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澧枫难受地抓头发，“卧槽，你干脆让我给你跪着磕头吧。”
“那你跪吧。”
周澧枫瞧着她一脸没有人情的严肃样，瑟瑟发抖。
“还是算了。女汉子，你真是会折磨人。”
施里笑着问：“我折磨你了吗？”
周澧枫赶紧摆手，“没有没有，你没有。是我折磨我自己！”
也许是他的错觉，刚才还动作利落的女人，竟然将组装速度放慢了，他竟然看懂了整个过程。
在他聚精会神的状态里，她又缓缓将枪拆卸，依次放在桌面上。
她抬头望着他，那嘴上恶劣的笑把他那点错觉的泡沫打破了。
“少爷，请开始吧。”
舌头抵住牙齿，他“呵”了声，缓缓拿起部件开始组装。
施里站得笔直，盯着他略微笨拙但很认真的侧脸，眼里的冷渐渐稀释。
……
第十夜的高中数学竞技正式拉开帷幕。
主持人宣布开始，出了第一题。
“ 含有两个或以上的绝对值的不等式的解法中，零点分区间法具体阐释是？”
第一道题就难倒了不少人。
当然，在主持人话音落下的刹那，有人就已经按下了按钮。
有些人还没有思考出来，大屏上已经出现了抢题人的真面目。
屏幕上标注着——388。
坐着那人手还放在按钮上，及肩的短发和刘海本来衬得她很年轻，但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配合那一张相当平静的表情，莫名让人信服。
到现在，她已证明自己的实力，有争冠军的魄力在的。
这个388出现的频率和102、233有的一拼。
主持人笑着说：“388女士，恭喜你得了开门红，请答题吧。”
沈芝兰面色沉静，声音不高不低，说出了答案：
“先令每个绝对值符号内的代数式为零，并求出相应的根；再将这些根按从小到大的顺序排列，把实数分为若干个区间；在所分区间去掉绝对值符号得到若干个不等式，解这些不等式求出解集；最后取各个不等式解集的并集就是原不等式的解集。”
覃橦捂住耳朵，不想听她的声音。
主持人说：“恭喜388加一分。下一题……”
“高次不等式……的解法是？”
啪！
抢题的热烈气氛又来了，有一个人将这道题答了：“用穿针引线法：即先分解因式，把根标注在数轴上，从右上方依次往下穿，穿线方法是，奇穿偶回。再结合原式不等号的方向，写出不等式的解集。”
周澧枫瞧这苗头没有团队赛，回头得到三人的准许，一个人摸着出了三楼。
这几天，那个佩斯偶尔来三楼端茶倒水，其余时间估摸着在二楼。
他们来这段时日，几乎没什么动作，也是怕打草惊蛇。
如今以他为卧底，真是一个明智的想法。
想到这里，他掏出一根烟，摸出打火机点燃。
抽了一口，他望着这上面的图案，眯了眯眼。
那次看到包装后，他就动用人脉调查了一下。
这款烟是平城林家销售的。
平城林家，数一数二的富商。
这款烟没出来几年，一经上市就被上层垄断，根本不可能流到普通人的手里。
全国只此一家。
那么，他们这位神通广大的组长，又是怎么随随便便就有那么多条背着？
难道是因为她的功勋，人家送来的？
还是因为她师父林清明？
周澧枫深吸了一口，吐出烟雾，暗暗琢磨。
耳边有高跟鞋哒哒的声音响起，他透过消散的薄雾望向来人。
今晚出现的那位“女士”，不是一身红，是一身黑色。
肩带的金属扣拖出一条长长的镶钻黑裙，腰部用一条绸带系着，前方点缀一块椭圆形翡翠。
她金色的卷发搭着金属项链，再联合蓝色的玉耳环，将她装饰得高贵又神秘。
一个身材极好，魅惑的“女人”就这样在面前呈现。
一股香水味飘过来，周澧枫不适地吸了吸鼻子，而后笑眯眯地先开口：
“佩斯小姐，这是过来陪我聊天？”
“A mischievous monkey！”
佩斯缓缓走近，几乎要走进他怀里才停下。
她伸出手，放在周澧枫的肩膀上，说了汉语：“怎么出来了？是想我了吗？”
周澧枫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
给自己做了几秒的心理建设，他面上镇定，迎合对方的话：
“是啊，想你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佩斯小姐，你说，何以解相思？”
佩斯那双蓝色的眼睛像是宝石般闪耀，她张开殷红的口，念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先生，你是这个意思吗？”
“你是特意用这个给我表白吗？”周澧枫靠近她的耳朵，想着自己之前看到的电视剧情节，压低声音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接受。”
佩斯捂嘴笑，淑女地推开他：“先生，你真坏。”
周澧枫借势往后倒，靠在栏杆上。
他脸上笑得很浪，心已经麻了。
他还没从那种心麻的感觉里撤出来，佩斯突然上前抱住他，一只手从他腰间穿过。
他的身体下意识顿住。
脑中一个念头起：坏了，他的枪！
他伸手去拿，别抢的后腰空空荡荡。与此同时，面前的这位佩斯“小姐”手里多了一把黑漆漆的枪。
她扣着扳机，指着周澧枫的胸口。
周澧枫背上立马吓出了冷汗！
靠！
白天施里还问他是否拿得稳，晚上他就遭殃了。
还真是弱鸡！
“你干什么？”他彻底变了脸色，“还我，这是我的东西！”
“别动！”佩斯抵上他的心脏，“我不保证会不会走火。”
机械的金属质感清楚地透过衣服穿进皮肤，周澧枫鼻头上冒出汗珠，他忍不住破口大骂：
“我靠，这家店是什么服务？哪有服务员用枪指着客户的胸口？我要举报你！我要投诉你！我要告诉你老板炒你鱿鱼！本少爷要让你滚蛋！”
他的脸上再也不见一丝和颜悦色。
见他来脾气，佩斯握住的枪口在刹那间收住。
她反手一丢，将枪口对准自己，甜笑着说：“开个玩笑， 不要当真嘛，调皮鬼！”
周澧枫心还狂跳不止，他一把抓过枪，直接顶着女人的太阳穴。
女人在刹那举起了手，说道：“别生气，我真是开玩笑的。”
“但我现在也不确定，我是否会失手。”
周澧枫面色不善地盯着面前的女人，“说，谁派你过来监视我的？”
“监视？”佩斯脸上尽是疑惑：“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是过来工作的，我想问你有什么需求。没有人派我来监视你！”
“我不信。”周澧枫丝毫不怜香惜玉，丝丝戳着佩斯的太阳穴，“老实点说，不然我要找你们老板算账了！你出事去看看，哪家服务员会用枪顶着客户？”
“真的，你误会了。”
佩斯伸手握住枪，还是一脸认真地解释：“没有人派我来监视你，不信你去查。”
僵持了会儿，周澧枫望着眼前的人，最终还是收了枪。
佩斯伸手摸了摸太阳穴，周澧枫看着上面的潮红，出口的话让佩斯惊呆了：
“你的太阳穴不会是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