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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灯塔星语

归墟的晨光总带着点迟疑,不像陆地上的朝阳那样坦荡。它要先穿过三层海雾,再漫过沉船腐朽的甲板,最后才肯从舱顶的破洞漏下来,像被谁揉碎的金箔,零零散散地落在晚晴发梢。

这光里裹着的海水味也格外复杂。不只是咸,还混着沉船樟木的陈香——那是父亲当年亲手给船舱刷的桐油味,隔了二十年,竟还没被海水泡透。晚晴深吸一口气,舌尖甚至能尝到点微苦,像老槐树春天第一茬嫩叶的涩,又像母亲银盒里那半片槐树叶被阳光晒透后的味道。

她指尖刚抬起,就被一道光丝缠住了。那光丝细得像蛛线,却带着韧劲,缠上指节时微微发痒,紧接着便有温润的暖意顺着指尖往上爬,漫过手腕,一直熨帖到心口。这感觉太熟悉了——像小时候在断鳞岛,母亲把晒好的绸缎往竹竿上搭,她总爱凑过去摸那些刚收下来的料子,阳光晒过的真丝就带着这样的暖,软乎乎的,还沾着院子里槐花的甜香。

“这光丝在认主。”陈景明的声音从甲板传来,带着点笑意。晚晴转头时,正看见他蹲在舱门口,手里捏着个青瓷小碗,碗里盛着的石青粉泛着靛蓝色的光。他指尖捏着根细竹枝,正蘸着粉往光丝织成的网上抹,粉粒落在光丝上,竟像活了似的,顺着丝的纹路慢慢爬,爬到交汇点就停下来,聚成颗颗半透明的星子。

晚晴走过去时,那网已经有了星图的模样。最显眼的是紫微垣,七颗主星的位置聚着最浓的光,石青粉在那里凝成了薄薄的冰片,透过冰片能看见底下的木纹——那木纹是父亲当年刻的,一道一道,像潮水的波纹,此刻竟与星轨的弧度严丝合缝。

“你看这里。”陈景明用竹枝点了点紫微垣旁的一片空白,“按星图常理,这里该是‘辅星’的位置,但光丝偏偏绕开了,像是在等什么。”话音刚落,晚晴掌心的三瓣花烙印突然发烫,一滴金红色的光从烙印里渗出来,滴在空白处。那光刚落下,周围的石青粉就像被磁石吸住似的涌过来,瞬间拼出颗小小的星,星芒里还裹着片槐树叶的影子。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但心里都清楚——这光丝,这星图,根本不是自然形成的。它们是有记忆的,记着沈家的血,记着守墨人的石青,记着那些藏在时光里的守护印记。

就在这时,船身突然晃了一下。不是海浪推的那种摇,是从船底传来的、带着韧劲的颤,像有什么东西在底下托着船,正一点点往上举。陈景明猛地按住船舷,指节都泛了白:“船在自己动。”

晚晴扑到船边往下看时,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海水是深靛色的,清得能看见沉船残骸的轮廓——那是父亲当年的船,船身已经裂成了三段,桅杆却还竖着,顶端的铜制三瓣花在光丝的映照下,正一点点褪去锈色,露出底下的金红底色。

古船的船底擦过沉船残骸时,发出“咯吱”的轻响。那声音不像木头摩擦,倒像两块玉佩相触,清越得很。紧接着,整艘船突然亮了起来——从船首到船尾,所有嵌在木缝里的玉片都醒了。

那些玉片是母亲当年亲手嵌的,有米粒大的,也有指甲盖宽的,都是从断鳞岛老槐树洞里捡的碎玉。当年她总说“玉能镇水”,此刻这些碎玉真的像无数只眼睛,齐刷刷地睁开,左眼映着归墟深处的金光,右眼透着石青的冷辉,眨眼间,竟在船身拼出了半朵三瓣花的形状。

“往下看!”陈景明突然抓住晚晴的手腕,她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归墟深处那朵刚绽放的巨花,此刻正缓缓收拢花瓣。

那花太大了,花瓣展开时能遮住半个海面,此刻收拢的样子,像极了母亲收伞时的动作——一片花瓣先卷,带着另一片慢慢拢,最后裹成个紧实的花苞。金红色的光从花瓣的褶皱里渗出来,像熔金顺着沟壑往下淌,石青色的光则像溪流,贴着花茎往海底钻,两种光在海面上撞出圈涟漪,涟漪往外扩的时候,边缘竟泛起了细碎的银芒。

晚晴从怀里掏出父亲的航海日志,翻到画着星图的那页。她举着日志对着涟漪看,呼吸一下子屏住了——那些银芒组成的轨迹,根本不在任何已知的星图里。它们像突然冒出来的支流,从紫微垣延伸出去,绕过北斗,一直往东南方向漫,漫到最远处,竟凝成了个小小的槐叶形状。

“是新的星轨。”陈景明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指尖划过日志上父亲标注的“未知区”,“当年父亲说,归墟的星图是活的,会跟着守护者的血脉生长。看来他没说错。”

说话间,古船又往上浮了一截。船底彻底离开沉船残骸时,那些碎玉突然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像谁弹了下琴弦。紧接着,整艘船的光丝都动了起来,顺着船舷往上爬,爬到桅杆顶端,竟与归墟巨花收拢时散出的光连在了一起。

晚晴突然发现,桅杆上残留的几根麻绳,此刻正缠着光丝在转,转着转着就织成了面小小的帆。那帆上的星图比甲板上的更清晰,紫微垣的七颗主星旁,赫然多了颗金红色的辅星——正是刚才她用烙印点亮的那颗。

“这船在补全星图。”晚晴摸着桅杆上的光丝,那丝里竟裹着细碎的影:有父亲当年在船舱里刻木纹的侧影,有母亲往木缝里嵌碎玉的笑眼,还有个小小的身影,扎着羊角辫,正踮着脚往桅杆上挂槐叶——那是小时候的她。

陈景明突然低呼一声。晚晴转头时,看见他手里的青瓷碗正浮在半空,碗里的石青粉顺着光丝往上飞,飞到桅杆顶端的小帆上,在那颗新出现的辅星旁,又拼出颗石青色的星。两颗星一红一青,在帆上慢慢转,转着转着,竟画出道细细的光带,一头连着归墟,一头指向西北方的海平面。

“那是……”晚晴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虫鸣打断了。是血甲虫,剩下的几只正趴在船舷上,翅膜上的星图亮得刺眼。它们没飞,只是用触角轻轻碰着光带,每碰一下,翅膜上的星图就清晰一分,最后竟与桅杆小帆上的轨迹完全重合。

海水此刻已经变得格外平静。古船浮在水面上,像被托在一片巨大的光叶上。晚晴低头看自己的掌心,三瓣花烙印的每片花瓣上,都映着不同的景:第一瓣是归墟巨花收拢的样子,第二瓣是终南山花根石渗出的汁液,第三瓣是此刻桅杆上的新帆——三片花瓣转着转着,突然合在了一起,在掌心凝成个完整的星图,图的中心,正是她和陈景明方才点亮的那两颗星。

“原来所谓传承,不是接过来就完了。”陈景明把青瓷碗收好,石青粉在碗底留下了道新的纹路,像条小小的船,“是要我们自己添上属于这代人的星。”

晚晴望着西北方的海平面。光带往那边延伸时,海雾正在慢慢散开,露出远处隐约的陆地轮廓。她知道,那光带指的方向,一定有新的守护在等着他们——或许是藏着秘密的古塔,或许是埋着花根的深谷,又或许,是父亲母亲当年没走完的路。

但此刻她心里没有半分慌。指尖的光丝还在微微发烫,掌心的星图转得安稳,身边陈景明的石青粉还在往光带里飘,像在给前路撒下路标。归墟的晨光彻底漫过甲板时,晚晴忽然想起母亲常说的一句话:“光走到的地方,就不是远方。”

她抬头看向陈景明,他正好也转头看她,两人眼里都映着桅杆上的光帆。风从归墟深处吹来,带着那朵巨花最后的香气,推着古船,顺着新织的星轨,慢慢往光带尽头驶去。

甲板上的星图还在生长,石青粉和金红光在光丝网上继续拼接着未知的星,像一幅永远画不完的画。而他们,就是握着笔的人。

“它在封印归墟。”晚晴想起守墨人虚影最后的话。父亲航海日志里夹着的归墟海图上,曾用朱砂画过朵闭合的三瓣花,旁边注着“花合则墟静”。此刻海图从樟木箱里飘出来,自动铺展在甲板上,那些银芒组成的新轨正沿着海图边缘的空白处延伸,将原本残缺的星图补得完整无缺。

血甲虫的虫卵在光丝里轻轻颤动。剩下的几只成虫用最后的翅力将卵推到晚晴掌心,翅膜上的星图突然化作细小的光粒,钻进卵壳里。卵壳上立刻浮现出三瓣花的纹路,金红底色上嵌着石青的星点,像把沈家与守墨人的印记熔在了一起。

“它们把传承给我们了。”陈景明将虫卵放进樟木箱,箱底的防潮油纸下露出块暗格,里面藏着半枚青铜令牌,令牌上的龙纹与青铜鼎耳上的纹路同源,只是龙嘴里衔着的不是环,而是朵含苞的三瓣花。晚晴认出这与父亲日记里画的“引航令”一模一样,据说持有此令的船能在归墟的迷雾里辨明方向。

船浮出归墟海面时,晚晴才发现这里的天空是铅灰色的。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无数光丝在云层里穿梭,织成张巨大的网,网眼处偶尔漏下几缕金红或石青的光,落在海面上便化作游动的光斑。古船的帆自动扬起,帆上的星图与光丝网产生共鸣,发出蜂鸣般的震颤,船头的三瓣花木雕突然转动,花芯里弹出根铜针,直指西北方向。

“是老疤所在的码头。”陈景明对照海图,铜针指向的方位标注着个小小的槐叶符号,“看来它想让我们先回去。”

航行到第七天,海面开始出现漂浮的木块。那些木块上都刻着残缺的星图,拼凑起来正是终南山青铜鼎的底座纹路。晚晴用木片舀起海水,发现水里悬浮着无数细小的三瓣花影,影里裹着蚀星虫的尸壳,尸壳在花影的包裹下正慢慢化作灰白色的粉末。

“是归墟的花在净化煞气。”她将海水滴在掌心的烙印上,金红光突然暴涨,映得周围的海面都泛起暖色。远处的水雾里传来隐约的钟鸣,钟声三短一长,是守墨人约定的平安信号。陈景明用斧头在船板上敲出同样的节奏,片刻后,水雾中驶出艘挂着槐叶旗的渔船,船头站着的正是老疤。

老疤比在码头时清瘦了些,额角的疤痕淡得几乎看不见,手里拄着根新的槐木杖,杖头的三瓣花雕刻沾着新鲜的海泥。“等你们七天了。”他跳上古船,杖头在甲板上顿了顿,光丝立刻顺着杖身往上爬,在杖头开出朵小小的青蓝花,“归墟的花影飘过海面时,沿海的煞气就开始退了,只是……”

他从渔船上搬来个铁皮箱,打开时里面传出细碎的虫鸣。箱底铺着层黑色的沙,沙里埋着些米粒大的卵,卵壳上的纹路与蚀星虫相似,却泛着诡异的银光。“这是在退潮后的礁石缝里发现的。”老疤用槐木杖挑起枚卵,卵壳突然裂开,爬出只半透明的小虫,虫背上的星图竟是倒转的,“守墨人古籍里提过‘逆星虫’,是蚀星虫的变异体,专吃三瓣花的根须。”

晚晴的心沉了下去。她想起终南山的花根石,想起断鳞岛的老槐树,那些承载着守护力量的根须若被啃噬,归墟的封印会不会再次松动?掌心的烙印突然发烫,海图上西北方向的槐叶符号正在变黑,周围的星轨开始扭曲,像被无形的手揉皱的纸。

“不只是沿海。”老疤从怀里掏出卷泛黄的报纸,日期是三天前的,头版新闻配着张模糊的照片:内陆某座古塔的塔顶正冒着黑烟,烟柱在空中凝结成倒转的星图形状。“全国各地都开始出现异状,凡是有三瓣花印记的地方,都在被逆星虫侵蚀。”

陈景明突然指向古船的帆。原本舒展的星图正在收缩,金红与石青的光汇聚成道光束,射向西北方向的云层。光束穿过的地方,云层裂开道缝隙,露出片被黑烟笼罩的陆地,烟幕里隐约能看见座高耸的塔影,塔尖的铜铃在光的照射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是洛阳的文峰塔。”晚晴认出那塔的轮廓与母亲银盒里的张老照片吻合。照片背面写着“星轨之锚”,当时她以为只是形容塔的高耸,此刻才明白,那塔或许是维系陆地星图的关键,就像归墟的花是海王星图的核心。

老疤从铁皮箱底层翻出张羊皮拓片,上面画着座塔的剖面图,塔基处标注着“守星窟”三个字,旁边用石青粉画着条通往地底的通道。“这是守墨人分支传下来的,说文峰塔下藏着块‘定星石’,能稳住所有星轨的节点。”他指着拓片角落的三瓣花印记,“当年沈家人参与过建塔,在塔基里埋下了花根的碎屑。”

古船突然剧烈摇晃。海面上的光丝网开始破裂,黑色的潮水从裂口里涌出来,潮水里翻滚着无数逆星虫,虫背上的倒转星图在阳光下泛着寒光。最前面的几只已经爬上船舷,虫颚开合间,甲板上的光丝竟被啃出一个个缺口,露出底下暗沉的木纹。

“它们在破坏船的守护结界。”陈景明将石青粉撒成道屏障,逆星虫触到粉末便像撞在墙上,纷纷跌落海中。晚晴则将掌心的烙印贴在船头木雕上,金红光顺着木雕的纹路流遍全船,那些被啃出的缺口处立刻长出新的光丝,丝上还缠着细小的槐树叶影。

老疤突然将槐木杖扔进海里。杖头的三瓣花在接触海水的瞬间炸开,青蓝色的光化作无数只飞鸟,每只鸟的喙里都衔着颗花种,种子弹射在逆星虫身上,立刻生根发芽,开出细小的青蓝花,将虫身缠成个绿色的茧。“这是用归墟花影培育的新种。”他抹了把脸上的海水,“守墨人在沿海撒了不少,暂时能困住它们,但撑不了太久。”

古船冲破虫潮时,文峰塔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塔周围的黑烟里翻涌着无数倒转的星图,像一张张吞噬光的嘴,塔基处的地面裂开道道深缝,缝里渗出的黑气中,能看见无数逆星虫正往地底钻——它们在寻找定星石。

“得先阻止它们进入守星窟。”晚晴从樟木箱里取出青铜令牌,令牌接触到塔的气息后,突然变得滚烫,龙纹嘴里的花苞缓缓绽开,吐出枚晶莹的玉钥,“这是开启守星窟的钥匙。”

三人换乘老疤的渔船靠近岸边。沙滩上的沙粒在黑光的侵蚀下变成灰黑色,踩上去像踩在碎玻璃上。远处的树林里传来树木断裂的声音,那些被三瓣花影滋养过的草木,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叶片上的光痕被黑气啃噬得残缺不全。

“逆星虫在吞噬守护的力量。”陈景明砍下段枯萎的树枝,断面处能看见细小的虫洞,洞里残留的光屑正慢慢熄灭,“它们比蚀星虫更可怕,蚀星虫只是啃食灵力,逆星虫会彻底污染灵力的源头。”

文峰塔的塔门早已被黑气堵死。晚晴将玉钥插进塔门的锁孔,钥匙与锁芯接触的瞬间,整座塔突然发出震耳的嗡鸣,塔身上的砖缝里渗出金红色的光,在黑气中烧出一个个洞。他们顺着塔内的石阶往下走,石阶两侧的壁龛里,原本供奉的星图石碑都已碎裂,碎块上的纹路被逆星虫啃成了倒转的形状。

走到塔基深处,眼前出现道厚重的石门,门上的三瓣花雕刻只剩下半朵,另一半已被黑气腐蚀得模糊不清。门楣上刻着行古字:“星定则地安,花存则世宁。”字体是沈家特有的金红墨,笔画间还残留着淡淡的槐香。

“守星窟就在里面。”老疤用槐木杖抵住石门,杖头的青蓝花与门上的残花产生共鸣,黑气被逼退了寸许,露出门后的微光,“定星石的光还没完全熄灭,还有救。”

陈景明将石青粉混着海水抹在石门的缝隙处,青蓝光顺着缝隙往里渗,门内传来逆星虫尖锐的嘶鸣。晚晴则将掌心的烙印贴在残花雕刻上,金红光与青蓝光在门面上交汇,凝成个旋转的光轮,光轮转动时,石门发出“咯吱”的声响,缓缓向内开启。

门后的景象让三人倒吸一口凉气。守星窟是个圆形的石室,中央的石台上,定星石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石身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纹,裂纹里蠕动着无数逆星虫,虫背上的倒转星图正一点点吞噬着定星石的光。石室四周的石壁上刻满了星图,此刻都在黑气中扭曲变形,像一张张痛苦的脸。

“它们在篡改星轨。”晚晴指着石壁上的北斗七星图,原本勺柄指向的方位,此刻被逆星虫啃成了反方向,“一旦所有星图都被倒转,归墟的封印会彻底失效,煞气会蔓延到整个大陆。”

老疤突然将槐木杖插进地面,杖身迅速长出藤蔓,将石台上的逆星虫缠成一团。但更多的逆星虫从石壁的裂缝里涌出来,藤蔓很快就被啃噬干净,连带着杖头的青蓝花都开始枯萎。“它们太多了。”老疤急得额头冒汗,“我的力量快耗尽了。”

陈景明突然想起青铜鼎的事:“双脉合力!晚晴,用你的血!”他割破掌心,将渗着石青粉的血滴在定星石上,青蓝光在石面上炸开,逼退了部分逆星虫。晚晴立刻照做,金红色的血落在青蓝光里,两种光突然化作两条龙,金龙衔着三瓣花,青龙缠着星轨,在石台上盘旋飞舞,将逆星虫卷成一个个光团。

“就是现在!”老疤抛出铁皮箱里的虫卵,血甲虫的卵在光团的照耀下纷纷孵化,新生的甲虫翅膜上同时印着金红与石青的星图,它们冲向逆星虫,用翅膜将虫身裹住,然后集体自爆,化作无数细小的光屑,融进定星石的裂纹里。

定星石突然剧烈震动。石身上的裂纹开始愈合,散发出的光芒越来越亮,将整个守星窟照得如同白昼。石壁上的星图在光的映照下,倒转的纹路开始慢慢归位,黑气像潮水般退向石室深处的一个暗洞,洞里传来逆星虫不甘的嘶鸣。

“那里是虫巢。”晚晴指着暗洞,洞口的形状与逆星虫的外壳纹路一模一样,“必须彻底封住它。”

定星石顶端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花根碎屑,这些碎屑在光的滋养下迅速生长,化作根金红与石青交织的花茎,花茎顶端开出朵小小的三瓣花,花瓣上同时浮现出沈家与守墨人的印记。“是花根石的力量!”晚晴惊喜地发现,这朵花与终南山的花根石、归墟的巨花气息相连,像一条无形的线,将所有守护的节点串在了一起。

陈景明抱起定星石,将它对准暗洞。花茎顺着洞口往下延伸,根须钻进洞壁的缝隙里,那些残留的逆星虫在根须的缠绕下,很快就化作了花的养分。当最后一只逆星虫被消灭时,花茎突然膨胀,将整个暗洞堵得严严实实,洞口处开出朵巨大的三瓣花,花瓣合拢,将虫巢彻底封印。

守星窟的石门自动关闭时,文峰塔传来一阵轻快的震动。三人走出塔外,发现周围的黑气已经散去,天空重新变得晴朗,阳光落在塔身上,砖缝里渗出的光与归墟飘来的光丝相连,在空气中织成张巨大的星图,图上的每颗星都亮着金红或青蓝的光。

沙滩上的沙粒恢复了金黄色,枯萎的草木抽出新芽,芽尖上的光痕比之前更加明亮。老疤的渔船停在岸边,船帆上的槐叶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的三瓣花图案正与文峰塔的光遥相呼应。

“暂时稳住了。”陈景明望着远处的海面,光丝网重新覆盖了天空,只是网眼处还残留着些许黑气,“但逆星虫肯定不止这一个巢。”

晚晴翻开父亲的航海日志,新的空白页上自动浮现出地图,地图上标注着十几个闪烁的红点,每个红点旁边都画着逆星虫的符号,其中最大的一个红点位于西北方向的沙漠深处,旁边注着“星渊之源”。“是归墟煞气的源头。”她想起守墨人虚影的话,“归墟的封印松动,就是因为这里的煞气外泄。”

老疤从怀里掏出个陈旧的罗盘,罗盘指针正指向西北方向,指针上的三瓣花图案微微发烫:“守墨人古籍里说,星渊是天地间煞气最浓的地方,那里封印着逆星虫的母巢。当年沈万三和守墨人先祖合力才将其封住,现在看来,是封印也松动了。”

古船的帆再次扬起,船头的铜针转向西北方向。晚晴站在甲板上,望着文峰塔顶端与归墟光丝相连的光柱,忽然明白,守护从来不是孤立的点,而是一张相互连接的网,每个节点的坚守,都在为整张网注入力量。

陈景明将新孵化的血甲虫放进一个特制的木盒里,这些甲虫翅膜上的星图更加清晰,它们不再仅仅是引路者,更是守护网的一部分。“下一站,星渊。”他将海图递给晚晴,图上的红点旁自动浮现出一行字:“星渊之底,有守护最后的密钥。”

晚晴的掌心烙印与陈景明的石青印记同时发烫,金红与青蓝的光在两人之间流动,像一条永不中断的纽带。她知道,前往星渊的路会更加艰险,但只要他们携手同行,只要掌心的光不灭,就一定能找到那把密钥,彻底消除逆星虫的威胁。

归墟的巨花、终南山的花根石、文峰塔的定星石……这些散落在各地的守护节点,此刻都在光的连接下共鸣,像一首跨越千年的守护之歌。而她和陈景明,就是这首歌曲中新的音符,将继续谱写属于他们的旋律。

古船驶离海岸时,晚晴回头望了一眼文峰塔。塔尖的铜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铃声里带着三瓣花的清香,顺着海风飘向远方,像在召唤更多的守护者加入。她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守护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心中的花永不凋零,就永远有前行的力量。

木盒里的血甲虫突然集体振翅,翅膜上的星图拼出一个完整的三瓣花,花芯处指向西北方向的星渊。晚晴握紧陈景明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星渊,我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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