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个小时后。
金花和银树抱着新到手的“清心丹”,一个蹲在屋顶抽闷烟,一个坐在院子里戳蟾蜍,虽然眼神还在互相剜刀子,但至少没再扯着嗓子对骂。
姜润月满意地点点头,深藏功与名(主要是公款报销的功)。
【24小时清净续费成功,旅游模式·启动!】
她脚底抹油,溜得比中了“神行符”还快,直奔寨尾岩哥的烤竹虫摊子。
公款在手,天下我有,这次直接包圆了岩哥刚串好的二十串肥竹虫!
“岩哥,老规矩、多撒辣!”
姜润月扫码付款(动作潇洒),顺手把终端怼到滋滋冒油的竹虫前拍了张特写,上传报销系统。
“蛊毒抗性持续性压力测试·样本批次02(高强度)。测试人:姜润月(S)。测试状态:主动摄入高剂量虫蛊蛋白(20串),实时监测灵力波动稳定性。申请经费:400元。备注:为特调处外勤高原\/虫域作战口粮改良提供数据支撑。”
提交秒批!
她拎着油纸包,边走边啃,酥脆咸香在嘴里炸开,幸福感直冲天灵盖。
青铜匣子在腰包里“滋啦”作响,意念账单疯狂刷新。
“支出:烤竹虫x20 = 400元(已报销)”
“主人愉悦度+85%!建议追加‘心理抗压补贴’(每分钟5积分)…”
姜润月用意念把匣子按回去:“闭嘴!王总监!再吵扣你折旧费!”
她晃悠到风雨桥头,找了个树荫下的石墩坐下,对着潺潺溪水和层层梯田,慢悠悠消灭战利品。
帝姬在玉佩里躁动不安。
“姜卿!此虫…此虫尸骸堆积如山、腥气冲天!汝竟面不改色?快……快用净尘咒清理玉佩周边!”
姜润月反手弹了下玉佩:“赵灵素,我这叫田野调查,再吵下次带你去吃油炸蜈蚣。”
帝姬:“……”(意念传来一阵干呕的波动)
二十串竹虫下肚,姜润月满足地打了个带着辣椒粉味儿的嗝。
阳光暖融融的,山风轻拂,远处传来苗家阿妹清亮的山歌声。
没有师姐的冰山脸,没有奇葩任务,只有公款报销的美食和美景…
这才是生活啊!
社畜的终极梦想!
然而梦想这玩意儿,在姜润月这儿,保质期向来比超市临期酸奶还短。
就在她眯着眼,琢磨着下一站是去喝野生菌鸡汤还是尝五色糯米饭时——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地面轻微的震颤,从寨子后山方向传来!
声音不大,但那股阴冷、粘稠、带着浓郁血腥和硫磺混合的邪异气息,却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漫过整个寨子!
原本喧闹的寨子骤然一静!
鸟雀惊飞!
连溪水声都仿佛被掐住了脖子!
姜润月猛地睁开眼,瞳孔里雷光一闪而逝,嘴里叼着的半根竹虫签子,都“咔嚓”一声被她咬断!
【艹……什么玩意儿?火锅底料炸了?不对,这味儿…血神教?】
她对这股子如同陈年血垢,混合着腐烂内脏的邪气太熟悉了!
跟血神教那帮孙子一个路数!
但更浓、更邪性,还夹杂着一股…霸道的麻辣火锅牛油味?
玉佩里的帝姬也瞬间炸毛:“姜卿…姜卿,邪秽,大凶之兆、血气冲天!还有…花椒?八角?”
姜润月:“……” 【血神教的崽子们涮火锅把锅底炼成邪阵了?】
她霍然起身,也顾不上什么糯米饭了,身形如电,朝着邪气爆发的方向疾掠而去,几个起落就穿过寨子冲向后山密林。
越靠近,那股邪异气息越浓!
血腥味混合着刺鼻的硫磺味,还有一股诡异的、勾人食欲的麻辣鲜香…几种截然不同的味道搅和在一起,熏得人头晕眼花!
密林深处,一片被强行开辟出的空地上,赫然立着一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火锅店?
木质结构的仿古建筑,挂着红灯笼,门口还立着个招牌:“薛记秘制·麻辣血旺火锅(苗疆旗舰店)”。
里面坐满了“食客”——
一个个眼神呆滞、动作僵硬、面色却异常红润(像是被热气熏的)的苗民和游客!
他们机械地涮着红汤锅里翻滚的…暗红色、不断蠕动的…不明肉块?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甜香气!
火锅店中央,一个巨大的、由森森白骨垒砌而成的祭坛正在运转!
祭坛核心,一口沸腾的、翻滚着粘稠血浆和猩红辣椒油的巨型鸳鸯锅(一半“麻辣血旺”,一半“菌菇清汤”?),正散发着浓郁的血光和邪气!
锅底燃烧的也不是炭火,而是一种幽绿色的诡异火焰!
一个穿着骚包紫色绸缎长衫、腰间却系着油腻围裙、手里还拎着把滴血牛刀的中年胖子,正站在祭坛上,对着那口血锅手舞足蹈,嘴里念念有词。
“血神在上,信徒薛韬以千人之血、万灵之怨,辅以苗疆秘制麻辣底料,熬炼‘血饕盛宴’,恭请吾主…呃?”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工装裤、戴着宽檐遮阳帽、嘴角还沾着点辣椒粉的女人,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店门口,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冻土。
“特调处的狗?”薛韬绿豆小眼一瞪,认出姜润月风衣内袋,那点微凸的S徽章轮廓,脸上横肉一抖,随即露出狰狞狂笑。
“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正好拿你这位S级狩魔人的心头热血,给老子这锅‘血神赐福鸳鸯锅’提提鲜!”
祭物境中期,有点嚣张的实力。
他手中滴血牛刀猛地指向姜润月:“小的们,加餐了!给老子拿下她,要活的!心肝脾肺肾…老子亲自下锅涮!”
呼啦!
店里那些原本呆滞的“食客”瞬间暴动!
一个个眼冒红光,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抓起手边的板凳、火锅勺、甚至滚烫的汤锅,如同潮水般扑向姜润月!
他们身上爆发出远超常人的力量和速度,皮肤下隐隐有血色纹路蠕动!
“啧…麻烦。”
姜润月啧了一声不退反进,身影如鬼魅般在扑来的食客中穿梭!
她没有动用雷法,怕伤及无辜(这些食客明显被邪术控制了),只是凭借《紫霄御劫仙经》淬炼出的强悍肉身和精妙步法,拳脚如风!
砰!砰!砰!
一个肘击撞飞抡板凳的!
侧身躲过泼来的滚烫红汤,反手一掌切在对方脖颈!
抬腿踹飞扑来的,顺势夺下他手里的火锅漏勺,当短棍使,敲晕另一个!
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如同虎入羊群!
所过之处,“食客”们如同割麦子般倒下,但数量实在太多了!
倒下的很快又被后面涌上的踩过,继续扑来,更麻烦的是,祭坛上那口血锅散发的邪气越来越浓,不断侵蚀着这些人的神智,让他们更加狂暴!
“哈哈哈……没用的!”
薛韬在祭坛上狂笑,挥舞着牛刀:“血神赐福、不死不休,累也累死你!等老子血祭完成…嗯?”
他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姜润月停下了。
她站在一堆暂时被清空的“食客”中间,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慢条斯理地摘下了那顶竹子编的宽檐遮阳帽,随手丢在地上。
接着,她抬起右手手腕。
那里,一个不起眼的、如同运动手环般的银色金属环(霹雳小子2.0升级版),正闪烁着危险而内敛的银白光芒。
“本来想公费旅游,不惹麻烦的……”
姜润月叹了口气,声音不大,却如同冰锥般清晰地穿透了喧嚣的嘶吼。
“你们这群乐色,为啥就不能识相点,躲着我走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
她拇指在金属环侧面某个隐蔽的、形似星辰轨迹的符文上,狠狠一按!
嗡——!!!
一道刺目欲盲的雷光柱,从她手腕的金属环中狂暴迸发,瞬间将整个人吞没!
光柱之中,无数细密的、流淌着液态金属光泽的银白甲片,缭绕着密密麻麻、如同微型雷蛇般的细碎电光,如同拥有生命般,沿着她的手臂、躯干、双腿飞速蔓延、覆盖、咬合!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与变形声密集响起,如同无数精密齿轮在高速咬合!
不到一秒!
光柱骤然消散!
原地一个通体银白、线条凌厉如刀锋、周身环绕着雷蛇的身影傲然矗立!
银甲表面流淌着冷冽的光泽,关节处能量核心闪烁着幽蓝光芒,背后一对由纯粹雷电能量构成的翼刃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
此刻的姜润月,身披实体化的雷霆武装,宛若自九天雷池降临的神将,眉眼间尽是睥睨与冷冽的锋芒!
系统奖励的霹雳小子2.0升级版,在经历了连续几次迭代之后,终于褪去了能量体的虚幻,展现出金属与雷霆完美融合的实体威能!
整个喧嚣的火锅店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死寂一片!
祭坛上的薛韬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绿豆小眼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骇然:“这…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法宝?机甲?不可能!”
他握着滴血牛刀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没什么不可能。”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从头盔下传出(战甲自带变声器,效果拔群)。
话音未落!
姜润月(战甲形态)动了!
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覆盖着银白甲胄的右手猛地抬起,五指张开,掌心并非直对薛韬,而是虚按向祭坛上方那片被邪气染红的空气!
“掌心雷!”
一道水桶粗细、凝练到近乎实质的雷光,如同咆哮的雷龙从掌心狂暴轰出!
所过之处,空气被电离出刺鼻的臭氧味,狂暴的雷霆之力带着湮灭一切邪祟的煌煌天威!
薛韬怪叫一声,反应也是极快!
手中那把滴血牛刀猛地插入祭坛,同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腰间悬挂的一块暗红色骨佩上!
嗡!
血光大盛!
只见那块骨佩瞬间膨胀,化作一面由无数扭曲人面骷髅组成的、散发着浓郁血煞之气的血玉骨盾,挡在雷光之前!
嗤啦——!!!
雷光狠狠撞在骨盾上!
刺耳的腐蚀声和能量湮灭的爆鸣炸响!
血玉骨盾剧烈颤抖,表面的人面骷髅发出凄厉哀嚎,瞬间被雷光净化了大半!
盾体上出现蛛网般的裂痕,但竟然…勉强挡住了?
“哈哈哈!老子的‘万魂骨盾’,岂是你…”薛韬肥胖的脸上刚露出狂喜,声音却陡然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姜润月抬起的右手并未收回!
她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一柄凭空出现在身侧的长枪!
枪长九尺,通体银白!
枪身缠绕着道道雷蛇,长达三尺的枪头之上,环绕着一团不断跳跃、压缩到极致的白金雷芒!
璀璨枪锋爆发出撕裂一切、破灭万法的锋锐气息!
本命法宝·白虎破劫枪!
“挡?”冰冷的电子音带着一丝不屑,“谁让你挡了?”
话音未落!
姜润月左臂肌肉猛地发力。
拧腰!旋身!
银白长枪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白色闪电,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刺在雷光轰击的同一位置——
那面已经布满裂痕的血玉骨盾中心!
噗嗤——!!!
凝聚了狂暴雷霆之力的枪尖,毫无阻碍地洞穿了摇摇欲坠的骨盾!
去势不减!
在薛韬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狠狠贯入他肥胖的胸膛,然后从他后背透出!
枪尖上跳跃的白金雷芒瞬间爆发!
轰!!!
薛韬连惨叫都没能发出,整个身体如同被充爆的气球,在刺目的白金雷光中轰然炸裂,血肉横飞!
连带着他身后那口巨大的“血饕盛宴”鸳鸯锅,也被狂暴的雷劲波及,炸成一滩腥臭的血水!
祭坛上的白骨在雷霆中寸寸断裂,随即化为齑粉!
秒杀!
整个火锅店一片死寂!
那些被控制的食客,随着薛韬的死亡和祭坛的崩溃,眼中的红光迅速褪去,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般软倒在地,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