瓯江的水流到下游时，会被一道无形的界限分成两半——北岸是永嘉县平整的水泥路、飘着书声的书院，南岸却常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这里是鹿城的地界，人的总人口远超永嘉，却活在五马街部落的铁蹄之下，过着暗无天日的奴隶生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没越过江面，滨江部落的奴隶阿河就被铁链拽醒了。他的脚踝上锁着一圈粗铁环，铁环连着三米长的铁链，另一端固定在茅草屋的石桩上——这是五马街部落给所有奴隶的“标记”，无论走到哪里，都逃不开束缚。“快点！要是误了开矿的时间，鞭子可不会饶你！”一个穿着皮甲、拿着皮鞭的五马街士兵踹开茅草屋的门，声音里满是暴戾。
阿河不敢耽搁，挣扎着爬起来。他的背上满是交错的鞭痕，旧伤还没愈合，新伤又叠了上来——昨天他只是因为矿车翻了，就被士兵抽了二十鞭。滨江部落有1056人，如今活着的不足八百，剩下的要么死在矿洞里，要么被五马街的人当成“祭品”，献给他们所谓的“山神”。
五马街部落是鹿城的绝对统治者，1362人的规模虽不是最大，却掌握着最锋利的铜剑和最凶残的士兵。他们把鹿城的其他部落全变成了奴隶：松台部落的人擅长打铁，就被赶到铁匠铺，没日没夜地打造武器，稍有不慎就会被铜剑刺穿胸膛；南汇部落的人擅长耕种，就被赶到江滩的田地里，种出的粮食十成有九成要交给五马街，自己只能吃树皮和草根；双屿部落的女人长得清秀，就被选进五马街的“奴营”，成为首领和士兵的玩物，稍有反抗就会被活活打死。
“首领，今年的松木够烧铁匠铺了吗？”松台部落的奴隶阿铁，抱着一捆湿松木，小心翼翼地问五马街的士兵。他的双手布满了老茧和烫伤，左手的小指去年被铁匠铺的火钳砸断，至今还蜷缩着。士兵瞥了他一眼，一脚踹在他的腿上：“问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去烧火！要是今天打不出二十把铜剑，就把你扔进熔炉里当柴烧！”
阿铁踉跄着爬起来，不敢再说话。他看着铁匠铺里通红的熔炉，想起去年被扔进熔炉的儿子——只是因为儿子不小心打翻了淬火的水，就被士兵活活推了进去。那一天，整个松台部落的奴隶都听到了儿子的惨叫，却没人敢哭出声，只能死死咬着嘴唇，任由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五马街的首领名叫“烈”，是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脖子上挂着一串用奴隶头骨磨成的项链。他住在鹿城最豪华的石屋里，石屋的柱子上绑着几个奄奄一息的奴隶，那是他的“战利品”。每天晚上，烈都会在石屋里举办“盛宴”，让奴隶们表演“斗兽”——把两个奴隶扔进关着饿狼的笼子里，看着他们互相残杀，直到最后一个人被狼咬死，烈才会哈哈大笑，喝掉杯里的兽血。
“烈首领，七都部落的奴隶又跑了两个！”一个士兵跪在石屋前，声音颤抖。七都部落住在瓯江河中央的岛上，232人的规模是鹿城最小的，却因为岛上有丰富的鱼获，成了五马街的“渔奴”。岛上的奴隶们每天要划着破木船，在湍急的瓯江里捕鱼，很多人都被江水卷走，或是被五马街的士兵当成“鱼食”扔进江里。
烈放下酒杯，眼里闪过一丝凶光：“跑？他们能跑到哪里去？派人去岛上搜！要是抓不到，就把七都剩下的奴隶全绑上石头，沉进瓯江！我要让所有奴隶都知道，逃跑的下场只有死！”
士兵连忙点头，起身要走。烈又开口了：“对了，去看看北岸的永嘉。听说他们最近很热闹，还建了什么‘书院’和‘工厂’。要是那些奴隶敢往北岸跑，就把他们的手脚砍了，扔回永嘉去，让他们知道，鹿城的奴隶，就算死，也只能死在南岸！”
士兵领命而去。石屋里，烈看着杯里的兽血，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他早就听说了永嘉的事，知道那个叫妫含的首领让奴隶们“识字”“种地”，还让他们住上了暖和的房子。在烈看来，这简直是笑话——奴隶就该像牲畜一样，只会干活和受死，怎么配拥有尊严？他迟早要带着五马街的士兵，跨过瓯江，把永嘉也变成他的奴隶产地，让那些“有尊严”的奴隶，尝尝五马街铁鞭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