：“说人话。”
“六处最近也在找他，”顿了顿，加文苦恼挠了挠头，“线人说有人雇佣亚当刺杀内政大臣，整个六处忙成一团乱麻了。”
“你如果也在找他，要不要同我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