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仙居里人声鼎沸,正是饭点。
跑堂的一眼认出了何雨柱,热情地往里让:“何师傅!您可有日子没来了!快里边请!雅间给您留着呢!”
赵金川闻声也从后厨探出头,胖乎乎的脸上满是笑意:“柱子来啦?哟,小凤、雨水也来了?这位是……许家大小子?穿工装了?转正了?行啊!”
“赵叔好!”许小凤和雨水乖巧地叫人。
“赵叔!”许大茂挺着胸脯,把工装上的徽章拍得啪啪响,生怕赵金川看不见。
“赵叔,今儿个双喜临门!”
何雨柱笑着把许小凤的录取通知书和许大茂转正的事儿简单说了,“您看着给安排几个菜?灶上方便的话,我搭把手?”
“双喜临门?好!好!该好好庆祝!”
赵金川一听更高兴了,大手一挥,“菜的事儿包我身上!你今儿是客,坐着!尝尝我的手艺退步没!”
他不由分说地把何雨柱按在雅间主位,又风风火火地钻回后厨张罗去了。
很快,几盘凉菜先上了桌:晶莹剔透的水晶肴肉,酱香浓郁的酱牛肉,清爽脆嫩的拌三丝,还有一碟炸得金黄油亮的椒盐花生米。
许大茂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酱牛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嗯!赵叔这手艺,地道!比傻柱你……呃,比厂里大锅菜强多了!”他差点又说秃噜嘴,赶紧找补。
何雨柱懒得理他,给雨水和许小凤各夹了一块肴肉:“尝尝这个,赵叔的拿手,入口即化。”
热菜很快流水般上来:葱烧海参油亮喷香,九转大肠肥而不腻,软炸里脊金黄酥脆,最后是一大盆热气腾腾、奶白浓香的砂锅鱼头豆腐汤。
“嚯!赵叔这是下血本了啊!”
许大茂看得眼睛都直了,筷子就没停过,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
许小凤也吃得小脸放光,她平时哪有机会吃这么丰盛。
雨水更是吃得眉开眼笑,还不忘给许小凤夹菜:“小凤姐,你吃这个里脊,炸得可酥了!”
气氛热烈起来。
何雨柱端起手边的北冰洋汽水:“来,咱们以水代酒,第一杯,祝贺小凤考上高中!给咱们胡同争光!以后就是知识青年了!”
他特意加重了“知识青年”几个字。
“谢谢柱子哥!谢谢大家!”
许小凤激动地站起来,小脸通红,仰头喝了一大口汽水,冰凉的汽泡刺激得她眯起了眼,笑容却无比灿烂。
“第二杯,”何雨柱又举杯,看向许大茂,语气带着调侃但更多是真诚,“祝贺许大放映员同志,光荣转正!以后厂里放电影,可记得给咱们留个好位置!”
“哈哈!好说好说!包在我身上!”
许大茂得意地一饮而尽,拍着胸脯,新工装上的扣子都绷紧了。
何雨柱的祝贺,尤其是“光荣转正”几个字,让他心里舒坦极了,看何雨柱也觉得顺眼了许多,那点技术标兵带来的酸溜溜也暂时抛到了脑后。
几杯汽水下肚,雅间里的气氛更加融洽。
许大茂开始眉飞色舞地讲他跟着他爹许富贵下乡放电影的新奇见闻,怎么调试那台笨重的放映机,怎么在打谷场上拉幕布,老乡们怎么看得如痴如醉。
许小凤和雨水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惊叹。
何雨柱微笑着听着,偶尔插一两句。
看着许小凤因为考上高中而焕发的光彩,看着许大茂此刻虽得意却还算正常的模样,看着雨水无忧无虑的笑脸,再想想自家窗台上那株生机勃勃、挂满红果的酸枣苗,一种踏实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一世,妹妹雨水健康开朗,摆脱了原剧的阴霾;
许小凤有机会读书,也许能走出不同的路;
连许大茂这小子,眼下也走在正道上,没像原剧那样早早被扭曲。
这顿饭,吃的不仅是庆祝,更像是在无声地确认某种改变的轨迹。
“傻柱,”许大茂讲得口干舌燥,灌了口汽水,难得地用稍微正经点的语气说,“我爹……让我带个话。”
何雨柱抬眼看他。
“他说……”许大茂似乎有点不习惯传达这种话,别扭地转着汽水瓶:
“以前易中海和聋老太太那些事儿……是他们老辈人糊涂。你……你是个有本事、讲道理的。以后雨水在学校,还有小凤,互相多照应点。一个院儿住着,远亲不如近邻。”
这话出乎何雨柱意料。
许富贵那个老狐狸,精于算计,能让他说出“讲道理”的评价,还主动递出“邻里互助”的橄榄枝,看来上次全院大会他用法律和事实划清界限的举动,确实震慑了一些人,也改变了一些看法。
“许叔客气了。”
何雨柱点点头,语气平和,“雨水和小凤是好朋友,互相照应是应该的。邻里之间,本就应该互帮互助,但前提是明明白白,你情我愿。许叔能这么想,挺好。”
他再次举杯,“来,为‘远亲不如近邻’,也为我们四个,都走在自己的路上,干一杯!”
“干杯!”
“干杯!”
四个玻璃瓶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北冰洋橙色的液体晃动着,映着几张年轻而充满希望的脸。
窗外,华灯初上,胡同里传来纳凉人的谈笑声。
聚仙居的饭菜香气混合着市井的烟火气,弥漫在夏夜的空气里。
四合院笼罩在沉沉的夜色中。
易中海家那扇窗户依旧黑着,像一只沉默而阴郁的眼睛。
刘海中家的灯亮着,隐约传出他教训儿子刘光天“要学技术”的官腔。
贾家窗户里,棒梗的哭闹声和贾张氏的咒骂声隐约可闻。
而在这一方小小的雅间里,属于何雨柱、雨水、许大茂、许小凤的庆祝还在继续。
笑声、碰杯声、对未来带着憧憬的交谈声,穿透了油腻的窗纸,在夏夜微醺的空气里,悄悄汇成一股名为“希望”的暖流,无声地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