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又舒缓安静下来,柔柔的靠在昀哥哥的肩上,就着车窗飘进来的春风,慢慢睡了过去。
直到被抱下马车时,她才醒了过来。
马车停在他们歇息的院门口,崔昀野将她放下,让她自己走。
沈瑜还是抱着他的手臂,说自己肚子饿了,要他陪自己一同进屋吃饭。
崔昀野轻叹一声,抬手解开最上面的官服衿扣,随她一同进屋,丫鬟上前伺候两人更衣。
用完膳后,崔昀野就去到前院和幕僚商议事情了。直到天蒙蒙黑,才回到屋里准备用晚膳。
沈瑜躺在贵妃榻上,目光追随着昀哥哥更衣净手的身影,心想她一定要跟着昀哥哥去安南。
不说她受不了和昀哥哥分离,就是安南女帝的身份…
她到底是不是陈羽涅,自己想知道。
今日校场那威风凛凛的列阵,她不敢想象,万一女帝真的是陈羽涅…
昀哥哥的处境,如果不能赢下这场仗,肯定会有很大的麻烦。
可若是陈羽涅输了,会是什么下场?
两军交战,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幼稚。可她总想跟着去看看,哪怕什么都做不了,也要跟着去。
可是昀哥哥不同意她跟着去。
她咂巴了下嘴巴,心道没关系,等晚些时候,她在枕边和昀哥哥说话,应该容易些。
丫鬟已经在摆膳了,沈瑜还躺着寻思自己的小心思。
忽然一道阴影罩住了她。
她抬眼看去,瞬间抿嘴笑了起来。
是昀哥哥站在她面前。
她伸手,娇娇的说道:“要昀哥哥抱!”
崔昀野弯下身看她,语气不善的问道:“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沈瑜哼唧一声,摇了摇头:“没有没有!要昀哥哥抱!”
崔昀野按下她的手:“爷不信你这小混蛋,起来用膳!”
说罢,弹了弹她的额头,便直起身往膳桌走去。
沈瑜瞪着他洁白的颈子,哼了一声,自己爬起来去到膳桌用晚膳。
今日晚膳前,她特意吩咐丫鬟去跟膳房说了,把昨天晚上的鹿肉再做一盘来。
现在,她看着正中那盘色香味和昨日一样的鹿肉,端到崔昀野右手边,甜甜的说道:“昀哥哥,我特意吩咐膳房做的,你喜欢吃就多吃一点!”
崔昀野动筷的右手一顿,左手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爷今日不喜鹿肉,你自个儿吃就好。”
沈瑜努嘴不信,夹起一块炙鹿肉递到他嘴边:“昀哥哥吃!”
崔昀野冷眼瞥她,见她倔的跟头驴似的,张口咬下这块鹿肉,颇有些气怒的嚼着。
沈瑜自己也夹了块鹿肉吃,仔细去品昀哥哥喜欢的食物。
越品越喜欢吃,于是一顿饭,给昀哥哥夹了小半盘,自己也吃了不少。
“吃饱了么?”
沈瑜正喝清茶润口,闻言心情颇好的道了声吃饱了。
崔昀野意味不明的笑了声,吩咐丫鬟备水沐浴。
沈瑜乐呵的嘴角一滞,而后慢慢闭上了嘴巴。
仿若偷笑一般,她又倒了一杯茶,低头不停的嘬着。
崔昀野冷眼扫她,起身去到里间。
没过多久,里间就传出水声。
沈瑜这回没去看人洗澡,而是非常有耐心的等着人出来。
昨天晚上才吃了个饱,没想到今天晚上还有。
笑眼眯眯的看着崔昀野去到卧房,她马上去到里间。
在一堆沐浴香露中,她挑了一瓶桃花露。
味道清新香甜,非常适合她。
沐浴的时间有些长,她仔细的将自己洗的干净香香的。
出来后,她直奔卧房而去。
见崔昀野靠着床头,手中还拿着本书在看。
她慢慢的爬到床里侧,把被子拉到下巴处,然后就闭上眼睛。
崔昀野见她睡下了,语气平常的唤来丫鬟熄灯。
沈瑜错愕的睁眼去看他。
崔昀野神色坦然的对上她的视线,而后就将手里的书放到床头矮桌上,躺下了。
丫鬟很快便进来放下床帐,又熄灭了屋里所有的灯火。
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让床帐里的沈瑜能看清身边人的俊美侧脸。
她忍了一会儿,喏喏的问道:“昀哥哥,这么早,你就要睡了吗?”
崔昀野未睁眼,只语气慵懒的道:“爷看你已经睡下了,想着明日还要早起,便一起睡了,怎的了?”
沈瑜咬唇,心里憋屈的不行。
尤其是看他真的一副很困的样子。
怎么会有人这么坏?故意误导她,看她笑话。
昨天已经做过了,她怎么好意思再开口要?
今日连他洗澡都没看到。
她委屈的哼唧一声,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人也往下挪了点。
一会儿后,侧过身的崔昀野拉下她的被子,瞧着她委屈的小模样,呵笑了一声,柔声问道:“阿奴怎生气了?可是爷没抱着你,所以睡不着?”
说罢,他伸手将人抱进怀里,轻抚了几下后背,而后就归于平静,像是真的只是在哄人睡觉。
安静的床帐里,沈瑜靠着他的胸膛,忍不住嗅闻他身上的雄麝香气,像是小猫觅食般,脑袋动来动去。
她蹭了蹭昀哥哥的胸口,真的好喜欢,好想要…
…………
翌日一大早,沈瑜就先醒了。
因为一晚上都在馋着昀哥哥,所以直到睡着,都还一直抱着人不撒手。
她动作轻缓的抬起头看昀哥哥,猛然想起昨晚忘了跟他说,自己要跟去安南了。
崔昀野睁开眼眸,眼神很快清明。缓了一会儿后,将怀里人推开,准备下床。
“昀哥哥,带我去安南吧!我想去!”
崔昀野刚坐起身,沈瑜就抱住他的腰,撒娇的道:“求求昀哥哥,带我一起去吧!我保证不给你添乱。”
“而且,万一安南女帝是我朋友,我还能当说客呢!”
崔昀野声音懒懒的:“阿奴,不能带你去。打仗是件很辛苦的事儿,把你带上,我怕一个不顺气,就把你绑去祭旗了。”
沈瑜顿住,从他怀里抬起头,气弱的道:“不可能…”
崔昀野笑了笑,伸手拍着她的脸:“战场上若久攻不下,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怕了?怕就好好待着,等爷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