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捧着那只紫色的、造型诡异的“逍遥乘风破浪右脚专属修行加速鞋”，像捧着一块烫手的山芋，又像捧着一剂救命的偏方，心神不宁地消失在了静思院外的夜色里。
院门关上，李昂立刻原形毕露，一把抓住阿土的胳膊，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她拿了！她真的拿了！阿土！我们成功了……第一步！”
阿土还是一脸懵圈加难以置信：“三少爷……那……那鞋……真能管用？万一明天张妈发现没用，回来闹……”
“怕什么！”李昂强行镇定，其实心里也虚得厉害，“咱们有言在先，没用退回来就是了！又没骗她钱！这叫……风险投资！懂吗？”虽然他投资的成本几乎为零（除了那点稻草），但心理压力巨大。
话虽如此，这一晚，李昂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煎熬。比等莽爷回复还难受。他一会儿幻想张妈儿子穿上鞋后突然灵气爆棚、连夜突破，张妈感激涕零地送来十两雪花银；一会儿又噩梦连连，梦见张妈举着鞋带着一群泼妇骂上门来，说他用妖物害人，引得家族执法队前来捉拿……
他在那破板床上辗转反侧，感觉身下的干草都比平时硌人百倍。系统那【道德值过低】的警告像背景音一样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搞得他心烦意乱。
【滋滋……检测到宿主陷入焦虑与道德认知失调状态。建议服用“心安理得”丸（系统商城未上架）或进行忏悔（本系统不提供此功能）。】
“闭嘴！再哔哔我现在就出去裸奔！”李昂恶狠狠地威胁，虽然他知道系统根本不在乎。
就在这种半梦半醒、胡思乱想的折磨中，窗外天色终于一点点亮了起来。
李昂顶着两个黑眼圈，像游魂一样从床上飘起来，竖着耳朵倾听外面的任何一丝动静。每一阵风吹草动，都让他心惊肉跳。
阿土送早饭来时（依旧是馊饭），也是一脸紧张，大气都不敢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静思院外一片寂静。
李昂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完了……看来是没效果，张妈不好意思来退鞋了？或者觉得为了只破鞋不值得再跑一趟？他的十两银子……飞了？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开始琢磨是不是该进行b计划（比如把谢谢惠顾券包装成“天命轮空符”）时——
院外传来了一阵急促而略显轻快的脚步声！
不是张妈那愁苦的步子！
李昂猛地抬头，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院门被“砰”地一声推开，张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竟然……竟然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甚至有点欣喜的表情？！
她手里没拿着鞋！
李昂愣住了。
张妈快步走进院子，看到李昂，脸上竟露出一丝感激和敬畏交杂的复杂神色，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小布袋，不由分说地塞到李昂手里，语气激动地说道：
“三少爷！神了！真是神了！俺家小子……他昨晚将信将疑地穿上您那宝贝鞋练功……一开始还嚷嚷硌脚……后来不知怎么，就说感觉脚底好像……好像确实有点发热！练完一趟拳，居然破天荒地说……说今天灵气好像顺溜了点！没那么堵得慌了！虽然还是没突破，但他自个儿觉得有劲了！心情都好多了！”
李昂：“！！！”
他拿着那袋沉甸甸的、显然是银子的布袋，整个人都傻了。
有效果？居然真他妈的有效果？！那只破豆豆鞋？！这怎么可能？！难道这异界人的生理结构不一样？还是心理作用强大到能影响生理感知？
【滋滋……检测到“逍遥乘风破浪右脚专属修行加速鞋”产生微弱“安慰剂效应”及“心理暗示强化效应”。物品评价更新：或许并非完全无用？】
系统的提示解开了谜团。原来是心理作用！强大的心理暗示，加上张妈儿子可能本就处于瓶颈将破未破的临界点，一点点积极的心理反馈就被无限放大，产生了“确实有效”的感觉！
这……这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但不管怎样，钱到手了！
李昂强压下心中的狂喜和荒谬感，努力维持着世外高人的淡然，微微颔首：“嗯，此物虽有些微效，但修行终究靠自身勤勉。他能有所感悟，是其缘分与造化。这香火钱，我便收下了，全当结个善缘。”
张妈千恩万谢地走了，临走前还小心翼翼地问以后还能不能借……李昂高深莫测地表示“看机缘”。
院门再次关上。
李昂猛地扑到那袋银子前，颤抖着手打开——里面是十枚亮闪闪的、足两的银元宝！
十两！整整十两！
“哈哈哈！发了！阿土！我们发了！”李昂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抓着阿土的肩膀一阵猛摇，“看见没？这就是知识的力量！这就是营销的魅力！焦虑税！征收成功！”
阿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成功惊呆了，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嘴巴张得老大，喃喃道：“真…真能卖十两……一只鞋……”
【叮！宿主成功完成“奇物”租赁交易，获得收益：十两白银。可兑换牛币值：100 Nb。】 【隐藏任务“异界时尚教父（歪门邪道版）”完成度1%。】 【称号“焦虑税征收员”晋升为“初级”。】 【由于宿主成功开拓新的Nb值获取途径，系统奖励：解锁“初级忽悠话术大全（残篇）”（需消耗50 Nb购买）。】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响起，尤其是最后一条，让李昂眼睛一亮！还有技能书卖？虽然要钱，但看起来是专业对口啊！
他毫不犹豫：“买！立刻购买【初级忽悠话术大全（残篇）】！”
【消耗50 Nb，购买成功。知识灌输中……】
一股微弱的信息流涌入李昂脑海，多了许多关于如何察言观色、如何引导话题、如何利用心理弱点进行说服的技巧片段。虽然残缺，但比起他自己瞎琢磨，无疑专业了许多！
“好东西！”李昂感觉自己的“诈骗”……啊不，“营销”水平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
现在，他手里有了十两现银（相当于100 Nb），加上之前剩下的五两应急银（50 Nb），总共150 Nb的流动资金！而今天需要支付给莽爷的利息是五两银子（50 Nb）！
不仅够付利息，还能剩下100 Nb（十两银子）作为本金！
成功！巨大的成功！
李昂兴奋难以自抑，决定犒劳一下自己和最大的功臣（虽然是蒙的）阿土。他大手一挥，又让阿土跑去买了四个肉包子！两人躲在静思院里，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庆功宴”！
吃着香喷喷的肉包子，李昂感觉人生达到了一个小高潮。
然而，乐极生悲这个词，似乎总是应验得特别快。
就在他吃完包子，打着饱嗝，美滋滋地规划着如何用这十两银子继续扩大他的“奇物”生意时，脑海里那阴魂不散的系统提示音，再次用一种极其“欢快”的语调响了起来——
【滋滋！恭喜宿主！由于您成功征收“焦虑税”，并持续保持低道德值运营，成功触发隐藏机制——“贷贷相传”终极奥义之“债务转移”功能（体验版）！】
李昂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债务转移？什么玩意儿？
【功能说明：宿主可将自身部分或全部债务，以“优惠”利率（仅比原利率高50%！）打包“转让”给指定的“有缘人”。一旦对方签署转移协议，该部分债务将由对方承担！】
李昂：“……”
他听着这功能说明，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这系统……不仅自己放高利贷，还鼓励宿主发展下线？！搞传销？！啊不，是搞债销？！
这他妈是什么品种的缺德系统啊？！
【体验版特权：宿主可免费获得一份“债务转移协议（空白）”。是否立即领取？】
李昂看着眼前突然浮现出来的、散发着不祥黑色光芒的、仿佛用诅咒写就的羊皮纸卷轴，整个人都麻了。
这“惊喜”，也太他娘的惊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