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去交给谁你知道吗?”
憨蛋儿一脸犹豫,面色纠结问:“俺说了就拿不到钱了,没钱俺妹怎么看病。”
“你妹如果只是摔断骨折,看病花不了多少钱,我给你,不过你这次是犯了很严重的错误,或许是要接受处罚的。”
“你不骗俺?只要能治好俺妹腿咋样都行,俺还等着她长大了还给俺换媳妇呢。”
顾平安:?
“我是公安,不会骗你的。”
“庆哥是帮连二爷找东西的,连二爷人可好了,经常给俺吃的。”
“连二爷全名叫什么,是你们村的吗?”
“就叫连二爷呀,是俺们村的,以前他是羊倌呢,还是我们村的风水先生呢,最有本事了。”
徐红升敲着桌子问:“他姓连排行老二对吧,和我们详细说说这位连二爷,他平时都跟谁关系最好。”
“跟连二爷关系最好的当然是哑吧还有县里的谷校长啦。”
“你见过哑巴和谷校长经常去找连二爷吗?”
憨蛋儿摇着脑袋道:“没有来找过,但我在县里见到过两次他们一块吃饭,还吃的是肉菜呢,肯定关系最好了。”
“哑巴和谷校长叫什么名字啊?”
“哑巴没名字,是连二爷好心从外面救回来的,谷校长叫谷育良。”
看到再问不出有用的线索后,徐红升二人结束了审讯。
“把你家收信地址写下来。”
“俺不识字。”
“你没上扫盲课吗?”
“上啦,俺又忘完了。”
后面顾平安问的把地址抄写好收到兜里,徐红升问:“你真打算自己掏啊?”
“嗯,咱们追回这么多重要的文物,应该有表彰嘉奖吧?”
“我尽量争取,也给我算五块,回头拿给你,对他的笔录咱们忙完了研究一下吧。”
顾平安明白师父意思,叹了口气道:“我想这种例子还有很多,主要还是人们对于这方面法律意识淡薄,很多时候违法犯罪了都不知道。”
“咱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不说这个了,下一个就提审这个倒斗的腿子吧,还是你来审。”
顾平安想了下,师父说的有道理,有憨蛋儿刚才口供,他们三个打手追杀的事实清晰,只要拿下这个腿子差不多就能结案了。
倒斗的腿子带进来的时侯全身软绵绵的,但蹲在地上后看到徐红升就喊冤枉。
“蹲好了!叫什么名字?”
这人胡子拉碴,双眼咕噜噜一阵转动,然后一脸委屈的说道:“那东西不是我的,你们不能凭空冤枉好人。”
顾平安点了根烟走到他面前蹲下搜了一阵,没看到介绍信,应该和赃物放在一起由韩胜利二人看管着了。
“你这样的我们见多了,如果实在不愿意说也行,回头我们就和你们当地公安联系,说你主动上交赃物有功,我想连二爷一定会想着办法感激你的。”
“反正我是冤枉的,随便你们怎么说。”
“还不清醒是吧,成,队长,这人咱们也别审了,和他们当地联系,一张介绍信都不准给他开,对于连二爷一伙人的抓捕工作还得再研究研究,毕竟没有人证物证嘛。”
顾平安的话让腿子脸色一阵发白,身体都有些打哆嗦。
“你也甭跟我们装糊涂,你肯定见识过他们手段吧,丫能活到过年算我白当这公安了,我们能跟你讲道理,可连二爷他们会和你讲道理吗?”
“你,你们不能这样,他都派出枪手了,还不抓吗?”
“现在不喊冤了?知道人家派枪手要沙你了?我们时间有限,要说就痛痛快快的,没功夫跟你在这耗。”
“我,我说了你们能放我回家吗?”
顾平安掐灭烟头骂道:“你想什么呢?还没想明白是吧?行,一会到站直接交接,你这种是要送到当地受审的,你想想看人家怎么炮制你就完了。”
“别,我,我说。”
“名字,年龄,成分,家庭地址,痛痛快快的交代问题,这也是在给你和你家人争取时间,万一露了风声让连二爷这伙人跑了,你自己想想后果吧。”
“王金生,39岁,地,,地主成分,家,家住xxx。”
“家里有老婆孩子吧?”
王金生轻轻点了点头。
“替她们想想吧,多的话我也不说了,你们一共几个人,盗过几次墓,谁是掌眼谁是支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原,原来加我一共五个人,这次是个火洞,有个叫阮大胆的折里面了。”
盗墓的这行做阴损事,所以很忌讳一些敏感字,一般不说‘墓’、‘死’、之类的字眼,他们用堆子、坑、洞等替代。
火洞就是指没有被历代前辈们盗过且保存完整的墓,水洞就是已经被盗过了,或者保存不好,已经进水走气了的。
一般火洞最容易出事,但收获也最多,所以许多他们这种宁愿开工这么一次吃一辈子。
“阮大胆是怎么折里面的?你吃私了吧?”
“不是我,是他坏了规矩,被连二爷下令埋里面的。”
“你不也坏规矩了吗?”
“我们不一样,下坑后按规矩是要祭奠完成后才可以‘借钱花’,而且不能在坑里面留下污秽之物,阮大胆憋不住在里面撒尿了。”
“所以连二爷让你把他埋在里面?”
王金生赶忙解释道:“被枪指着,我也没办法,而且连哑巴也都一起动手了的,后面我还折回去救他了,可惜人都没气了。”
“你是折返回去拿东西的吧,你们五个人详细情况说一下,从这个连二爷开始。”
“连二爷是河口乡的,他是我们的掌眼,每次地方都是他找的,得了货会交给谷育良联系买家出手。”
“谷育良是我们县的中学校长,他是支锅。”
“哑巴和我都是腿子,阮大胆是下苦力的。”
“你们一共盗了多少次墓?”
“我是今年才跟的他们,加上这次一共四次,前面三次都走了空,只得了一块北魏石碑,因为太重没办法转移。”
顾平安拍着桌子骂道:“还说谎,没分过钱你能见得上谷育良?老实交代。”
王金生带着哭腔用脑门砸膝盖:“确实还有一次,我,我们盗的是我家先人的,里面东西全归了我,算是交的投名状,祖宗啊,我对不起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