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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并未熄灭,反而在看似最不可能的地方,借着东风,燃成了燎原之势。

太学之内,风气为之一变。

曾经,学子们以能背诵一部罕见的经义孤本为荣,如今,风雅的标尺悄然换了主人。

三五成群的世家子弟聚在廊下树荫,不再高谈阔论着风花雪月,而是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对起了暗号。

蝉鸣在浓密的槐叶间断续嘶鸣,树影斑驳地洒在他们低垂的肩头,仿佛连阳光也屏住了呼吸。

一人起头,嗓音微颤:“子曰‘民可使由之’,然则何为由之?”

“若由其愚,则国无根;若由其智,则君行正。”另一人立刻接上,眉宇间满是心领神会的自得,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袖口磨损的丝线,仿佛在确认这秘密的重量。

能流利背出《童蒙问对》中的三段问答,已然成了衡量一个人是否“通透”的新标准。

那书虽已焚毁,却如幽魂般在唇齿间流转,字字如针,刺入旧礼的肌理。

这股暗流,赵元度自然是第一个察觉到的。

他站在讲堂之上,青砖地面沁出的凉意透过鞋底蔓延上来,手中毛笔的笔杆微温,是他掌心的余热。

他看着底下那些或振奋、或迷茫、或暗藏讥诮的年轻面孔,心中了然。

他既不点破,也不阻止,只是在又一堂策论课上,慢悠悠地抛出了一个足以引爆全场的话题。

“今日之题,”他执笔在身后的木牌上缓缓写下八个大字,墨迹未干,已如刀锋划破空气,“论‘教无贵贱’是否悖礼。”

话音刚落,底下便如一锅滚油泼进了冷水。

争辩声四起,引经据典,唾沫横飞。

廊外忽起一阵风,吹动檐角铜铃,叮当一声,像是为这场风暴敲响了第一记丧钟。

一个素来以家学渊源自傲的世家子弟涨红了脸,猛地站起,袍袖带翻了案上茶盏,滚烫的茶水泼洒在手背,他却浑然不觉,声音盖过了所有嘈杂:“《礼记》有云,士庶之别,判若云泥。若教无贵贱,岂非乱了纲常,坏了人伦?”

他话音未落,角落里一个素来沉默寡言的寒门学子也站了起来,布衣粗劣,袖口已磨出毛边,但他挺直脊梁,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石子投入深潭:“若贵者独学,贱者永愚,则礼非礼,乃锁人之枷,困国之笼尔!”

满堂俱静。

蝉鸣骤歇,连风也停了。

所有人目光如针,钉在他身上。

那世家子弟愕然:“此等……此等言论,出自何典?”

那寒门学子眼中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像是长久被遮蔽的星火终于破云而出,他一字一顿地回答:“出自《童蒙问对》。”

这四个字仿佛有千钧之力,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支持者眼中迸发狂热,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书页;反对者面露惊骇,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声;而更多的人,则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眉心紧锁,仿佛听见了旧世界崩裂的声响。

消息很快传到了裴仲禹的耳中。

他手中的茶杯重重地顿在案上,瓷裂声刺耳,茶水溅出,烫得他手背一片通红,他却浑然不觉。

窗外雨丝斜织,打在青瓦上沙沙作响,像无数细小的耳语在嘲讽他的失算。

他亲自驱车赶赴太学,在赵元度的公廨里,他终于压抑不住怒火:“赵元度!此等乱国惑众之邪说,你竟任其在太学课堂上流传!你身为祭酒,意欲何为?”

面对裴仲禹的雷霆之怒,赵元度却显得异常平静。

他慢条斯理地为自己续上一杯热茶,茶烟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眼底那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

他淡淡道:“裴尚书息怒。学生自发读书,自行思辨,此乃为学之本,何关于我所授?再者,尚书所言之书,下官孤陋寡闻,未曾得见。只听说此书早已奉圣上口谕,明正典刑,焚毁殆尽了。”他抬起眼,目光如刃,“怎么?难道在裴尚书看来,我大周的太学,竟连学生们对一本‘焚后之书’的思考,都要惧怕么?若真是如此,究竟是书有问题,还是人心虚了?”

裴仲禹被他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仍无法平息胸中翻涌的屈辱与震怒,最终只得拂袖而去,衣袍带起一阵冷风,吹灭了案上半截残烛。

与此同时,林昭然正在米行后院那间简陋的屋舍里,重开了她的“影子课堂”。

屋外雨声渐歇,泥地上积水映着残月,屋内油灯昏黄,灯芯噼啪一响,像是为她接下来的话点燃了引信。

听课的只有寥寥数人,陈砚秋也在其中。

他坐在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陶茶碗的裂痕,眼神却灼灼如火。

今日的主题,格外奇特。

“如何让你的敌人,为你传播思想?”林昭然的声音在安静的院落里响起,低而沉,像从地底传来。

她看着面前几张渴求知识的脸,尤其是目光灼灼的陈砚秋,缓缓剖析道:“世人大多不喜被动接受教诲,却极喜自以为顿悟。我写《童蒙问对》,并非为了给出标准答案,恰恰相反,我只为种下问题。一旦一个问题在他心中生了根,发了芽,他便会日思夜想,辗转反侧,直到自己寻出一个‘道理’来。那一刻,他会觉得这是他自己的智慧,从而深信不疑。我们所构筑的礼教高墙,便在这一次次的‘自悟’中,被他亲手敲出了一道道裂缝。”

她从怀中取出一张薄薄的纸,纸角微卷,带着体温,递给一旁的柳明漪。

“这是新版,你设法再传出去。”

柳明漪接过一看,指尖微微发凉。

新版只比旧版多了一问,却也是最惊世骇俗的一问。

“问:若女子识字,会乱家么?”

“答曰:夫不识字,不辨理,才易为恶人所欺,为谗言所惑,家岂能安?故女子识字,非为干政,乃为齐家,为教子,为明辨是非也。”

“昭然哥,这一问……太险了!”柳明漪的声音都在发颤,指尖触到纸面,仿佛能感知到那字句背后的千钧重压,“前几问尚在经义范畴,此问却直指女戒,若是被有心人抓住,便是万劫不复!”

林昭然却笑了,她的笑容里有一种洞悉人心的笃定,嘴角微扬,如月下寒梅初绽:“明漪,你记住,越是看似离经叛道的险棋,在风声鹤唳之时,才越像是那些被尘封的真儒遗训。人们会想,若非如此,何以会被禁绝?”

事实证明,林昭然的判断精准得可怕。

数日后,这新增的一问,竟真的在国子监内的女婢之间悄然传抄开来。

一名监生归家,无意中撞见自己年仅十四岁的妹妹,正借着窗格透进的微光,偷偷用一截炭笔在碎瓦上练习笔画。

炭屑落在她粗糙的裙裾上,像星星落进贫瘠的土。

他勃然大怒,一把夺过瓦片,厉声斥责:“女子无才便是德!谁让你学这些东西的?你想毁了我们家的名声吗?”

少女被吓得浑身一抖,炭笔跌落,发出清脆一响。

但抬起头时,眼中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清亮如星,映着窗外初升的月。

她挺起小小的胸膛,反问道:“兄长,你教我背的《孝经》里说,‘亲有过,谏使更’。若我不识字,不明理,连你的话是对是错都分不清,又如何能在你犯错时劝谏你呢?”

监生当场语塞,呆立原地,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屋外风吹竹叶,沙沙如叹。

此事不知如何传了出去,竟在国子监的监生中引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

一些原本对《问对》嗤之以鼻的监生,在听闻此事后,竟也开始私下里向人求取全文,想要看看这本能让自家小妹都变得如此“伶牙俐齿”的书,究竟写了些什么。

林昭然从柳明漪口中得知这一切时,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设问引导”的策略已然生效,思想的传播,不再需要她费力去推,人心会成为它最好的车轮,自行滚滚向前。

裴仲禹终于意识到,太学的风气已经彻底失控。

堵是堵不住了,再烧一次书只会沦为笑柄。

他决定釜底抽薪。

他将心腹幕僚周砚修唤至密室,烛火摇曳,映得他面容阴晴不定。

他面色阴沉地命令道:“立刻拟定一份‘心性考’的首批评定名单。凡是在策论课上引用过那本妖书的,在私下集会中谈论过书中言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给我列进去!档籍评语就写四个字——行迹暧昧!”

这份淬了毒的名单很快被拟定出来,上面罗列着十数个太学生的名字,其中不乏才华横溢的寒门俊彦。

名单被秘密呈报给了吏部尚书沈砚之,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便会公之于众,彻底断送这些学子的前程。

然而,裴仲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却在一个不起眼的环节出了纰漏。

负责抄录这份名单的吏部小吏,正是柳明漪的远房堂兄。

当柳明漪将那份抄录的名单副本颤抖着交到林昭然手中时,林昭然只看了一眼,便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指尖冰凉,仿佛触到了冬夜的铁栏。

这不仅仅是一份名单,这是一张催命符。

若让它按裴仲禹的计划公布,她这数年来在太学中辛苦埋下的种子,将会被连根拔起,再无生机。

可预想中的惊慌失措并未出现。

林昭然反而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冷静。

她端起案上凉透的茶,抿了一口,苦涩在舌尖蔓延,却让她神志愈发清明。

她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前世心理学中的一个名词:逆火效应。

当一个人的信念受到挑战时,他非但不会改变,反而会更加坚定地拥抱这个信念。

压制,只会换来更猛烈的反弹。

她看着名单,一个大胆至极的计划在心中成型。

她要让这份名单“提前曝光”,但绝不能经由自己的手。

当夜,林昭然伏在案前,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如一只展翅的夜鸦。

她亲手撰写了一纸“心性考评注”。

她没有反驳名单上的任何指控,反而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刻薄的口吻,假托“礼部某退休老吏”之名,在每个名字后面都加上了批语。

“张彦,出身寒微,心性不定,好高骛远,引用邪说以博出位,属下品。”

“李慕白,家学尚可,然交友不慎,言辞轻浮,有离经叛道之兆,宜察。”

“此十数人,皆有浮华之才,而无立身之根,当速黜之,以儆效尤!”

字字诛心,笔锋如刀。

第二日,柳明漪趁着人多事杂,将这张写满了恶毒批注的纸,悄悄塞进了太学书阁一处最显眼的待阅书案上。

仅仅半日之后,这份“内部评注”便如插上了翅膀,传遍了整个太学。

诸生哗然!

被列入名单的学子们更是义愤填膺,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和危机。

愤怒在胸腔中燃烧,指尖发烫,仿佛握住了燎原的火种。

他们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迅速结成了同盟。

那本曾被他们视为雅谈的《童蒙问对》,此刻俨然成了反抗这不公考评的“圣典”,被他们更加公开、更加大声地昼夜背诵。

赵元度站在讲堂上,看着底下群情激愤的学生,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学堂:“昔有焚书以禁绝思想,今有列名以宣扬其言。当权者,可曾反思己过?”

当晚,林昭然独自一人立在那片破庙的旧址上。

庙已不存,新的灯火也尚未燃起。

她遥遥望着国子监方向,那里灯火通明,想必正是一片鼎沸。

她轻声呢喃,像是在对空无一人的废墟说话,又像是在对自己那位长眠地下的老师倾诉:“老师,他们想用‘心性’二字,来定人一生的死与活……可是他们忘了,人心,从来都不是一张可以任人批阅的考卷。”

她从怀中取出那本《童蒙问对》的原稿,用指尖沾了些地上的灰烬,混入随身携带的小墨盒中,研磨成一种灰败而坚韧的颜色。

然后,她翻到书稿的最后一页,在空白处,一笔一划地补上了最后一个问题,也是她对这场风暴的最终回答。

“问:何为心性?”

“答曰:在能疑,在敢问,在不忍人之苦。”

写完,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份原稿用油布包好,藏进了不远处孙伯坟冢侧面的一道隐秘石缝里。

火种已经尽数撒出,她所要做的,便是静待风起。

京城的夜,寂静得有些反常,像是一张被拉到极致的弓。

裴仲禹府邸的书房内,灯火彻夜未熄。

一份来自太学的紧急密报,正平摊在他的案上,上面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在嘲笑着他之前的每一次努力。

他端着茶杯的手,第一次出现了轻微的颤抖,茶面微漾,映出他扭曲的面容,眼中翻涌着惊惧、懊悔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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