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把辛灵变成的娃娃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用裙摆擦去娃娃裙角的灰尘。指尖触到那冰凉的布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至少现在不用在黑洞里挣扎了。
“罗丽，这里是哪儿啊？”她抬头望向四周，成片的花海望不到边际，粉的、紫的、蓝的花瓣在风里轻摇，连空气都带着甜香，和黑洞里的死寂截然不同。
罗丽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将刚才在黑洞里翻涌的烦躁压了下去。她瞥了眼王默怀里的辛灵，声音平静了些：“这里是花海潮的边缘，灵公主的领地。”顿了顿，她补充道，“或许灵公主有办法救店长。”
王默却下意识地皱起眉，眼里带着明显的质疑：“真的可以吗？可是颜爵先生说过，店长姐姐的元神已经消散了……”
罗丽的眉峰瞬间蹙起，心里涌上一丝难以察觉的厌烦。这人怎么总是抓不住重点？她又没说一定能成，不过是提个可能罢了。但她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主人，我们先进去问问灵公主再说，总比站在这里等死强。”
王默这才点头，她确实没别的办法了。
两人沿着花径往里走，越靠近宫殿，空气中的生命气息就越浓郁，连脚下的草叶都带着晶莹的露珠。灵公主早已在殿前的石凳上等候，见她们来了，温和地抬了抬手：“你们的来意，我大概能猜到。”
罗丽上前一步，语气带着恳切：“灵公主，求您救救辛灵店长吧。”
灵公主轻轻摇头，指尖拂过石桌上的花瓣：“我复活生灵，必须要有等价的能量交换。辛灵是大仙子，想要重塑她的元神，需要的能量可不是小数目。”
王默惊讶地睁大眼睛：“什么能量？您不是生命之母吗？”在她看来，灵公主既然能掌控生命，救个人应该不难。
这话一出，连罗丽都忍不住蹙紧了眉。灵公主无奈地叹了口气：“生命在世间自有定数。我能赋予生机，却不能凭空创造能量，必须汲取同等的生命灵气作为交换，这是法则。”
“这是灵犀阁仙子都知道的规矩。”灵公主看向王默，眼神里带着一丝诧异，“你们来找我，我还以为已经准备好了。”见王默一脸茫然，她只好明说，“如果没有等价的能量，我也爱莫能助。”
王默感觉到罗丽的情绪似乎又沉了沉，心里一动，忽然抬起头，脸上露出一副决绝的表情：“用我的吧！”
灵公主和罗丽都愣住了。
王默迎着她们的目光，语气带着刻意营造的坚定：“辛灵仙子为了守护人类世界拼尽全力，我愿意用我的生命交换她的！”她说完，紧紧盯着灵公主，心里却在祈祷——千万别答应，千万别答应。
灵公主沉默了片刻，眼底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只是轻轻叹气：“如果人类都有你这样的感恩之心，或许很多事都会不一样。辛灵，倒也不枉你如此维护人类。”她看向王默的眼神柔和了些，“可惜，还是不行。”
“仙子的生命能量，只能用同等仙力的生命来换。你是人类，就算汲取你所有的生命力量，也远远不够。”
罗丽看着王默，恍惚间像是看到了最初那个单纯的女孩，心里的烦躁淡了些，开口道：“那用我的吧。”
“你的灵力也不够。”灵公主摇头，“你受了诅咒，如今只是娃娃形态，灵力微薄。辛灵虽然变成了娃娃，元神本质还是大仙子，你的力量对她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她顿了顿，补充道，“至少需要拥有千年之力的大仙子，才能提供足够的能量。”
罗丽低下头，声音有些发闷：“大仙子屈指可数，我们又怎么能要求他们献出自己的生命呢？”
“也不一定是献出生命。”灵公主纠正道，“汲取生命灵力不代表要耗尽自身，也可以由多位仙子分担，每人承担一部分，这样对彼此的损伤都能降到最低。”
王默听得越发迷茫：“可我们认识的大仙子不多，还有谁能帮我们呢？”
灵公主抬手，指尖溢出一缕绿色的光，轻轻落在辛灵的娃娃身上。原本有些黯淡的布料瞬间恢复了光泽，连裙摆上的花纹都清晰了些。“我先用生命灵息护住她的身形，暂时不会再消散。”她将娃娃递回给王默，“生命循环守恒，平衡不可打破。等你们找到了愿意奉献灵力的千年大仙子，再来找我吧。”
她看了看王默，又看了看罗丽：“现在人类世界被冰雪覆盖，不适合你们待着，暂时就在花海潮住下吧。”
王默想起冰公主降下的冰雪暴，心里一紧：“可是魔法雪虽然能让大自然复苏，那些善良的人类还是会受伤……我们知道灵犀阁的仙子不能轻易出手，可仙境里，还有谁能对抗冰公主呢？”
灵公主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她记得和文茜的约定，绝不能把火领主的事说出去——那位火之主宰性情暴戾，若是被王默她们请去，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可就在这时，她的脑海突然变得混沌，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着，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冰公主的力量源于极寒，能克制她的，只有火领主。他在火沙漠，你们去找他吧。”
话音刚落，不等王默和罗丽反应，灵公主的指尖已经凝聚出一道绿光，猛地将两人推了出去。
“灵公主？”王默惊叫着，身体已经腾空，和罗丽一起被一股力量包裹着，朝着远方飞去。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天际，灵公主才猛地回过神，脸色苍白得吓人，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她刚才……完全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是tA吗？那个存在于天道空间的意识？
花海潮的风还在吹，花瓣落在她颤抖的手背上，却带不来一丝暖意。灵公主望着王默消失的方向，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把她们推向火领主，到底是对是错？而那个操控她的意识，又想借着这件事，达到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