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的马车驶过长街时,林砚指尖一直攥着袖中那半张信纸,信纸边缘被体温焐得发潮。沈清沅坐在她身旁,手里捏着林瑾送的木雕兔子,小声问:“娘,等会儿见到皇后,咱们要把找到的证据都拿出来吗?”
林砚摇头,帮她理了理月白襦裙的领口:“先看皇后的态度,若是她只想拉咱们站队,不提三皇子的事,咱们就先不说证据,免得被当枪使。”说话间,马车已停在宫门前,陆景渊派来的侍卫正混在宫卫里,见林砚看过来,悄悄比了个“安全”的手势。
长乐宫偏殿里早已设好宴席,皇后坐在主位上,两侧依次坐着几位嫔妃和官员家眷。林砚牵着沈清沅行礼时,余光瞥见三皇子就坐在左侧第二席,正用探究的目光盯着她们,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酒杯边缘。
“沈夫人一路从云溪赶来,辛苦了。”皇后端起酒杯,语气温和,“听说你在云溪帮着沈修兴修水利、种植冬麦,倒是个有才干的女子,不像有些妇人,只知争风吃醋。”这话意有所指,林砚顺着话茬回道:“娘娘过奖了,臣妾只是做些分内之事,比不上娘娘心系天下,把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
宴席过半,皇后忽然屏退左右,只留下贴身的李嬷嬷,轻声问:“沈修近日可有跟你提过朝堂上的事?比如……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间的纷争。”林砚心里一凛,知道重头戏来了,她垂下眼帘,语气恭敬:“臣妾不懂朝堂事,只听沈修说,无论哪位皇子,只要能为百姓谋福祉,就是好皇子。”
这话既没站队,又不得罪人。皇后沉默片刻,忽然从袖中掏出个锦盒:“这是本宫给清沅的见面礼,里面的平安锁是先帝赐的,能保孩子平安。”沈清沅接过锦盒时,林砚趁机将袖中的半张信纸塞进李嬷嬷手里——昨日陆景渊说,李嬷嬷是他外祖父的旧部,值得信任。
李嬷嬷接过信纸,不动声色地塞进袖口。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三皇子殿下求见——”皇后脸色微变,对林砚说:“你们先去偏室等候,本宫见完三皇子,再跟你们说些家常话。”
林砚牵着沈清沅走进偏室,刚关上门,就听见三皇子的声音传来:“母后,儿臣听说沈修夫妇入宫了?儿臣有要事跟他们说,还请母后让他们出来。”皇后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悦:“你有什么事,跟本宫说就好,何必为难沈修夫妇?”
沈清沅凑到门缝边,小声对林砚说:“娘,三皇子好像在说东郊窑厂的事!他说‘东西已经转移,让母后别担心’!”林砚心里一紧——藏宝图上标着“七月初七”,如今离七月初七还有三日,三皇子竟要提前转移赃款!
就在这时,李嬷嬷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个纸条:“夫人,这是殿下让老奴转交给您的,说东郊窑厂那边,他已经派人去盯着了,让您放心。”林砚打开纸条,上面是陆景渊的字迹:“三皇子明日辰时去窑厂,可联合皇后派人围剿,人赃并获。”
林砚刚把纸条烧了,皇后就走了进来,语气比之前严肃:“沈夫人,本宫知道你手里有三皇子的证据。明日辰时,你让沈修带些人手去东郊窑厂,本宫会派禁军接应,一定要把三皇子贪腐的罪证拿到手!”
林砚心里松了口气,连忙行礼:“臣妾遵旨,定不辜负娘娘的信任。”皇后扶起她,叹了口气:“本宫也是没办法,三皇子最近越来越过分,若不早日拿下他,迟早会酿成大祸。”
离开皇宫时,天色已暗。马车驶过长街,沈清沅靠在林砚肩上,笑着说:“娘,咱们明天就能揭穿三皇子的阴谋了,对不对?”林砚点头,望着窗外掠过的灯火,心里明白——明日的东郊窑厂之行,才是真正的硬仗,但有皇后的禁军和陆景渊的人接应,她们一定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