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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许墨抱着蔫头耷脑、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琴里,慢悠悠地走回黄昏咖啡厅。

餐厅里那场“意外”带来的羞愤,加上购物中心试衣间那场惨烈的“成人梦碎”打击,此刻的黑发带司令官彻底自闭了。

她像只被霜打蔫的小茄子,把脸深深埋在许墨的肩窝里,连标志性的棒棒糖都没力气叼。

许墨能感觉到怀里小小身体散发出的沮丧和低气压,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一路无言,只是手臂收得更紧了些,稳稳地将她抱上楼,送回了属于她的房间。

轻轻将琴里放在柔软的床上,她立刻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

许墨无声地叹了口气,没有立刻离开。

他走到书桌旁,放下手里一直拎着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纸袋——这是在回程路上,他借口买水,实则迅速拐进一家内衣店“速战速决”的战利品。

此刻,这个小小的袋子仿佛承载着某种沉甸甸的、难以言喻的使命。

他走到床边,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蜷缩的琴里齐平,尽量放柔了声音:“琴里?”

床上的小鼓包毫无反应。

许墨顿了顿,伸手,带着点试探,轻轻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琴里,抬头。”

琴里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然后,脑袋才极其缓慢、极其不情愿地从臂弯里抬起来一点点,露出一双赤红色的眼睛。

那眼睛里没了平日黑发带模式下的锐利和冷静,只剩下浓浓的委屈、挫败,还有一丝被强行叫醒的茫然水汽,湿漉漉的,像受伤的小动物。

她飞快地瞥了许墨一眼,又迅速垂下眼帘,盯着自己的膝盖,嘴唇抿得紧紧的。

他拿起那个小纸袋,递到琴里面前,声音放得更轻,带着点哄劝的意味:“给,拿着。”

琴里疑惑地看着那个平平无奇的纸袋,又看看许墨,赤瞳里写满了“这是什么鬼东西?”的疑问。她没动。

“拿着看看。”许墨坚持着,把袋子又往前送了送。

琴里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伸出了手,带着点不情不愿的意味,接过了那个轻飘飘却又感觉异常沉重的纸袋。

她低着头,手指有些笨拙地拆开袋口,然后伸进去摸索。

指尖首先触碰到的是柔软、带着点弹性的硅胶触感。她微微蹙眉,将那东西掏了出来。

房间里的光线不算明亮,但足以让她看清手中的物体——那是两个水滴形状、肉粉色、带着轻微纹理的……乳垫。

饱满的弧度,柔软的材质,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一种无声的、却又无比刺眼的“存在感”。

琴里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呆呆地捏着那两个小小的、象征着“她所极度缺乏之物”的替代品,大脑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

赤红的瞳孔先是茫然地聚焦在那两个乳垫上,像是无法理解眼前看到的东西是什么。

几秒钟后,茫然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惊,紧接着,一股被羞辱、被戏弄、被直戳痛处的巨大羞愤感如同火山熔岩般,“轰”地一声直冲她的天灵盖!

“许——墨——!!!”

一声几乎能掀翻屋顶的、混合着极致羞愤和暴怒的尖叫猛地爆发出来!

琴里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脖子和耳朵都染上了晚霞般的赤色。她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烫到一样,猛地将手中的两个乳垫狠狠朝着许墨的脸砸了过去!

“啪!啪!”

两声轻响,精准无比!

一个乳垫不偏不倚,正正地糊在了许墨的左眼上,另一个则完美覆盖了他的右眼!

两个柔软却极具存在感的肉粉色“眼罩”,就这么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他的脸上。

世界在许墨眼前瞬间变成了一片模糊的肉色。

“你!你这个!超级!宇宙!究极!大变态!h!色魔!去死吧!!”琴里气得浑身发抖,赤红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巨大的羞耻感淹没了她,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打他!咬他!把这个敢拿这种东西嘲笑她的混蛋彻底消灭!

羞愤至极的力量是惊人的。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小狮子,尖叫着从床上弹射而起,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气势,猛地朝着眼前那个被乳垫“封印”了双眼的模糊身影扑了过去!

她的目标很明确——把这个可恶的家伙扑倒在床上,然后用拳头好好教训他!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愤怒冲昏了头脑,让她完全忽略了自己和许墨之间巨大的体型和力量差距。

她的小身板带着冲击力撞在许墨身上,预想中将他扑倒的画面并未出现。

许墨只是被撞得微微晃了一下,脚下如同生了根。

而琴里自己,则因为冲势过猛且无处着力,整个人像个树袋熊一样,双手死死揪住许墨胸前的衣服,双腿下意识地盘在了他的腰上,以一种极其尴尬的姿势——挂在了许墨身上!

想象中威风凛凛的扑倒,变成了滑稽的“悬挂”。

“唔!”许墨闷哼一声,被撞得退后半步稳住身形。脸上还贴着那两个碍事的“眼罩”,视野受限,只感觉一个温软的小身体撞进怀里,然后手脚并用地缠了上来。

他下意识地抬手想扶住她,却因为看不见,手掌差点按到奇怪的地方,赶紧又缩了回来。

“放我下来!混蛋!放我下来!”琴里挂在许墨身上,又羞又急,手脚并用地挣扎着,试图从他身上滑下来或者把他推倒。

可惜,她的力气在这种状态下显得更加微不足道,挣扎反而让两人的姿势更加纠缠不清。

许墨被脸上那两片东西糊得难受,又被她这么一闹,也有些哭笑不得。他猛地甩了甩头!

“噗!噗!”

两个肉粉色的“眼罩”被他利落地甩脱,在空中划过两道小小的抛物线,掉落在柔软的地毯上。

视线瞬间恢复清明。

许墨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还挂在自己身上、像只炸毛小兽般挣扎的琴里。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再次定格。

许墨清晰地看到,挂在自己胸前的少女,那双总是燃烧着火焰般斗志或冷静算计的赤红眼瞳,此刻蓄满了亮晶晶的水光。

小巧的鼻尖泛着红,紧抿的嘴唇微微向下撇着,弧度充满了巨大的委屈和……一种近乎绝望的自暴自弃。

琴里死死咬着下唇,努力不让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掉下来,但那副泫然欲泣、委屈得快要碎掉的模样,比任何眼泪都更具有冲击力。

所有的恶趣味、所有的玩笑心思,在看到这个眼神的瞬间,烟消云散。

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一丝懊恼——玩笑开过头了,真的伤到她了。

“琴里……”他刚想开口道歉。

“呜……”琴里发出一声细弱蚊呐的呜咽,那强忍的泪水终究还是没忍住,顺着泛红的眼角滑落了一滴。这滴泪仿佛点燃了她最后的羞愤导火索。

“你……你看不起我是不是?!”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声音破碎又倔强。

“觉得我……我就是个……平胸的矮冬瓜!连……连那种东西都撑不起来!好!你看不起我!我……我就用我的‘一马平川’挤死你!让你笑!让你笑!”

她彻底陷入了自暴自弃的疯狂状态!什么司令官的威严,什么冷静理智,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不再试图下来,反而更加用力地把自己往许墨怀里贴!挺起她那几乎毫无起伏、平坦得如同飞机场的胸膛,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悲壮气势,狠狠地、反复地去“挤压”许墨的胸口!

仿佛要用这“贫瘠”的武器,将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挤”扁、“挤”服!

许墨猝不及防,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胸袭”顶得胸口发闷,鼻子更是被她那用力“挺进”的额头和发顶撞得一阵酸疼。

这小丫头,力气还真不小!

而且……虽然“武器”贫瘠,但这种不管不顾、豁出去般的近距离冲击,还是让他有些招架不住,更多的是哭笑不得的心疼。

他知道,这是她极度自卑和羞愤之下,一种完全失去理智的发泄行为。

不能再让她这样下去了。

许墨眼神一凝,当机立断。他双臂猛地从琴里的胳肢窝下面穿过,如同铁钳般稳稳卡住她的腋下位置,然后腰腹用力,手臂向上猛地一提!

“呀——!”琴里惊呼一声,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瞬间被许墨从“挂件”状态提溜了起来,双脚彻底离地。

她像只被拎住了后颈皮的小猫,所有的挣扎和“胸袭”攻势戛然而止,只能徒劳地在半空中蹬了蹬腿。

许墨将她稍微举高一点,让她与自己平视。

此刻的琴里,因为被突然举高而微微张着小嘴,脸上还挂着刚才那滴泪痕,赤红的眼睛里水汽氤氲,混合着未散的羞愤和被强行制止的茫然,看起来可怜兮兮又……有点滑稽。

看着她这副模样,许墨心中最后一点玩笑的心思也彻底没了,只剩下满溢的怜惜和一点点愧疚。

他叹了口气,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带着点无奈的哄劝:

“好了,琴里,我向你道歉。我没有看不起你,一点都没有。”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试图传递自己的真诚。

琴里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别开脸,小声嘟囔:“……那你买那种东西干嘛?还给我……就是在嘲笑我!”

“那不是嘲笑。”许墨的声音很平稳,“那只是……我看到你因为某些……嗯,发育上的小问题,难过得快要哭了,病急乱投医想出来的蠢主意。”

他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蠢”。

“想让你至少……试衣服的时候,能开心一点?找回点自信?虽然方法蠢到家了。”

琴里抿着嘴,没说话。

许墨看着她依旧低落的侧脸,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话说开。

他稍微凑近了一点,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只有两人能听到的私密感:

“而且,琴里,你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急什么?”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最终还是决定直说。

“……发育这种事情,除了个体差异,后天……其实也是可以努力一下的。”

琴里的耳朵尖瞬间又红了,但她这次没有立刻炸毛,只是飞快地瞟了许墨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弱的好奇和……期待?

声音细若蚊呐:“……努力?怎么……努力?”

许墨看着她这副明明害羞得要死却又忍不住想听的样子,心里觉得可爱又好笑。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经而“科学”,仿佛在传授什么健康知识:

“咳,这个嘛……虽然效果因人而异,但据我所知,适当的……按摩,促进血液循环,对……嗯,对那里的发育是有一定辅助作用的。”

他说得尽量委婉,但“按摩”和“那里”几个字还是让琴里的脸颊再次爆红,像熟透的番茄。

她猛地低下头,房间里陷入一片令人心跳加速的沉默。

许墨也不催她,只是依旧稳稳地托着她,耐心地等待着。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其实只有十几秒),琴里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蚊子哼哼般地问:“……真的……有用?”

“emmm……至少我感觉折纸的手感比以前的更好了。”许墨列举了一个让琴里无法反驳的例子。

又是一阵沉默。

然后,许墨感觉到怀里紧绷的小身体,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放松了一点点。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说“好”,更没有像之前那样激烈地反驳。

她只是依旧低着头,红透的耳朵暴露在许墨的视线里。“姑且……相信你一次。”

他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将还挂在自己身上的琴里放了下来,让她双脚重新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琴里落地后,立刻像只受惊的小兔子,飞快地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距离。

她依旧低着头,不敢看许墨,但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把自己蜷缩起来。

只是站在那里,手指绞着裙摆,脸蛋红扑扑的,赤红的眼睛里水光未退,却少了几分绝望,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羞赧和……一丝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

许墨轻轻将门带上,防止待会有人闯进来导致琴里原地爆炸。

……

一个小时后,琴里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许墨从中走出,隐约间能从门缝中瞥见脑门滋滋冒烟的琴里。

第八日的约会,似乎……就这样?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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