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送爽时,双痕台的樱树叶已染成浅黄,而山道旁的枫树却红得似火,一片片枫叶如燃烧的火焰,将整条山路铺成了通往落日的红毯。阿远提着个锡酒壶走来,壶身裹着橘色的绒布,里面是怀表爷爷新酿的桂花酒,还加了几颗晒干的红枣,酒香混着桂香,未到台地便先与枫红缠在一起——这是赴“秋枫红透时,再品桂香”之约的醇酿。
虹吻石旁的柳树叶子已开始飘落,去年系在柳树上的荷叶笺虽有些褪色,但“秋枫红透时,再品桂香”的字迹依旧清晰,与漫山的枫红相映,像把夏日的约定浸在了秋的醇香里。台地中央的石桌上,早已摆好了苏念提前送来的桂花糕,粉白的糕体上撒着金黄的桂花,甜香与酒香交织,引得几只麻雀落在桌角,叽叽喳喳地啄食着掉落的糕屑。
“阿远哥哥!我们带了新摘的山楂!”妞妞的笑声从山道传来,她手里举着个竹篮,里面装满了鲜红的山楂,旁边的弟弟怀里抱着个布包,里面是刚做的枫叶书签,“沈知哥哥说,用枫叶书签夹在信里,明年打开还能闻到秋的味道呢!”苏念走在后面,花信手记的封面换了橙红色的锦缎,翻开一页,是清晨画的枫红秋霜,旁边新添的字迹带着醇香:“枫红桂香溢,如约品秋意。”
沈知推着木车跟在最后,车栏里放着个紫砂茶壶,里面泡着刚采的菊花茶,还有几碟精致的蜜饯,“今年的菊花格外香,配桂花酒最是解腻。”怀表爷爷手里拎着个竹编小筐,里面装着去年的荷叶笺和秋日的枫叶笺,“把四季的约定都带着,风里才会藏着时光的味道。”
众人刚在石桌旁坐下,就听见远处传来阵阵雁鸣,“嘎——嘎——”的声音划破天际,与秋风交织在一起,成了秋日里最动听的乐章。苏念突然指着西边惊呼:“快看落日!”秋日的夕阳格外醇厚,金红的霞光漫过枫树林,将枫叶染成了金红色,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落日点燃。微风拂过,枫叶轻轻飘落,有的落在虹吻石上,与暗红的石痕相映,像落日洒下的细碎吻痕;有的落在众人肩头,带着淡淡的桂香,与菊花茶的清甜缠在一起。
阿远笑着打开锡酒壶,桂花酒的香气漫开,他倒些在陶碗里,先洒几滴在虹吻石上:“去年夏日听蝉,今年秋日品桂,咱们的约定,总在时光里准时赴约。”妞妞捧着碗桂花酒,边喝边说:“要是能把落日的颜色画下来,夹在枫叶书签里,就像把整个秋天都藏起来了!”
“该写新约定了!”怀表爷爷拿出今年的枫叶笺,分给众人。妞妞画了山楂与桂花糕,弟弟画了枫叶与雁群,苏念则画了落日、枫红与虹吻石,阿远望着漫天霞光,在笺上写下:“冬雪纷飞时,再温旧酿。”他们把枫叶笺系在枫树枝上,风一吹,笺纸与枫叶一起晃动,像一串串承载着秋日记忆的风铃。
沈知倒了菊花茶递给阿远,两人看着夕阳渐渐沉进山后,霞光将枫树林染成一片暖红。妞妞和弟弟在枫树下追逐嬉戏,笑声与雁鸣、风声交织在一起,成了秋日里最温馨的画面。怀表爷爷坐在石凳上,轻轻摇着蒲扇,嘴里哼着旧时的歌谣,歌声与风声、笑声交织在一起,成了秋日里最动听的旋律。
暮色渐浓时,众人起身下山,阿远回头望,只见枫树枝上的枫叶笺在晚风里轻摆,虹吻石在暮色中泛着温润的光,落日的最后一缕霞光落在石面上,像一个温柔的拥抱。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枫叶书签,心里暖融融的——春樱映日,夏荷听蝉,秋枫品桂,冬雪温酒,他们的约定,在四季轮回里不断延续,成了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