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一棋的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尖锐，所有人举着手机的动作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武鸣感觉有四十道目光同时扎在自己后背上，他忽然感觉这甘孜雪山的太阳都变得灼热起来。
“我看看。”
武鸣慢吞吞掏出手机，锁屏上已经堆了二十多条未读消息。
最上珊珊的对话框还在不断弹出新消息。
最新一条是张截图——《王妃》在腾音平台的数据曲线像火箭般直冲云霄。
毛艺龙举着手机愣愣的问道：“4300万下载量？这数据真的假的？”
他此时已经有点懵逼了，心道自己就是来参加一个恋综节目，怎么还能碰到隐藏的音乐大佬！
这尼玛有点玄幻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现在恋综对嘉宾的要求都这么高了吗？
他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服务器崩了？“吴洋洋突然指着直播间黑屏上的提示，“该不会是因为...”
她没说完的话像块烫山芋被众人传来传去。
李易鹏和李易豪同时抬头，双胞胎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震惊。
孙秀秀的嘴巴张成标准的o型。
白雪则悄悄往刘哲身边挪了半步，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他袖口的线头。
“各位嘉宾请注意——”
王副导演的声音突然从走廊传来，他跑得太急，眼镜歪在鼻梁上，手里攥着的对讲机还在滋滋作响。
“因为...呼...因为突然涌入两千多万观众...”
他撑着膝盖大喘气。
“服务器过载...技术部正在抢修...预计半小时后恢复直播...”
“两千多万？！”蔡一棋的尖叫差点掀翻屋顶，“那岂不是刚刚的实时在线人数有4000多万了！”
他在心动女生出事后，继续参加这个节目就是为了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和曝光率。
所以，他平时的时候都是一直在关注这个节目的热度的。
王副导演的眼镜片反射着诡异的光，他直勾勾盯着武鸣。
“准确地说，是从两千一百万暴涨到四千三百万——就在萧天王新歌登顶热搜的七分钟后。”
院子里突然一阵寒风吹过，吹得武鸣的碎发乱飞。
他理了理自己的刘海，突然想起珊珊听到《王妃》demo时同样灼热的眼神。
“武鸣...”夏莹莹突然开口，她不知何时站到了武鸣身侧，小拇指悄悄勾住他的衣角，“你真厉害了！”
武鸣转头看她。
夏莹莹的眼睛像两枚透亮的琥珀，里面跳动着某种他读不懂的情绪。
骄傲？欣喜？还是...
“武鸣老师！”
王副导演突然一个箭步冲过来，双手握住他的右手上下摇晃。
“张导让我转达，明天想给您加个单人直播环节！主题就叫音乐创作间！通告费按b级艺人标准！”
毛艺龙手里的手机“咣当”砸在草地上，他的内心此时是相当的复杂。
这个南开大学的理工男此刻表情像是目睹了量子纠缠，目光在武鸣和王副导演之间来回扫射。
“等等，王导你可别叫我武老师，”武鸣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还没答...”
“当然要答应啊！”蔡一棋突然从背后扑上来勒住他脖子，“武哥，这可是出名的好机会啊！”
他在武鸣耳边压低声音：“武哥，说好的给我写歌呢？不会放鸽子吧？”
他手臂勒着武鸣的脖子，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他偷瞄着武鸣手机屏幕上《王妃》的数据曲线，心跳快得像打鼓。
这小子真他妈是个宝藏啊！
蔡一棋在心里盘算着：现在全网都在找武鸣，萧天王的歌爆了，他自己的《听妈妈的话》也火过，以后找他写歌的人还不得排到法洲去？
还好老子有先见之明...”
蔡一棋暗自得意，想起那天打赌的场景。
当时武鸣这傻小子居然敢跟他赌新歌能不能进前50，结果《听妈妈的话》直接冲到了周榜第3。
虽然最后是自己耍赖硬要来的赌注，但现在看来简直是血赚！
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唱片公司挥舞着支票本找武鸣约歌的画面，价格后面不知道要加几个零。
而自己呢？
白捡一首！
蔡一棋差点笑出声，赶紧假装咳嗽掩饰。
这波操作简直比他在节目里谈了女朋友还要爽！
得想办法让他早点把歌给我...”
蔡一棋眼珠一转，手上力道又加重几分。
武鸣被他勒得咳嗽，余光瞥见夏莹莹微微蹙起的眉头。
她松开勾着他衣角的手指，转身时发梢扫过他的肩膀，带着淡淡的橙花香气。
“现在吗？”武鸣掰开蔡一棋的手臂，突然笑起来，“正好停播半小时...”
他掏出手机点开某个加密文件夹，一段带着电子音效的前奏立刻从扬声器里流淌出来。
前奏里夹杂着某种扭曲的人声采样，像是被刻意处理过的嘲笑声。
“这什么鬼？”李易豪捂着耳朵往后躲，“阴间音乐？”
武鸣没回答，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当他开口时，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沙哑，与平时清亮的嗓音判若两人：
“如果世界漆黑...其实我很美...”
吴洋洋闻声猛地抬头，放手机的手都顿住了。
毛艺龙不知何时掏出了笔记本，正在疯狂记录什么。
白雪则拽着刘哲的胳膊，眼睛瞪得像铜铃。
“丑八怪~~~能否别把灯打开...”
唱到副歌时，武鸣突然转身指向蔡一棋。
后者则是目瞪狗呆，脸色羞红，心道：大哥！我不就是坑你一首歌嘛，你至于写首歌骂人吗！？
“我要的爱~~~出没在漆黑一片的舞台...”
夏莹莹突然笑出声，她捂着嘴的肩膀一抖一抖，睫毛上沾着笑出来的泪花。
武鸣冲她眨眨眼，最后一句故意跑调，惹得李易鹏把脸撇到一边闷笑。
“这歌...”蔡一棋砸了砸嘴巴，表情介于惊喜和恼怒之间，“你确定是写给我的？”
武鸣锁上手机屏幕，歪着头打量他毛衣上的污渍：“不像吗？丑八怪先生？”
院子里的风大了一些，将所有人的头发吹的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