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子眼睛一瞪，想习惯性地敲他脑袋，手抬到一半，却又无力地放下，只能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哼！贫道就算只剩一口气，收拾你这小废物也绰绰有余！有本事等你养好了，咱们练练？”
“练练就练练！”张闲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到时候您可别怪我欺师灭祖！”
“反了你了！”玄霄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小声嘀咕，“早知道当初就该让你被那水鬼拖走……”
历经波折，师徒二人终于拖着伤残之躯，回到了熟悉的城市。没有回道观，而是直接去了调查科安排的另一处安全屋。
苏雨已经伤势好转，看到他们归来，尤其是玄霄子虽然虚弱却清醒的样子，惊喜交加。在得知张闲付出了何等惨重的代价后，她看向张闲的目光中，更是充满了敬佩和复杂。
陈医生为二人做了全面检查。玄霄子的伤势基本稳定，道基重塑，隐患消除，但修为需要漫长的时间重新修炼。而张闲，本源残缺，元气大伤，修为倒退严重，目前实力恐怕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而且体质对阴邪之气的吸引力虽然减弱，但并未完全消失，未来依旧需要小心。
前景，似乎并不乐观。
夜色深沉，安全屋内，师徒二人对坐无言。
玄霄子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而沙哑：“小子……后悔吗？”
张闲抬起头，看着师父那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老的侧脸，摇了摇头，眼神清澈而坚定：“不后悔。”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熟悉的、带着点中二和倔强的笑容：“师父，您说过，修道之人，逆天而行，哪有一帆风顺的？本源没了，再练就是！路还长着呢！以后……我保护您！”
玄霄子闻言，身体微微一震，他转过头，看着徒弟那虽然虚弱却充满生机的脸庞，看了许久许久。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有些颤抖地，轻轻揉了揉张闲的头发。
动作有些笨拙，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和。
然后，他收回手，重新望向窗外，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对着无尽的未来，低声说道：
“嗯……路还长。”
窗外的城市，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依旧喧嚣。但在这喧嚣之下，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黑暗与秘密？赵凯虽死，但他背后的势力是否真的烟消云散？失去了大部分力量的玄霄子，和本源残缺、前路未卜的张闲，又将如何在这危机四伏的世界中，继续走下去？
道观依旧破旧，香火依旧寥落。
但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未来的路，注定不会平坦。
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清晨，阳光勉强透过安全屋拉得严实的窗帘缝隙，在落满灰尘的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廉价的、带着明显味精味的红烧牛肉面气息。
张闲有气无力地嗦着塑料叉子上的面条，感觉味同嚼蜡。不是面不好吃，而是他的身体。自从失去一半太虚本源，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原本那种与天地间若有若无的亲密联系变得极其微弱，身体仿佛一直处于一种“电量不足”的状态，虚弱、易累，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也迟钝了不少。
更要命的是，他那“行走的唐僧肉”体质虽然削弱了大半，但并未完全消失。以前是妖魔鬼怪隔着几条街就能闻到味儿扑上来，现在嘛……大概就像是把满汉全席换成了街边麻辣烫，吸引力大减，但偶尔还是会有些“口味独特”或者“饥不择食”的小东西被吸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