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乔鹏一问,你注意人家戴的那块表没?
王墨回道:“没有啊。”
乔鹏又说道:“你知道那块表多少钱吗?”
王墨试探性的回道:“一一两万?五五五万?”
“操,你呀,还是少了见识,那块表十五万啊。”
“啊?”王墨心说,十五万,这不是把父母留给他的那套房子带手腕上了吗?
那时候的王墨还理解不了,惊讶的合不上嘴了,完全超出他心里的价位,完全颠覆了他对名表这个领域的认知。
所以,当他听到陈秘戴的是十五万块钱的手表,就像他不理解两千块钱一条烟似的,叹道:“啊?啊啊,我知道了。”
乔鹏悠悠道:“有一次出去旅游的时候,你知道吗?他从头到脚,哪怕只是穿在脚上的那双袜子,也要八百多块呢,他仅仅只是秘书。他们每个人,平时穿成那样,其实都是刻意伪装自己,所以,不能仅凭衣着去评论一个人......”
乔鹏无形中又给王墨上了一课。今天的饭局都没喝酒。所以,王墨知道乔鹏今天说的话都发自肺腑,而且都经过了深思熟虑,正因为如此,他心里满是感激和感动。他知道,乔鹏将自己当成自己人了,要不然,哪怕对心知肚明的人,这番话也不会往外说。更何况王墨对官场上的那些事儿还不甚了解。
显然,乔鹏并没有要点到即止的意思,好像今天特别有说话的欲望:“小墨,有件事儿,你肯定更不知道了,其实,我跟陈秘书并不很熟......”
“啊,大哥,你你你不熟?怎么能找人办事儿?那那能人家肯办吗?”
“哈哈哈哈,我知道这么说你肯定不相信,但确确实实千真万确。实话告诉你吧,我认识的是他伺候的那位主子,我和那位有很多生意上的往来,太具体的东西我还没法告诉你。他的那位主子,在没有今天地位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认识了,是朋友了。那位主子能有今天的成就,其实也离不开我,我能有今天的财富,也离不开人家......当然,在其位谋其政。以他现在身份,再出来跟我们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不太合适,容易落下话柄,所以,陈秘书过来,只是作为我们中间的一个串联,我们今天所要传递的信息和诉求,他都要回去向他的主子汇报的,明白吧?真正办事儿的人,往往只需要点个头,陈秘书照办就是了......”
且不说王墨是不是一个聪明人,就是随便找个人也能听懂其中的意思,乔鹏交了底,他早在上头的大领导还是小领导时就结交上了,陈秘书过来吃饭就是代替上边的领导来接话的,也就是说已经答应乔鹏,给乔鹏的面子,愿意为乔鹏乔事,有什么事儿尽管跟小秘书说,回头会在自己办公室里再交办给小秘书......
王墨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只是脸上并没表现出来,他知道乔鹏应该还有话要说,如果这时候就表现出胸有成竹、自鸣得意的样子,很可能会引起乔鹏的反感,好像自己只是一个狗肚子装不了那二两油的那种人,有事知道找大哥,大哥帮你摆平了,你就乐乐和和的,摆不平你就露个大逼脸。那你还有什么潜质混社会啊,是不是?
所以,王墨除了频频点头淡淡露笑之外,没表现的有多开心。
果不其然,乔鹏又说道:“小墨,我不是说好听的。我跟他的领导的关系,除了陈秘书,没有几个人知道。平常的时候,我不会轻易的动用他的力量。今天要不是因为你那边的事,我恐怕还是不会和他联系......其实,这顿饭你来和不来意义都不大,但是,我还是让你来了,那是因为,我觉得你应该接触接触再往上一个层次的人了。当然不是说陈秘书。我只是想让你尽快习惯和官场的人打交道。至于你要见什么人,和什么人交朋友,我会替你安排撮合,至于你们之间处的怎么样,那就要看你自己如何去拓展了啊......”
其实,这就是点金石和点金术的区别。
两个人一路上的这段谈话,对于王墨来讲,绝对是改变命运的挚言,让他对混社会又有了新的认知。
可能是乔鹏怕自己说的太多,王墨一时之间还没法消化,这之后,他不再谈了,刚才还是一副传道授业解惑的画面,突然之间面沉似水,一声不吱了......
过了好一会儿,王墨抛出了一个疑问:“大哥,你说你和那位领导之间的纽带是陈秘书?我不太懂啊,你别笑话我,我问一句,那你就不怕陈秘书把这些事儿捅出去,把你们卖了吗?”
“他?不敢。”
乔鹏坚定有力的说出三个字来。
王墨又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只能等着乔鹏揭晓答案......
“这么跟你说吧,陈秘书不仅不敢,也不会,要出事,也是他出事。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对吧?国内一年抓进去多少贪官啊?真的出事的话,肯定不会因为陈秘书,不光是我们的事儿,还有很多其他事,陈秘书都知道,甚至我都不知道的事儿,他都知道。可以说,所有做秘书的心里早就做好准备了,哪天自己的主子出了事儿,顶雷的一定是他们。陈秘书也一样,这些年主子所有暗箱操作的事都是以陈秘书的身份出面乔的,所以,一旦出了事儿,必须是陈秘书出去顶雷。即使是主子最终捂不住盖子,让陈秘书进了号子,那他也会快乐似神仙,在里面不会受一丁半点的苦,他家里人的生活相对来说也会过得更滋润。但是,如果陈秘书胆敢反着来,你觉得?我们这些人会让他和他的家人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