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小心翼翼地探索着这片因空间折叠而变得面目全非的区域。
幸运的是,他们最终在距离原湖心岛不远的一处相对稳固的岩壁上,发现了一个天然形成的石室。
石室入口隐蔽,内部空间不大,但干燥坚固,远离主要的岩浆河道和明显不稳定的空间裂缝,算是一个难得的临时避难所。
第一个月
确定落脚点后,两人开始了地窟求生。
冷月仙子在石室入口布下了一套简易的隐匿和预警阵法,虽然在这能量混乱之地效果大打折扣,但多少能提供一些心理安慰。
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石室一角盘膝打坐,全力运转功法,压制着体内日益躁动的玄阴之气,俏脸时常因寒气反噬而显得苍白。
林长生则开始了他的“日常”。
那对五百倍重力护腕他愣是没敢摘下来,用他的话说,“师父的‘关爱’不能辜负,逆境中修炼效果更佳”。
于是,他每天就在这狭小的石室里,吭哧吭哧地挥舞着虚空庚金锤,对着角落里几块坚硬的暗红色矿石进行“锻打练习”。
沉重的锤声在石室里回荡,起初让需要静心压制寒气的冷月仙子不胜其烦,几次蹙眉看向他,但见他一脸认真(其实是龇牙咧嘴地在对抗重力),也不好说什么。
第三个月
随着时间的推移,冷月仙子渐渐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当她凝神内视,对抗体内寒气时,林长生那富有节奏的、蕴含着特殊震荡之力的锻打声,似乎…并不那么刺耳了。
那一声声沉稳的锤响,仿佛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穿透她周身的寒气,隐隐与她体内某些滞涩的经脉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在这种共鸣下,原本狂暴的玄阴之气,竟有那么一丝丝被“抚平”的趋势,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确实让她打坐时轻松了一点点。
这个发现让她暗自惊讶,但她性子清冷,并未表露。
林长生则完全没察觉到这点。他正全身心沉浸在适应重力和锤炼锤意中。
他发现,在这五百倍重力下全力锻打,对力量的控制、对“共振”意境的体会,都比在重力室中更加深刻。
他的锤法在笨拙中透着一种凝练,进步显着。
偶尔休息时,他会一边擦汗,一边看着打坐的冷月仙子没话找话:
“师姐,你看我这打铁声,像不像为你奏响的、专门对抗那劳什子玄阴寒气的激昂战歌?听听这节奏,这力量!绝对是顶级辅助音效!收费的哈,等出去了记得结一下灵石,给你打个友情价!”
冷月仙子通常只是淡淡瞥他一眼,懒得搭理,但嘴角偶尔会不受控制地微微牵动一下。
第六个月
而卡卡西,则在这段时间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乐趣。
它很快对石室墙壁和附近岩缝里生长的一种散发着微弱红光的、肥厚多汁的“地火苔”产生了浓厚兴趣。
这种火苔蕴含着精纯的火属性灵气,对抵抗地窟中的阴寒煞气有微弱效果。
一开始卡卡西只是好奇地舔舔,后来发现味道居然不错,带着点灼热的甘甜,于是便开始了它的“美食”之旅。
每天除了必要的警戒和睡觉,它大部分时间都趴在岩壁上,小口小口、津津有味地啃食着那些发光苔藓。
“工头…这个…好吃…热乎乎的…”它经常一边啃,一边向林长生传递满足的意念。
久而久之,林长生和冷月仙子都发现,卡卡西那原本青黑色的龟壳,边缘竟然隐隐泛起了一层不易察觉的、温润的红光,仿佛被火炼过一般,看起来更加神异了。
“龟爷,你这算是…就地取材,进化了?”林长生打趣道。
“龟龟…感觉…暖暖的…舒服…”卡卡西得意地晃着小脑袋。
第九个月
朝夕相处近一年,原本陌生的两人一龟,在封闭压抑的环境中,渐渐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
林长生依旧每日打铁不辍,锤意越发精纯,对重力的适应也大大增强,虽然依旧辛苦,但已不像最初那般狼狈。
他偶尔会拿出那本《上古符文详解》研究,尝试理解此地空间异变的原理,但收获甚微。
冷月仙子则已经完全习惯了那富有节奏的锻打声,甚至有些依赖。
她发现,当林长生停止打铁时,周围死寂的环境反而让她体内的寒气更容易躁动。
她依旧清冷少言,但面对林长生偶尔递过来的、用炽热矿石烤热的干粮,或是分享的清水,她会默默接过,轻声道谢。
两人之间那种“同居”的尴尬早已淡化,更像是一对在险境中相互扶持的…古怪搭档。
林长生有时会望着石室顶部,感叹道:“师姐,你说咱们这算不算是…史上最硬核的‘邻居’?你家寒气冲天,我家打铁声震天,中间就隔了…几步路。”
冷月仙子这次难得地没有无视,只是淡淡回了一句:“若没有你这‘邻居’的打铁声,我怕是撑不了这么久。”
林长生一愣,随即咧嘴笑了:“看吧!我就说我这战歌有效!灵石翻倍!”
第十二个月
在地窟中的第三百六十五天。林长生刚刚结束一轮锻打,汗流浃背地坐在地上喘息。
经过一年近乎自虐般的苦修,他的《不灭战体》在巨大压力下有了长足进步,肉身强度更上一层楼,对“共振”锤意的掌控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那对重力护腕,虽然依旧沉重,但已不再是他无法承受的负担。
冷月仙子静静打坐,周身寒气缭绕,但比起一年前,明显凝实和平稳了许多。
那持续不断的锻打声,如同一种无形的锤炼,在这一年里,潜移默化地帮助她梳理着体内狂暴的玄阴之气,让她在绝境中反而更好地控制住了局面。
卡卡西的龟壳红光更盛,甚至偶尔在黑暗中能发出微弱的光芒,它对地火苔的消耗量也大增,好在石室周围的苔藓生长速度似乎也不慢。
这一年的困守,没有想象中的绝望和崩溃,反而在一种奇特的、打铁声伴奏的日常中,悄然度过。
两人一龟的实力都在困境中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沉淀和提升。
林长生休息够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石粉,看向依旧在打坐的冷月仙子,语气恢复了以往的跳脱,但眼神却认真了许多:
“师姐,一年了。咱们对这鬼地方也算熟悉点了。你那玄阴之气暂时稳住了,我的锤子也快饥渴难耐了。是时候…再去会会那湖心岛上的赤阳果,顺便找找出路了呗?”
冷月仙子缓缓睁开眼,美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点了点头。
一年的困守,并未磨灭她的决心,反而让她更加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