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里听到第一句话，有些疑问：“那个馆主不是说，他们的感情很好，一直是别人羡慕的对象吗？怎么说话自相矛盾？”
余珉没犹豫，眼底神色晦暗，冷静地解惑：“每个人对感情很好的阐释天差地别，有些人认为感情好是全无争吵，有些则觉得是单方无限付出……”
他的目光落在前面那人身上，压下强烈的情绪补充：“说出来的话未必是真相，未必是真的，不说出来的话，可能是出于内心某种考虑，不尽然是不存在的。”
周澧枫没听到前面的，只听到最后一句，顿时坐下去的身体又跳起来：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卧槽卧槽，这么浪漫的吗？哪个男人送的？真踏马有种啊，要是我就送九千九百九十九朵，听起来可别太吉利啊！”
施里啧了声：“你确定你要送的对象搬得动？莫非你送的是个男人？”
“我说你这人怎么？”他想要靠近理论，想想还是算了，随后歪着头道：“你这人未免太封建了，我相信我未来的对象可以是一个女齐天大圣，这点鲜花，她还是搬得动的。哈哈哈～”
沈芝兰及时出口：“送女人玫瑰不是只有男人才有权利，女人也可以送女人玫瑰。”
余珉盯着她，兴味有些浓：“莫非你想说，这玫瑰是周旋送的？”
施里挑了挑眉。
周澧枫顿时竖起了耳朵。
他听沈芝兰说道：“是的。穆康谨那个案子，我当初也是凭他的动作分析出了他的真实心理。这次，也是一样的。”
沈芝兰再次拿出手机，将数据线接上插口，调整投影大屏幕。
加密的视频。
她输入密码解开了视频。画面里，舞台上正表演精彩的武打动作，是男人表演的。
人群中的女人手撑着下巴，盯着上面的表演，好久没眨眼睛，明显是在发呆。
这一场表演结束，人群中有谈话声，失了少许宁静。
女人闭上眼睛假寐，将周围的喧嚣隔绝在外。
时间没过去多久，耳边乐声渐起，她没有睁眼。就在那乐声持续，人群唏嘘声中，上来一个穿着华丽的演员。
她身高一米七多，华丽的戏服和讲究的妆容衬得格外俊朗英气。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优美的唱腔传遍满座。
“俺只见旌旗蔽日，猛听的战鼓齐鸣。俺本是闺中女，自幼习枪棒，一丈青威名震四方。祝家庄前把马纵，擒贼擒王把名扬。”
坐在人群中的她迅速睁开眼，在偌大的舞台上一眼锁定台上的人。
原本的姿势被她调整，她身体往前倾，离开靠枕，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台上的人。
像个小学生一样认真而虔诚地注视着台上的人，仿佛那就是她的全世界。
耳畔有议论声，可她纹丝不动，几乎是全程保持一个姿势，痴痴地望着，动情地看着。
“你们会用那种眼神看你的朋友，看一个女人吗？”
沈芝兰按住暂停键，问下面的三个人。
周澧枫很白痴地摇头：“不知道，没爱过，不明白，不想懂。”
施里看向她，没说话。
她看向最后一个人。
余珉伸手捂住嘴咳了咳，之后很赞同地说：“确实如此。看向爱的人时人体会分泌神经递质多巴胺，让人产生快乐感，满足感等，同时肾上腺素飙升，会紧张和兴奋。爱和不爱肢体的表现和眼神很明显。”
“是的。”她最后总结这个视频：“所以我就大胆猜测是她，至于后期可能需要客观验证一下。”
“目前结合馆主说的第二点，我认为周旋对张淑景怀有情愫，而贺居对此耿耿于怀，还找她麻烦，结果被收拾一顿就老实了。
就好比之前的史作，刚开始不是也挺嚣张的，被张育和穆康谨收拾一顿就老实了。对这种人，钱财等不够震慑，武力压制才能让他老实闭嘴。
所以由此推测，周旋身手极好。至于犯罪动机，这可能是基于感情纠葛而引起的出气报复激情犯罪。”
说完，她转身指着背后白板上的人物关系说道:“首先，在8月6日凌晨，许肖被杀害，他是中心点，我们刚开始就是围绕着这个开始着手调查。”
“在着手调查失踪案中，周进国的失踪目前可以认定了，时间是一个月前，也就是7月9日左右。根据所有的调查，目前失踪的先后顺序是:
7月9日左右，小衫区住建局局长周进国；7月24日，井市警察学校副校长章正华；7月31日，疯狂炫大饭店店长文炫；接着是汪勉，宁仙，还有三天前的邹肃宽。”
“在此期间，8月6日许肖遇害，8月9日发现贺居的尸体。从时间节点计算，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是从6月19日晚上贺居死后开始，凶手进行有预谋的报复行为。”
“我合理认为，这可能是一起系列杀人犯罪。”
“系列杀人犯罪……”施里呢喃着这几个字，表情沉重。
周澧枫无比唏嘘地感叹：“要真是系列杀人犯罪，那可就真的……让人毛骨悚然。如果失踪的人遭遇不幸，那么杀的人都可以砌一片小山了吧？是什么样的变态杀手？”
他想起沈芝兰刚才的推测，几乎是尖叫着出声：“如果真是如组长所说的，嫌疑人是周旋，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才能让她这么下死手，杀了那么多人？
周进国还是她的父亲！她具体是出于什么样的犯罪动机？”
余珉深深扣住桌角，一股股寒冰般的感觉从他的脚底窜出。
这可能是他从事这份职业以来第一次面对这么严峻的形势，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
他赶紧安慰自己，也安慰在场的人：“不要多想！我们现在只是在合理推测，还没有亲眼见到，一切都是未知数。也许，这都是周旋干的。
她出于某种报复动机，绑架了失踪的几人，而杀了贺居，也如沈老师说的是因为喜欢张淑景。她没有必要杀那么多人。”
沈芝兰看出他的顾虑，没有多说：“是啊，也许是我们想多了。”
可惜周澧枫没看出这点，硬是直直撞上去：“哎，也可能不是多想呢？我觉得组长的说法非常科学，她的推测也非常合理。
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有些凶手想着反正都要死，那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在死之前全部都解决了，以后可以安心下黄泉了。”
施里扶了扶额，做最后的挣扎：“现在都还在停留在推测阶段，是否是事实还需验证，先别急着下结论……”
周澧枫偏偏拆台：“哎，我说女汉子，你觉得我的神会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