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过老宅的院墙,陆时衍就抱着一摞崭新的练习册往车里搬。苏念跟在后面数着,忍不住打趣:“陆总,你这是要去青山村开书店吗?”
“昨天跟村长通电话,说孩子们最近在学算术,我特意让人买了最新的练习册。”陆时衍把练习册放好,又从后备箱拎出一个铁皮盒子,“还有这个,算盘!我小时候学算术就用这个,比计算器管用。”苏念凑过去一看,盒子里的算盘珠子锃亮,只是陆时衍拿算盘的姿势像握着件古董,手指都不敢用力。
三个小时后,越野车停在青山村小学的临时教室门口。孩子们看到他们,立刻像小麻雀似的围过来。小花抱着陆时衍的胳膊晃:“陆哥哥,你这次来要教我们什么呀?”陆时衍拍了拍铁皮盒子,故作神秘:“教你们一个‘算账神器’,学会了以后卖山里的野果都不会吃亏。”
临时教室是间闲置的土坯房,黑板用墨汁刷得发黑,桌椅歪歪扭扭。陆时衍把算盘放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同学们,今天我们学算术,就用这个——算盘。”他说着,伸手去拨算盘珠子,可手指太粗,一下把上下两排珠子都拨乱了,噼里啪啦响成一团。
孩子们笑得前仰后合,小花举着手喊:“陆哥哥,你把算盘弄疼啦!”陆时衍尴尬地咳了两声,拿出提前准备的教案——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算盘示意图,每个珠子旁边都标着数字。“看好了,上面一个珠子代表5,下面一个代表1。”他好不容易拨出一个“8”,刚要讲解,手一抖,珠子又滑了回去,变成了“3”。
苏念靠在门框上,拿出手机录像:“陆老师,你这算盘成精了吧?还会自己变数字。”陆时衍瞪了她一眼,重新拨珠子。这次倒是没出差错,可等他提问“5加3等于几”,自己对着算盘扒拉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等一下,我算算……应该是8?”
孩子们的笑声更大了,连趴在窗台上的老母鸡都跟着“咯咯”叫。村长路过教室,探头进来一看,忍不住笑:“陆总,你这算术还不如孩子们呢。”陆时衍脸一红,把教案往讲台上一拍:“实践出真知,我们来做个买卖游戏,我当买主,你们当卖家。”
他从包里掏出糖果当“钱”,小花抱着一捧野山楂当“商品”。“我买5颗山楂,一颗2块糖,一共要多少糖?”陆时衍刚说完,就见小花掰着手指算:“1颗2块,2颗4块……5颗10块!”说完,伸手就从他手里拿了10颗糖。陆时衍愣了愣,对着算盘扒拉半天,才点头:“对,是10块。”
轮到另一个小男孩卖核桃,3个核桃换4颗糖,问6个核桃能换多少。陆时衍这次抢在孩子前面算,手指在算盘上拨来拨去,嘴里还念叨:“3个4颗,6个就是……8颗?”小男孩立刻点头:“陆哥哥说得对!”苏念走过来,拿起一颗核桃:“那要是9个核桃呢?”
陆时衍的手指在算盘上停住了,眉头皱成一团。孩子们都盯着他,连老母鸡都伸长了脖子。过了半天,他才不确定地说:“12颗?”小花立刻拍手:“陆哥哥算对啦!”陆时衍松了口气,偷偷擦了擦额头的汗——刚才差点把自己绕进去。
游戏玩到一半,陆时衍发现有个叫小石头的男孩一直低着头,不参与互动。他走过去,看到小石头的练习册上画满了小方子,算术题一道都没做。“怎么不做题?”陆时衍蹲下来问。小石头抿着嘴:“我不会,我想妈妈了,妈妈在城里打工,说等我学会算账,就带我去城里。”
陆时衍心里一酸,拿起笔,手把手教小石头做题。“你看,这道题是3加2,就像你有3颗糖,姐姐再给你2颗,一共是5颗。”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糖果,放在小石头的手心里。小石头看着糖果,眼睛亮了起来,跟着陆时衍一起数:“1、2、3、4、5!”
苏念看着这一幕,悄悄拿出手机,拍下了陆时衍和小石头凑在一起做题的画面。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他们身上,温暖又安静。村长站在门口,抹了抹眼角:“陆总,你真是个好老师。这些孩子大多是留守儿童,很少有人这么耐心教他们。”
中午,陆时衍和孩子们一起在教室门口吃饭。村长媳妇送来一大锅玉米粥,还有炒土豆丝和腌萝卜。陆时衍端着碗,和孩子们围坐在一起,吃得津津有味。小花夹了一根土豆丝放进他碗里:“陆哥哥,你教我们算术,我给你吃最好吃的土豆丝。”陆时衍笑着说:“那你要好好学,以后帮村长爷爷算账。”
下午,陆时衍又教孩子们写自己的名字。他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地写“陆时衍”,孩子们跟着在练习册上写。有的孩子把“衍”字写得少了一点,有的把“时”字的日字旁写成了口字旁。陆时衍走过去,一个个纠正,手指上沾了不少墨汁,像只小花猫。
苏念看着他忙碌的样子,心里满是欣慰。她拿出相机,拍下了孩子们认真写字的模样,也拍下了陆时衍弯腰教孩子写字的背影。这些照片,或许会成为他们最珍贵的回忆。
傍晚,陆时衍和苏念要离开村子了。孩子们拉着他们的手,舍不得放开。小石头把自己画的小房子送给陆时衍:“陆哥哥,这是我画的家,以后你来看我,我带你去山上摘野果。”陆时衍接过画,摸了摸小石头的头:“好,陆哥哥一定来。”
车子驶出村子,陆时衍把小石头的画放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青山,心里满是不舍。苏念握住他的手:“别难过,我们下次可以多待几天,好好教孩子们算术。”陆时衍点点头:“下次来,我要带更多的练习册和算盘,还要教他们学英语。”
苏念笑着说:“陆老师,你可别到时候把英语单词念错了,被孩子们笑话。”陆时衍挑了挑眉:“放心,我已经让陈默买了小学英语课本,回去好好复习。”
车子一路往市区开去,陆时衍靠在座椅上,看着小石头的画,嘴角一直带着笑。他知道,这次青山村之行,不仅教会了孩子们算术,更让他明白了什么是责任和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