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江城警局拘留室。
漆黑如同坟墓。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拘留室里回荡!
“开门!我要见萧逸!”
秦峰攥着冰冷的铁栏杆,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外,喉咙里发出压抑的怒吼: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京兆尹秦雄的儿子!
你们敢这么关我,信不信我爸来了,你们这些为虎作伥的大头兵都不会有好下场!”
自从被押来江城的那一刻起,秦峰就没停止过叫嚣 。
可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天。
可回应他的,只有铁栏杆冰冷的触感和拘留室死一般的寂静。
就连一起被抓来的周杰都不知道被关在哪里去了。
仿佛整个警局就只有他一人。
二楼的监控室!
神奇“痊愈”的萧逸,正站在显示屏前,目光平静地看着画面里歇斯底里的秦峰。
“呵,京兆尹的公子?”
萧逸轻嗤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目光转向另一块显示屏。
上面显示的是另一间拘留室,周杰正蜷缩在角落里,头埋在膝盖上,浑身发抖,与秦峰的叫嚣形成鲜明对比。
他眸光微微一凝,侧头对一旁的周正吩咐道:“既然秦峰还有精力,那就先晾着。去把周杰提出来,我要见见他。”
“是!我这就去安排!”
周正沉声应道,转身离去。
……
“哐当!”
拘留室厚重的铁门被人用力的推开。
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周杰紧绷的神经上。
他猛地抬起头,原本埋在膝盖里的脸,瞬间暴露在走廊透进来的惨白灯光下。
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起皮,眸光里满是惊恐与茫然。
“周杰,出来!”
冰冷的声音传来,让周杰下意识眯了眯眼。
门口,两名士兵面无表情地站在那,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高大!
周杰的身体猛地一僵,从被抓上军车开始,他就一直活在恐惧里。
秦峰的叫嚣是外强中干,而他的恐惧,却是深入骨髓的。
被抓时,那一声枪响,让他至今心有余悸。
第一次,死亡的恐惧如此真切地笼罩着他。
他确定,如果不是秦峰及时停车,他俩现在恐怕就是两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我…… 我……”
周杰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像是要冒烟,原本想问 “要去哪里” 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士兵那冰冷的眼神,让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提问,只能服从。
左边的士兵见他迟迟不动,眉头微皱,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士兵的手指有力且冰冷,像是铁钳一样,掐得他胳膊生疼。
周杰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被动地跟着士兵起身。
长时间蜷缩在地上,他的双腿早已麻木,刚一站起来,就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士兵不耐烦地拽了他一把,让他站稳,然后推着他朝着门外走去。
走廊里的灯光惨白得刺眼,照得他眼睛生疼。
周杰只能眯起眼睛,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每走一步,他的腿都在发抖。
此情此景,让他下意识想起某些影片中的片段:
同样惨白的灯光,同样冰冷的墙壁,同样沉默的押送者,连空气里都弥漫着绝望的味道。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疯长的野草,瞬间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让他的恐惧彻底失控。
“不…… 不要…… 我不要被枪决!”
周杰倏忽失控地尖叫起来,身体剧烈挣扎,想要挣脱士兵的钳制:“我只是帮秦峰做事!我没参与刺杀萧逸!我不该被枪决的!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老实点!再闹就对你不客气了!”
右边的士兵厉声呵斥,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掐得周杰直吸冷气。
可已经被恐惧冲昏了头脑的周杰,根本听不进士兵的警告,只是一个劲地哭喊:
“我要见钱国峰!我要见我岳父!他是川省巡抚!他能救我!你们放我去找他!我不要被枪决!”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骤然响起,狠狠甩在周杰的左脸上。
士兵的力道极大,周杰被打得身体猛地向一侧偏过去,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嘴角也渗出了血丝。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哭喊戛然而止,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只剩下嗡嗡的耳鸣声在脑海里回荡。
“闭嘴!”
士兵眼中寒光一闪,冷喝道:
“软蛋,是萧逸少校要见你,不是要枪决你!
再敢胡言乱语,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萧…… 萧逸要见我?”
周杰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愣愣地重复着这句话。
刚才被死亡恐惧冲昏的头脑,被这一巴掌和 “萧逸要见他” 的消息强行拉回了几分理智。
萧逸要见他,那就证明自己还有可用的价值。
这个念头像一道光,瞬间穿透了周杰被恐惧笼罩的脑海。
他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大脑飞速权衡着……
“对…… 萧逸要见我,我还有用……”
周杰喃喃自语,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连脸颊上的疼痛都仿佛减轻了几分。
走廊里的脚步声再次在冰冷的墙壁间回荡。
很快,审讯室的门出现在眼前。
门牌上 “审讯室” 三个黑色的大字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周杰的心脏猛地一沉,脚步下意识地顿了顿,眸光里满是恐惧与犹豫。
“进去吧。”
左边的士兵推了他一把,周杰踉跄着走进审讯室。
“哐当!”
身后的门 “哐当” 一声被关上,将他与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
审讯室里空荡荡的。
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
墙壁上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的标语格外刺眼。
周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只能忐忑地等待着萧逸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