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沈瑜,厉声质问:“你是什么身份?”
沈瑜脑子瞬间嗡嗡作响,崔昀野在提醒她现在只是个寄人篱下的身份。
见她怔住,崔昀野复又看向跪着的苏嫣儿,语气淡而冷:“苏姨娘若无事说,便回去吧!”
苏嫣儿脸色惨白的起身,头几乎垂在胸前,后退几步便转身快步走出了院子。
崔昀野抬步走向主屋,走前冷冷道了声:“过来”
沈瑜抿嘴噙着泪,慢吞吞的跟上。
屋里舒云正在里间往浴桶倒热水,崔昀野回头看了眼委屈的人,微翻了个白眼,就去到里间。
沈瑜见他不哄自己,哼的一声就去到桌边喝闷茶。
舒云出来后,径直去到她身边,低声道:“小姐,大爷唤您进去伺候”
沈瑜重重的搁下茶杯,起身拉着个脸去到里间。
崔昀野微仰着脖颈,狭长的眼眸平静的看着她,声音冷沉:“杵在那儿做甚?过来给爷洗身”
沈瑜不动,嘟囔道:“你刚才凶我!我不要理你了,我等下就离开你家!”
崔昀野轻嗤一声:“你和一个贱妾混在一起做什么?平白给人当枪使,惹爷生气。”
沈瑜听出她对妾室的轻蔑,心里更惆怅了,他之前就想让自己当妾的。
崔昀野瞧着不耐,拿过旁边的水瓢,作势要泼她。
“别…不要!”
沈瑜撅着嘴,瞪着他霸道恶劣的脸。
她慢慢挪过去,眼神躲闪的拿起搭在浴桶边上的巾帕。
许久没见他不穿衣服的身体了,有些害羞。
崔昀野眼神不耐的扫她,恶声道:“脱光了进来洗!”
沈瑜怔住,眼神羞羞的偷瞄他道:“昀哥哥,你不会在水里弄我吧?我不喜欢在水里,我怕水的!”
崔昀野呵笑一声,眼神邪肆的盯着打量她羞涩的脸:“阿奴在想什么?淫秽伤身,阿奴想要,爷还觉着受累吃亏呢!”
他说罢就缓缓闭上眼,仰头泡澡。
沈瑜不高兴的哼了声,伸手慢慢脱着衣裳。
她扶着浴桶边进去后,趁着他闭目养神,赶紧拿过巾帕。
可又马上顿住,怎么给人洗身?
算了,随便吧。
摸上他搭在边上的手臂,巾帕带着水,一下一下的擦着,左手没拿帕子,也摩挲着富有力量的手臂。
磨蹭了许久,目光转向伸着的玉颈上,和突出的喉结,终是鬼使神差的挪过去,舔了一下。
见人喉结滑动了一下,并无其他反应。
沈瑜心下一喜,张唇含住那喉结,舌头不停舔舐,喉结滑动的愈发难耐,她越是觉着有趣。
崔昀野呼吸重了几分,睁眼睨视心虚到手足无措的人:“小淫奴是愈发浪荡了”
沈瑜未着衣物,往水下沉去,闻言眼神躲闪,喏喏的说道:“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
崔昀野伸出一条腿到她并着的膝盖中间,微一使力,让她跨坐在大腿上,并往上抬了些,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抚摸柔软的腰肢。
坐着的大腿强健有力,还不似女子光洁细嫩,竟是十分粗糙。
沈瑜羞的不行,声音颤颤的说道:“对不起,我们去榻上吧!”
崔昀野挑眉:“阿奴在求欢?求爷在榻上弄你?”
他还恶劣的抬腿掂了几下,直把人羞的哼唧出声。
京城的秋季已经有些冷了,光裸的肩膀受了凉,沈瑜慢慢的就委屈了起来,哼哼唧唧的靠在他怀里:“表哥,我好委屈的!”
崔昀野将她推开,又凑近了凝视她美丽的眼眸:“告诉爷,你委屈什么?”
沈瑜声音顿住,这是她撒娇那么多次后,他头一次刨根问底。
先前在院子里,他凶自己,算委屈吗?
她舔了下嘴唇,抱住他的脖子,娇声道:“表哥好坏,我就是好委屈的”
崔昀野呵笑了声,将人打横抱起,出了浴桶。
原以为上了榻,会有羞人的事,没成想崔昀野扯过被子,将她抱进怀里,就闭眼睡去了。
原是有些生气不满的,可他抚着她的背,轻哄着她睡觉。可能是泡了澡的缘故,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
皇城禁军班房里。
夜晚申时,殿前卫老金面带喜气的从柜中拿出一坛酒,笑着同坐在案前看兵书的沈曜道:“沈统领,来!不醉不归!”
他又从箱子里拿出一碟酒碗,招呼其他在班房准备下值的兄弟。
沈曜放下书起身,揶揄的笑着:“你个老小子,平日里阴恻恻的闷着,今日怎么有兴致请兄弟们喝酒?”
老金憋着笑不语,只一味的将酒碗摆好,一大坛酒被他粗犷的倒出来。
沈曜的副手张千戏谑的睨着老金,接过话头:“沈统领有所不知啊!咱老金年近四十,也是喜得贵子的人了!”
沈曜笑了:“已经生了?”
老金平时因着没儿子,总觉着对不起父母祖宗,还总疑心别人在笑话他。
凭着家里的军籍入了禁军,如今也做到了小头领的位子,这个儿子来的可算巧。
“昨日白天生的,七斤六两的大胖小子!”
老金终是忍不住喜意,招呼在场的四五个人喝了起来。
特意递了一碗给沈曜:“多亏了沈统领的提拔,我敬你一碗!好男儿当饮烈酒,烧刀子,请!”
沈曜大口喝下:“也沾沾你的喜气,等我夫人生了,也请兄弟们痛快喝一场!”
老金今日笑的豁达,又抱着酒坛给他倒了碗:“也祝沈统领抱个大胖小子!”
沈曜一口饮尽,又抹了把嘴角:“我不似你这老小子,心心念念要儿子。我,儿子女儿都喜欢!”
老金嘁了声:“你可别说大话了,你家可有爵位要继承,我不信你不想要儿子!”
“骗你做甚?女儿多可爱”
老金白他一眼,谁不知道他有六个女儿,此前纵使他在禁军混的再好,周围邻里也议论他家绝户了。
他去到柜子处,拿出他们平时吃饭的大碗,倒满后,硬塞到沈曜的手里:“你可多喝些,女儿就从四面八方来了!”
沈曜大笑几声:“我求之不得!”
酒过三巡,沈曜准备下值,两个醉醺醺的兄弟跟着他一起出宫。
月亮高悬皇城上空,一行人走在宫道上,视线也很明亮。
路过明德殿时,一个黑衣人从拐角处攀上宫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