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贼被擒,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在天亮之前便已传遍了娄城的大街小巷。压抑了数月之久的恐惧与阴霾,似乎随着这一消息的传开,而被驱散了大半。无数百姓自发涌上街头,聚集在县衙之外,翘首以盼,想要亲眼看一看这祸害了无数女儿的恶魔究竟是何模样,更想亲眼见证正义得到伸张。
县衙公堂之上,灯火通明,彻夜未熄。县老爷张明远端坐正堂,虽然一夜未眠,但精神却前所未有的矍铄。堂下,弇山派掌门岳凌云、弟子延山、延石,以及贾师爷、一众参与围捕的捕头衙役俱在。而被特制铁链牢牢锁住,穴道受制,萎靡不振的采花贼,则被强行按着跪在堂下。
人证物证俱在,尤其是弇山派三位高手的指证,以及从那艘已被烧毁大半的乌篷船残骸中搜出的一些受害女子的贴身衣物、首饰等赃物,形成了无可辩驳的证据链。
起初,那采花贼还试图狡赖,但在张县令威严的讯问和铁证面前,加之其身受内伤,邪功被破,心神已溃,最终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
据其交代,他名叫“幽影”,乃西域一隐秘邪派“玄阴教”的弃徒。其师乃一隐居多年的邪派高手,传授了他一门名为“玄阴采补术”的邪恶功法。此功需通过采撷未经人事的少女元阴来修炼,进境极快,但歹毒异常,为武林正道所不容。他因在教中犯事,被逐出师门,流落中原,最终选择了富庶且水路通达、易于藏匿的娄城作为其修炼邪功的“猎场”。
他凭借其师传授的独门轻功“鬼影渡水”和对水性的熟悉,将巢穴安置在半泾湾芦苇荡的乌篷船上,以此避开官府陆地上的严密搜查。每逢双日,他便外出作案,利用高超的轻功和点穴手法制住受害人,行采补之事后迅速远遁。他选择目标看似随机,实则都经过暗中观察,多挑那些家中有适龄少女、防范并非无懈可击的人家下手。其作案时间、手法,与之前所有报官及未报官的案件细节,完全吻合。
真相至此,彻底大白于天下。
张县令当堂宣判:“采花恶贼‘幽影’,罪大恶极,罄竹难书!依《大明律》,判斩立决!上报刑部核准后,秋后处决!”
判决一下,堂外围观的百姓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积压了数月的怨气、恐惧,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彻底的宣泄。许多人相拥而泣,更有受害者的家属跪地叩拜,感谢青天大老爷,感谢弇山派的侠士为民除害。
而这一刻,对于二师兄延石而言,意义尤为重大。数月来背负的嫌疑、屈辱,在这一刻被洗刷得干干净净。他挺直脊梁,站在公堂之上,感受着来自堂外百姓那由衷的敬佩和感激的目光,心中百感交集,既有沉冤得雪的激动,更有为民除害后的坦然与平静。
“延石壮士!”张县令目光转向延石,语气充满了赞赏与肯定,“此前官府办案不明,致使壮士蒙受不白之冤,本官在此,代娄城官府,向壮士致歉!壮士忍辱负重,明察暗访,智勇双全,终助官府擒获真凶,还娄城太平,居功至伟!本官定当上书朝廷,为壮士及弇山派请功!”
岳凌云与延山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经此一役,弇山派不仅没有丝毫受损,其“侠义为怀”、“担当有为”的形象更是深入人心。掌门岳凌云在危难时刻对弟子的无条件信任,弟子延石在冤屈下的坚忍与智慧,大师兄延山的沉稳与干练,都在此案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弇山派在娄城武林的声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稳稳坐实了第一大门派的交椅,再无任何势力可以撼动。
随后,张县令在县衙后堂设下丰盛宴席,亲自款待弇山派众人。席间,宾主尽欢,之前的些许芥蒂早已烟消云散。张县令更是明确表示,希望日后能与弇山派多加往来,遇有涉及武林的疑难事务,还需仰仗弇山派鼎力相助。
延石,这位曾经因“童男功”而被无端猜疑的二师兄,如今已成为娄城百姓交口称赞的少年英雄,成为了年轻一代武者仰慕追随的楷模。他的故事,开始在茶馆酒肆间流传,越传越广,越传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