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休的手指离那枚戒指只差一寸，可红光亮起的瞬间，整片空间猛然凝固。他的动作被硬生生卡住，双缝裂隙像是被冰封住的河流，纹丝不动。四肢沉重如压千斤石，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首领站在黑洞边缘，右手指尖缓缓下压，口中低语几个音节。空气彻底冻结，裂隙表面浮现出细密的冰晶纹路，一层层蔓延开来，把双缝空间完全锁死。骨杖上的蓝晶光芒黯淡到只剩一丝微弱的闪动，x-8金属片嵌在地面，能量也被压制得无法传导。
风不休咬牙。他能感觉到体内灵力运转滞涩，像在泥潭中行走。夹缝潜行试了三次，毫无反应。系统界面一片死寂，刚才那个警告弹窗之后，再没有动静。
他低头看了一眼指尖。x-8组件残留的震荡波还在皮肤下微微跳动。就是这点余波，让他还能感知到双缝核心的一丝波动。
不能等。
他故意让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把最后一丝震荡传进空间裂缝深处。裂隙猛地一缩，随即向外崩开一道细小的口子，像是承受不住压力即将破碎。
首领目光一动，左手微微松了些力道。
就是现在！
风不休闭眼，识海中浮现一段歪歪扭扭的文字——《屁步走天下》第三式：“空间非线，步若折纸。”
下一秒，系统弹窗突然跳出。
【触发‘空间折叠步’?(? ? ?) 奖励：放屁加速buffx1】
他没笑，也没骂。体内灵力逆向压缩，全部压进丹田，再顺着经脉倒流回双缝空间的核心节点。肌肉绷紧，舌尖被牙齿咬破，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一步踏出。
脚底地面没有炸裂，也没有气浪翻滚。他的身影就像一张被对折的纸，从中间消失，再从另一端展开。
五步之外，他出现在首领背后。
首领察觉时已经晚了。风不休右拳早已蓄满力量，八品武者的肉身之力加上压缩的空间波，直接轰向对方背部。
拳风撕裂空气，砸在紫鳞重甲上发出一声闷响。甲片当场凹陷，裂纹蛛网般扩散。首领向前踉跄一步，膝盖微弯，却没有倒下。
他缓缓转头，脖颈发出咔咔的声响。
风不休没停。第二拳紧随而至，目标是头盔连接处。拳面撞上青铜材质的刹那，一股反震力冲上手臂，但他强行稳住，劲力透入内部。
“砰！”
头盔裂开一道缝隙。
左侧脸依旧光滑，右侧脸的裂纹却迅速扩张，暗紫色液体从缝隙中渗出，沿着下巴滴落。那张脸……和慕容晦一模一样。
风不休呼吸一滞。
“你……是慕容晦的分身？”
首领没回答。他慢慢抬起手，摸了摸裂开的头盔，嘴角扭曲上扬，声音沙哑：“你还不配知道。”
话音落下，他体内传出机械嗡鸣。伤口里的红光越来越亮，像是某种程序正在启动。
风不休后退半步，握紧骨杖。他盯着那张脸，脑子里闪过地宫里看到的画面——慕容晦摘下戒指放进机器，嘴里念着同样的咒语。还有药老女儿盒子里那块x-8金属片，和叛徒身上搜到的一模一样。
这不是巧合。
这具身体，是复制体。而复制的源头，就是国师本人。
他正要再问，系统界面依旧黑着。没有提示，没有奖励，连平时烦人的颜文字都没有。只有识海深处传来一丝极细微的电流声，像是有人在屏住呼吸。
首领双脚离地，悬浮起来。右半边脸的裂纹已经蔓延到脖颈，红光从每一道缝隙里透出。他抬起右手，掌心朝天，空间开始扭曲。
风不休立刻拉开距离。他知道这种状态不对。自毁程序一旦完成，爆炸的威力足以撕碎这片浮空区域。
可他不能走。
这个人知道真相。国师为什么会有分身？x-8编号到底代表什么？系统和他们之间有没有联系？
他必须留下。
骨杖插入地面，蓝晶碎片共鸣，将双缝空间的能量引出，在身前布下三层镜面屏障。同时从腰间抽出三个油纸包——赵大宝给的烤肉还剩一点。
他把肉扔向左侧空地，然后用双缝空间悄悄接住，藏进夹层。接着右脚猛踏，激活折叠步。
空间再次对折。
他出现在首领右侧上方，距离两步。这一回，他没有出拳，而是将骨杖底部的x-8金属片对准对方胸口，灌入全部灵力。
蓝晶震动频率与金属片产生共振。
首领身体一僵，体内的机械声出现短暂中断。红光闪烁了一下，像是信号被干扰。
风不休趁机落地，反手抽出一根臭袜子，甩进双缝裂隙。这是他最后的干扰弹。
“放屁驱散术”释放！
冲击波直击首领面部。头盔再也撑不住，“咔嚓”一声彻底碎裂，掉落下去。
露出完整的半张脸。
左眼闭着，右眼睁开，瞳孔泛着幽蓝的光。皮肤下的裂纹里全是流动的红色电路，像活物一样蠕动。
风不休盯着那颗眼睛。
它动了。
不是看向他，而是转向某个固定方向——西北角的虚空裂缝。
那里什么都没有。
但风不休明白，那是信号接收点。
这个分身，不是自主行动。它在接收指令。
他忽然想起系统第一次弹窗时说的话：“恭喜宿主获得放屁体验卡x1?(? ? ?)”
那时候他还以为只是个蠢AI。
可现在……为什么它不说话了？
首领的身体开始发光，全身裂纹爆发出刺目红光。机械声再度响起，比之前更急促。
“任务失败……执行清除协议……”
风不休知道不能再拖。他冲上前，一把抓住首领的手臂，把骨杖狠狠插进对方肩胛骨之间的缝隙。
蓝晶能量全数注入。
“说！谁派你来的？国师是不是也是假的？”
首领的嘴动了动，声音断断续续：“……容器……都是容器……真正的主人……在……”
话没说完，体内轰然一震。
风不休被气浪掀飞，撞在一块浮空金属板上。骨杖脱手，插在远处石堆里。他挣扎着抬头，看见首领的身体正在分解，化作一团红光粒子，缓缓升向裂缝。
就在最后一缕光消失前，那颗蓝色的眼睛转向他，眨了一下。
然后熄灭。
四周恢复安静。
紫黑色风暴仍在翻滚，但先锋军已经全部撤走。浮空残骸上只剩下风不休一人。他坐在地上，左臂冻伤处渗出血丝，灰布短打多处撕裂。
他慢慢爬起来，捡回骨杖。x-8金属片还在地上，发烫。
他蹲下，伸手去拿。
指尖刚碰到金属片，系统界面突然闪了一下。
一个从未见过的图标浮现出来，像是一把钥匙的轮廓。
紧接着，一行小字缓缓浮现：
【检测到高维匹配信号，解锁隐藏功能：维度回溯】
风不休盯着那行字，没动。
他知道，有些事，已经没法回头了。
他握紧骨杖，站在残骸边缘，望向那道吞噬了首领的虚空裂缝。
风吹起他的头发，左眼下的疤痕随着呼吸轻轻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