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发展就如飓风过境,不只谢氏与李锦荣婆媳俩见识了长公主还能更癫狂,就是京都的人们也被密集的瓜给撑了个够呛。
长公主离开国公府不到两个时辰,便有下人来禀报,说京都都是各种流言;沈府被灭门的震惊还未曾令人们的猎奇心下去,便又传出吏部尚书继夫人原来是个奸生子,就连他们的长女,京都第一才女李诗安也是奸生子的奸生子!
不用猜测,这两个流言必然都是长公主散布出去的;且看流言已蔓延整个京都,便知长公主是花了不少银子的。
谢氏目瞪口呆:“长公主这是不给沈明珠母子几个留一点活路啊!”
反倒是李锦荣猜测到了真相:“娘也说了,长公主曾是大月朝的天之骄女,那般骄横跋扈之人。”
这般品行,却对一人专情,本就极为难得;不料却被背叛了个彻底,甚至还调换了亲生女儿;那鸠占鹊巢又享受了所有好处的沈明珠,长公主能放过才怪。
谢氏慨叹:“虽说是她们咎由自取,但长公主如此所为,简直是钝刀子磨人,沈明珠母子几个还如何出来见人。”
桃花眸眨啊眨,李锦荣好笑:“娘还有心思担忧沈明珠呢,此时你更该操心的是世子!”
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了李诗安的身世,奸生子之名她是摘不下来了;曾经选好的备胎定然也看不上她如今的身世,更不会娶她;或者不嫁人,或是成为最见不得光的外室,只有这两条路可供李诗安选择。
如此,她只能紧紧抓住苏霆。
也只有苏霆这个蠢货,如今被李诗安彻底拿捏,再有国公府的地位,大抵还愿将李诗安纳入府中;原本如囊中之物的世子妃之位就别想了,但能成为世子侧夫人,也是李诗安如今的救命稻草。
谢氏抚额,再次头疼起来:“对啊,我竟忘了家里还有一个蠢货。”
转而吩咐嬷嬷给管家传话,令府内所有人看好门庭,决不允许李诗安的任何信息传进来;伺候苏霆的所有小厮,更是被下了禁足令,最近绝不允出府。
传令之后,谢氏还是没忍住吐槽:“我与国公爷都算得睿智,怎就生出了阿霆这般的蠢货,竟是连李诗安那点子小心机都看不明白。”
这话李锦荣没法接,谢氏可以吐槽苏霆,她却不能真的在婆母面前诋毁她的儿子;她也没法告知谢氏,苏霆见了李诗安就失智,也与剧情设定有关,谁叫他就是李诗安的男主呢。
头疼的谢氏也没指望儿媳接话,她如今看的很明白,儿媳心中再无阿霆,自然也不关心他的事,只能她这个做娘的操碎了心;至少不能真的把李诗安纳入府中,不然定国公府就是京都的下一个笑话。
李锦荣也很识时务告退,去了苏湛的院子;与其在意这些乱七八糟之事,还不如逗小孩儿得趣。
正如谢氏所言,沈明珠此刻的处境就如被在油锅里煎;长公主离开之后,她先是愣神了一阵子;很快便反应过来,如今沈府出事,她作为孙女应该回去看看,至少要在人前露面,如此才能避免人们议论她无情。
却被李默然拦下,此等关头,怎还能沾惹沈府之事。
还是李诗安提醒:“娘还操心沈府做什么,当务之急,我们该先去首辅府,与祖父祖母解释清楚。”
方才长公主已令人去首辅府传话,李诗安也清楚祖父的性子;若此时还不去解释求情,只怕最多半日,娘亲便能收到祖父代写的休书,那才是无法挽回。
方才长公主那般气怒,只怕她所言杀了驸马与柳氏都是实情;长公主府是再也指望不上,若再没了首辅府这个靠山,她们还不知会如何。
如梦初醒,沈明珠泪水涟涟看着李默然:“夫君,首辅府态度如何,全在夫君了。”
李默然更想哭,心爱之人忽然成了奸生子,还是那等恶心谋算之下的奸生子,他都能想到京都之人会如何嘲笑;这还是次要,朝堂上那些对头们,怕是抓住这个把柄要尽情奚落他。
且首辅府才分家,沈明珠所有嫁妆又被长公主搬走,如今的尚书府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三个孩子都未曾嫁娶,只要想想日后的开支,李默然就想哭。
罢了,到底情意几十年,总要护着她们母子;且李默然也有私心,趁着此时在爹娘面前卖惨,说不得还能从爹娘手中得到些产业,怎么说他都是嫡长子。
一家子慌慌张张去了首辅府,方踏入府门,便听到下人说老夫人才被气晕,已经派人去宫里给老爷子传信与请御医过府;既然大爷回来了,他们也有了主心骨。
互相看看,一家子暂时松了口气;看来老爷子还不曾得知消息,若是如此,先哄好老夫人,还能为他们在老爷子面前说话求情;沈明珠又低声叮嘱双胞胎兄弟几句,老夫人最疼爱便是这两个孩子,少不得令他们等下哭一场。
好不容易等老夫人悠悠醒转,还不等李默然说话,老夫人就抖着手指向沈明珠,断断续续含混不清叫她滚出去;双胞胎当即便哀哀哭泣,李默然也上前软声求情。
说的也无非是曾对长公主的说辞,沈明珠并不知驸马调换孩子之事,她也是无辜的,怎能责怪在她身上;还求娘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宽待沈明珠。
还不待老夫人气怒,便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冷哼:“你个畜生还好意思哄骗你娘,如今京都所有人都知晓了,沈明珠早便清楚她就是个奸生子!”
正是被请回府的首辅老爷子,只见他满面怒色,眼中都是对这一家子的厌弃。
“那可是长公主,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生怕老夫不知情,长公主特意派人当着一众官员的面对老夫禀报此事,老夫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只要想想当时那些官员的眼神,老爷子就恨不能掐死这个逆子。
嫌恶扫过沈明珠母女两个,语调鄙薄:“当初老夫就说此女心术不正,与有妇之夫勾搭便罢了,勾引的还是亲姐夫,真正恶心至极,你偏要当个宝。”
不只她自己不要脸,还教唆他的孙女也学着不要脸勾引姐夫。
如今好了,首辅府成了全天下的笑话;他们大房不在意脸皮,可二房与三房的孩子们还不曾说亲;闹出此等笑话,孩子们日后还如何说亲?
“不必多言,阿默你现在就写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