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读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第一日。

林昭然整日未曾踏出米行半步。

长安城里的风声鹤唳,似乎都与这间小小的后院无关。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窗下,日光透过窗棂,在她素净的衣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碎金洒落,又似时光缓缓爬行。

蝉鸣在院角的老槐树上断续响起,远处市井的叫卖声被高墙隔成模糊的余响,唯有风拂过纸窗的窸窣,与她指尖轻叩桌面的节奏应和着。

柳明漪捧着一本重新装订过的《蒙学新编》走进来,书的封面被刻意做旧,纸页泛黄,边角磨损,仿佛是哪位前朝大儒不经意间遗落的稿本。

她脚步微滞,裙裾擦过青砖,带起一丝凉意。

“公子,都照您的吩咐弄好了。”柳明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喉间微动,像是咽下了未尽之言,“真要这么做吗?万一……”

林昭然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打断了她的担忧:“没有万一。”她接过书,指尖触到那粗糙的纸面,微涩而温厚。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将七枚擦得锃亮的铜钱逐一夹入书页之间。

每翻一页,纸张发出极轻的“簌”声,铜钱落定,发出细微的“叮”响,像是命运落子的轻音。

每一枚铜钱上,都用细不可查的刻刀,精心雕琢了一个字。

连起来,便是“三日不见如隔三秋”。

“国子监的书役处,收录杂书遗稿,向来只登记书名,从不细翻内容。你把它送去,就说是从旧书摊上淘来的孤本,请他们归架即可。”林昭然将书递回给柳明漪,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家事,指尖在书脊上轻轻一抚,仿佛送别一个沉默的信使,“监生们大多家境优渥,但也总有那么些好奇心重、又爱寻章摘句的。一本从未见过的‘遗稿’,足以勾起他们的兴趣。”

柳明漪用力点了点头,将书揣入怀中,转身快步离去。

她的脚步踏在青石板上,渐行渐远,最终隐入巷口的薄暮。

林昭然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重新坐回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木纹的凉意透过指腹渗入心间。

她不担心书会不会被发现,只担心发现得够不够快。

她要的,不是石沉大海,而是一圈恰到好处的涟漪。

果不其然,当晚,消息便顺着陈砚秋的渠道传了回来。

国子监里几个素来喜欢猎奇的监生,在书库角落里翻出了这本所谓的“旧书遗稿”。

书库中尘埃浮动,油灯昏黄,纸页翻动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有人翻开书页,铜钱滑落,发出清脆的“当啷”一声,引得众人侧目。

“三日不见如隔三秋?”有人将那七枚铜钱在桌上一字排开,念出声来,引得众人一阵哄笑,笑声在梁柱间回荡,“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借书传情,暗诉相思呢?”

“这字刻得倒是精巧,也不知是哪位仁兄的艳福。”

他们笑谈着,将这事当成了一桩风流趣闻,在相熟的同窗间传扬开来。

无人深思,也无人警觉,只觉得这桩投帖风波里,又多了一丝香艳的点缀。

他们更不会知道,那看似缠绵的“三秋”,正无声地倒数着一个冷硬的期限。

这悄然布下的引线,已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牵引到了三日之后,她林昭然的投帖命运之上。

第二日,天色微明。

国子监补经班的讲堂里,气氛有些沉闷。

晨光透过雕花窗格斜照进来,映在青砖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监生们大多心不在焉,三三两两地低声议论着林昭然投帖之事,语声如蝇,夹杂着笔杆轻敲砚台的“嗒嗒”声。

陈砚秋一袭青衫,走上讲台,面色一如既往的温和,眼神却比平日里多了几分锐利。

他没有理会堂下的窃窃私语,只是翻开书卷,朗声道:“今日,我们讲《孟子·告子上》。”

他的声音清朗,穿透了讲堂的嘈杂:“‘虽有天下易生之物也,一日暴之,十日寒之,未有能生者也。’”

他念完,并未像往常一样逐字逐句地解释经义,而是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位监生的脸。

有人低头避视,有人皱眉沉思,有人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笔。

“诸位,”他沉声开口,语气陡然变得严肃,“孟子此言,论的是教化之道,亦是存亡之道。再容易生长的东西,晒它一天,又冻它十天,也绝无可能存活。我大周开科取士,广纳贤才,正是为了培育教化之苗,使天下文风蔚然。可如今,国子监门前,有一株好苗,只因其出身,便要拒之门外。”

堂下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都仿佛被压低。

窗外的风掠过檐角铜铃,发出一声悠远的轻响。

陈砚秋的声音愈发激昂:“诸位可知,国子监拒一人,非拒一人,实乃拒绝天下寒士之望!今日晒之以期,明日寒之以拒。若三日寒之,十年暴之,试问,我大周的教化之苗,将来何以丛生?天下士子的向学之心,又将置于何地?”

一番话掷地有声,如巨石投湖,激起千层浪。

监生们面面相觑,脸上的散漫与轻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沉思。

他们中的许多人虽出身富贵,但也自诩为读书人,有读书人的风骨与骄傲。

陈砚秋的话,恰恰击中了他们内心最柔软也最敏感的地方。

见火候已到,陈砚秋从袖中取出一沓早已备好的信纸与笔墨,分发下去。

有人接过纸时指尖微颤,有人低头凝视空白纸面,仿佛在称量笔墨的重量。

“课毕,请诸位各写一信,题为《致国子监书》。不必署名,只在信末写上一句话便可。”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若林昭不得入,我辈虽在监中,亦如在外。”

笔墨落在纸上的沙沙声,在寂静的讲堂里汇成了一股沉默而坚定的洪流。

墨香淡淡弥漫,混着晨露的湿气,沁入人心。

第三日清晨,大雨初歇。

太学博士赵元度如常来到讲堂准备讲经,却发现自己平日里整洁的讲案上,竟堆起了小山一样高的信件。

他眉头微蹙,指尖触到信纸,尚带着昨夜的潮气。

随手拿起一封拆开,纸页发出轻微的“刺啦”声。

信上没有署名,只有一行刚劲有力的字:“若林昭不得入,我辈虽在监中,亦如在外。”

他愣了一下,又接连拆开数封,内容竟完全一样。

他的脸色由疑惑转为严肃,再由严肃转为阴沉。

他没有再讲经,而是抱着那一叠沉甸甸的信,径直闯入了礼部衙署。

裴仲禹正在堂中处理公务,见赵元度怒气冲冲地进来,不由得皱起了眉。

“元度兄,何事如此失态?”

赵元度将那叠信重重地拍在裴仲禹的案上,声若洪钟:“裴侍郎!三日之期未到,国子监的人心,已经快要失尽了!”

裴仲禹拿起一封信看了看,冷哼一声:“一群黄口小儿的胡闹罢了,何来人心之说?”

“胡闹?”赵元度气极反笑,“你可知这些信有多少封?七十二封!这还只是补经班!若黜落林昭,我们失去的,绝不止一个林昭,而是天下士子对朝廷法度、对国子监的信任!是失天下士心!”

裴仲禹脸色铁青,强硬道:“投帖程序尚未走完,何谈黜落?一切按规矩办!”

“规矩?”赵元度上前一步,紧盯着他的眼睛,“若所谓的规矩,只是为了拖延与搪塞,你以为人心会自欺欺人吗?他们会看不出来吗?”

他不再多言,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拂袖而去。

裴仲禹独自站在堂中,胸口剧烈起伏。

他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信纸的一角,似乎还有另一行墨迹稍淡的小字。

他凑近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昔拒一林昭,今失百林昭。”

那一瞬间,他握着信纸的手,竟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一直侍立在侧的礼部主事周砚修见状,连忙上前,低声劝道:“侍郎大人,下官看这林昭,其心可畏。她不求速成,而求众信。三日之内,环环相扣,竟让国子监的监生们都以为这番抗争是他们自己的主意,而非受人鼓动。此子,智计非凡,若强硬拒之,恐激起更大风波。”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建议:“依下官愚见,堵不如疏。不如假意允其入学,给他一个‘试读’的名分。如此,既全了程序,安抚了监生,又可将他置于我们眼皮底下。监内规矩森严,她行事稍有不慎,我们便可名正言顺地将其黜落,永绝后患。”

裴仲禹沉默了许久,眼中的怒火渐渐被一丝阴冷的算计所取代。

他缓缓走到案前,提起笔,在一份文书上写下批示:“准录。试读三月,以考校其心性德行。”

笔锋落下,他发出一声冷笑:“我倒要看看,让他进来,他要如何自己滚出去!”

消息很快传回了米行。

陈砚秋几乎是跑着冲进后院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昭然!你赢了!裴仲禹批了!试读三月!”

林昭然却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她将手中的《论语》残卷翻到“君子不器”那一页,指尖轻轻抚过那四个字,纸面粗糙,墨痕微凸,仿佛刻着千年的重量。

“不是赢,”她轻声说,“是他们,终于不敢再明目张胆地践踏法度了。”

她抬起眼,看向陈砚秋,目光深远而透彻:“他们以为,给我一个随时可以收回的试读身份,就能将我困于牢笼,驯化成他们想要的样子。可他们错了。”

她合上书卷,站起身。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国子监里的一张席位,而是要改一改这套只为权贵服务的规矩。”

她转向柳明漪,声音清亮而果决:“去准备监生青衫。明日,我将以‘试读监生林昭’之名,正式入监。”

当夜,紫宸殿侧阁。

沈砚之就着一盏孤灯,翻阅着今日从各部呈上来的简报。

烛火在他冷峻的侧脸上跳动,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当他看到关于“林昭投帖”一事的宗卷时,动作停了下来。

宗卷之后,还附着那七十余封《致国子监书》的誊抄本。

他的目光掠过那些内容,最终落在了宗卷开头,关于那本《蒙学新编》的记载上。

“三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指尖抚过这八个字,墨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恍惚。

这句子,何其眼熟。

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是多年前,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在长安城外一座破庙的墙壁上,用石子刻下的戏言。

后来,那座庙和他曾经的路,都一同被他亲手烧毁在了一场大火里。

他沉默良久,提起朱笔,在宗卷末尾裴仲禹那句“考校心性”的批文旁,轻轻落下了三个字。

“三日,不够。”

写完,他放下笔,合上宗卷,目光投向窗外。

长安的夜雨,淅淅沥沥,敲打着琉璃瓦,也敲打着沉寂的宫城。

夜色深沉,雨声渐歇。

黎明前的寂静,预示着一场新的风暴即将来临。

国子监那扇厚重的朱漆大门,在晨光熹微中,像一只沉默的巨兽,等待着那个即将叩响它的人。

皮皮读书推荐阅读:电竞男神不好惹纵情死后睁眼重回婚前,踹渣男嫁军官女主重生后,每天都想锤人倾世华歌:千古白衣卿全新的穿越到洪荒大陆未开的时候前妻的春天1852铁血中华四合院之我总能置身事外神游悲郁地崩坏:身在特摄的逐火之旅旺财命订九命猫妖盛世帝女王爷太妖孽:腹黑世子妃隐秘偷欢和顶流亲弟上种田综艺后我爆红了东北那边的怪谈惹不起,国家霸霸都要抱紧她大腿异界之不灭战神人在斩神,身患绝症签到原神七神火烧的燎原星光的新书算命直播抓鬼穿成大佬姐姐的妹妹后放飞自我了四合院:身在民间,心向红星我错了姐姐,再打哭给你看穿越虫族之奇遇我曾爱过你,但不做男主白月光,我做反派掌中雀女将军的病娇公主夫人【魔道同人】我在夷陵养阿婴修真界白月光手握舔狗师姐剧本云中月之残月孤灯霍格沃茨的冒牌巫师枯萎的碎冰蓝横行港诡,从掠夺僵尸开始牵着我的你劫与解重生女帝之天尊掌中三寸金莲开局举报继父,病弱女配下乡被宠秦云萧淑妃四合院:阎家老二是个挂比游走诸天,全靠暗黑技能多!亿万婚约:她的财富帝国神临九天:斩邪上了大学你们异能者就不用考试了参演无限副本后,我成了顶流戮魔道大佬带着异能空间在七零霸道虐渣人在星铁,但是p社活阎王病娇孽徒的白月光竟是我
皮皮读书搜藏榜:谁家炉鼎师尊被孽徒抱在怀里亲啊开局公司破产,在娱乐圈咸鱼翻身山海探秘之陌途棹渡纤尘山大杂院:人间烟火气小师祖真不浪,她只是想搞钱一剑,破长空你出轨我重生,做你女儿给你送终!穿书后,抢了女主万人迷的属性被雷劈后:我在地球忙着种田穿成养猪女,兽医她乐了小家族的崛起从弃婴到总裁八零军婚:阵亡的糙汉丈夫回来了给你一颗奶糖,很甜哒!原神:我给散兵讲童话影视快穿之宿主她不按套路出牌魔法之勋章穿越女尊,成为美男收割机原神:始源律者的光辉照耀提瓦特中奖一亿后我依旧选择做社畜农女有财被造谣后,丑妃闪婚病弱摄政王平安修行记荒年全国躲旱尸,我有空间我不虚美艳大师姐,和平修仙界困惑人生名剑美人[综武侠]仙界崩坏,落魄神仙下岗再就业妃常不乖:王爷别过来快穿囤货:利已的我杀疯了犯罪直觉:神探少女全职法师炸裂高手【观影体】森鸥外没有出现过超级农场系统死后:偏执王爷他为我殉葬了最强狂婿叶凡秋沐橙臣与陛下平淡如水蓄意撩惹:京圈二爷低头诱宠安老师!你的病弱前男友洗白啦盗墓:她来自古武世界荒野直播:小糊咖被毛绒绒包围了逆水沉舟寻晴记各天涯铁马飞桥新书无敌邪神伏阴【又名:后妈很凶残】古穿今:七零空间福运崽崽逼我断亲,住牛棚我暴富你们哭啥
皮皮读书最新小说:魔帝归来,世界震颤凡人踏天之欲与天齐李安寻仙传伏魔山海:从镇妖塔开始登神星际神医他靠吃瓜爆红修仙从六脉神剑开始中二少年与毒舌师傅的驱邪之旅我在诡异世界里偷生寒门青云:穿越知否之逆袭路综影视:我不是提线木偶九龙拉棺:我以荒古圣体称尊封杀十年,弃女逆袭成国际巨星被误认仙人,老朱求我改国运我靠打渔修长生国运七零,嫌我女娃?我科研兴邦怕死修什么仙死亡条例同越:白厄,为了翁,成为大君吧合欢宗,从俘获师尊的心开始恶女缩小成10cm渡劫恶毒亲妈觉醒后,三龙崽爹杀疯了当深渊回响时,我在对校花说烂话闲云渡异录傲视九幽穿越住茅草屋?养崽赚钱恋爱爱废灵根?我能提纯万物!清梦似锦覆舟录清风孤影行江湖穿越大靖闺蜜竟成我娘亲【碎梦仙途】阿竹从实习警开始,秒破碎尸连环案!夷陵鬼王引仙途:阖家仙缘比太妃糖还甜的爱情龙起苍溟穿回现代后我的清冷女主追出来了木偶剧场手撕白莲后,我杀穿东北穿越综武:开局斩杀尹志平!前夫重生娶白月光?我换亲嫁他哥我用马克思主义改变大明世界你宠白月光,我收凤印你急什么约战:我有一个咖啡厅揣灵泉入家属院,威猛军官不禁欲名义:汉东水很深?我带飞高育良港片:跟我玩心眼?先搞你陈浩南大清卷王:开局给雍正打工凡人修仙,韩老魔是我领路人相公纳妾打一顿就好了霍格沃茨的元素大魔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