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猴子话锋一转，眼睛又亮了起来，“我交叉比对了宋瑞国资料库里关于瑞士的情报，发现他提到过一个代号阿尔卑斯金库的备用资金调度点，通过一个极其复杂的中间人网络进行操作。虽然他没给出具体坐标和联系人，但提供了几条验证身份和发起指令的特定暗语和通讯协议。也许……我们可以尝试用宋瑞国的名义，去接触一下这个网络？”
“冒充宋瑞国？”我沉吟起来。这步棋风险极高，那个阿尔卑斯金库很可能直接与君王相关，一旦被识破，等于直接告诉对方我们在调查他，后果不堪设想。但诱惑也同样巨大，这可能是目前唯一能触及君王核心财务脉络的机会。
“需要周密计划。”叶晓洁冷静地分析，“首先要确认宋瑞国是否已经通过其他渠道向君王汇报了投诚事宜。如果君王已知情，我们的冒充就是自投罗网。其次，要设计一套完美的说辞，解释宋瑞国为何突然需要调动阿尔卑斯金库的资源，并且不能引起怀疑。最后，通讯渠道必须绝对安全，一旦尝试，无论成功与否，都要确保无法追踪到我们。”
“没错。”我点点头，大脑开始飞速构建场景，“理由……可以说是不夜城这边局势突变，需要紧急资金应对国际刑警的压力，或者……需要一笔巨款用于收买关键人物，打通关节，营救刘隐和宋沉锋？”这个理由倒是贴合宋瑞国献出家底求捞人的人设。
“营救刘、宋二人，这个理由具备一定的合理性和紧迫性。”叶晓洁表示赞同，“但细节需要打磨。比如，具体需要多少资金？用于收买谁？行动计划是什么？对方很可能会追问。”
“这就需要我们编一个足够逼真的故事了。”我走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猴子，模拟一下，如果我们以宋瑞国的名义，通过他提供的暗语和协议，尝试联系阿尔卑斯金库的中间人，成功接通的可能性有多大？被识破的风险又有多少？”
猴子立刻在电脑上建立模型，输入各种参数：“根据宋瑞国资料里对中间人网络谨慎程度的描述，以及对方可能拥有的反侦察技术……嗯……初步模拟显示，成功建立初步联系的概率大概在30%左右，但能在第一轮对话中不被识破的概率，可能只有不到10%。如果对方进行更深层次的身份验证，比如生物特征或者只有宋瑞国和君王才知道的密语，我们百分之百会暴露。”
几率低得感人。
“看来直接冒充风险太大。”我放下笔，“也许我们可以换个思路，不直接接触，而是利用这个信息，布一个局？”
“引蛇出洞？”叶晓洁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
“对。”我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我们可以故意泄露一些关于阿尔卑斯金库和资金调度的模糊信息，通过一些看似偶然的渠道，让君王那边的人察觉到异常。比如，让猴子在特定的、可能与对方有交集的暗网角落，留下一些经过伪装的数据碎片。”
“我懂了！”猴子兴奋地一拍大腿，“就像不小心掉了几张藏宝图的碎片，让他们自己捡到，然后疑神疑鬼，主动去核查阿尔卑斯金库的安全状况！只要他们一动，就可能会露出破绽！”
“没错。”我点点头，“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严密监控与阿尔卑斯金库、瑞士那家私人银行以及文化遗产保护基金会相关的所有网络活动和资金异动。只要捕捉到任何异常信号，就可能找到突破口。”
“这个计划更稳妥，但也更依赖耐心和运气。”叶晓洁评价道，“而且，信息泄露的度需要精准把控，既要引起对方警觉，又不能让他们意识到这是故意的诱饵。”
“这就是技术活了。”我看向猴子，“怎么样，孙大师，能搞定吗？”
猴子昂起头，推了推他那副标志性的黑框眼镜，脸上露出一种技术宅特有的、混合着自信和搞事的笑容：“瞧好吧您呐！保证把‘不小心’和‘欲盖弥彰’演绎得淋漓尽致，让那帮家伙觉得是自己走了狗屎运才发现了天大的秘密，而不是踩进了俺老孙精心布置的坑里！”
计划就此定下。猴子开始着手准备他的数据碎片散布行动，而我和叶晓洁则继续梳理宋瑞国资料库里的其他信息，试图找到更多关于君王身份和昆仑系统秘密的线索。
时间在键盘敲击声和偶尔的讨论声中悄然流逝。窗外的天色从蒙蒙亮到大亮，再到日头偏西，咖啡馆二楼始终笼罩在一种高强度脑力劳动特有的沉闷与兴奋并存的气氛中。
傍晚时分，就在我们准备叫个外卖慰劳一下快要罢工的胃时，猴子突然发出一声怪叫，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卧槽！铭哥！晓洁姐！你们快来看！这……这东西是从宋瑞国资料库一个加密等级最高的角落里挖出来的！”
我和叶晓洁立刻围了过去。只见猴子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份极其简短的文档，标题只有两个字——
“幽灵协议”
文档内容更是简洁得令人发指：
“承相更迭，暗线失衡，君王震怒。启用‘幽灵’，清理门户，重塑秩序。”
下面是一串复杂的、看似毫无规律的字符序列，以及一个精确到秒的倒计时，终点时间赫然是——72小时之后！
“清理门户……重塑秩序……”我喃喃念着这几个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这所谓的“幽灵协议”，听起来像是一道针对不稳定因素的清除指令！而“承相更迭，暗线失衡”，明显指的是徐礼谦倒台，我这个新承相上位所带来的动荡！
“这幽灵是什么？一种计划？一个杀手？还是一个……像昆仑一样的系统？”叶晓洁的声音也带着一丝紧张。
“不知道，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盯着那串字符序列和不断减少的倒计时，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72小时……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宋瑞国的馈赠里，果然藏着最致命的毒药。他交出的不仅是资源和线索，还有可能是一个即将被触发的毁灭开关！
“猴子！能破解这串字符序列吗？还有，追踪这个倒计时的触发源！”我急声下令。
“字符序列加密方式从未见过，像是某种一次性的量子密钥，破解需要时间，很多时间！”猴子额头冒汗，“倒计时……倒计时是内嵌在文档里的，无法直接追踪源头，但它像是在……在等待某个确认信号才会真正启动！”
等待确认信号？也就是说，“幽灵协议”可能尚未被最终激活？
我和叶晓洁再次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和一丝决绝。
原本想慢慢撒网，引蛇出洞。但现在，一条致命的毒蛇已经亮出了毒牙，并且进入了攻击倒计时！
“计划变更。”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幽灵协议是首要威胁。我们必须在这72小时内，搞清楚它到底是什么，如何运作，以及……如何阻止它。”
“要不要联系杨玉格？”叶晓洁提议，“国际刑警或许有关于幽灵的情报。”
我犹豫了一下。杨玉格是潜在的盟友，但她的立场和权限依旧是个谜。将幽灵协议这么敏感的信息透露给她，风险未知。
“暂时不要。”我最终摇了摇头，“先靠我们自己。猴子，集中所有算力，尝试破解字符序列，同时监控全球网络，寻找任何可能与幽灵相关的异常活动迹象。晓洁，我们重新梳理所有线索，尤其是关于君王可能采取的极端手段的记录。”
“明白！”
“另外，”我补充道，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个冰冷的倒计时上，“看来，我们没时间等君王慢慢上钩了。猴子，你的数据碎片计划照常进行，但要加速，加大剂量！我们要在幽灵出动之前，尽可能地把水搅浑，逼他们露出马脚！”
“收到！保证把水搅得跟黄浦江涨潮一样浑！”猴子摩拳擦掌。
夜幕彻底降临，不夜城的霓虹再次点亮。咖啡馆二楼，灯光依旧亮着，与窗外繁华而又冷漠的城市夜景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