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眠风酒馆里只剩下暖黄的灯光和舒缓的音乐。夏眠坐在吧台前，面前摆着空了的威士忌杯，余泽坐在她身边，指尖夹着半根烟，眼神也有些恍惚。白天在婚礼上的冷静与决绝仿佛被酒精稀释，此刻的夏眠，眼底终于露出了藏在深处的脆弱。
“说一点不开心是假的。”夏眠拿起酒瓶，给自己又倒了半杯，酒液晃出细碎的泡沫，“五年啊，余泽，我跟柯源在一起整整五年。从大学到现在，我以为我们会真的走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余泽没有说话，只是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拿起自己的酒杯，跟她轻轻碰了一下：“都过去了。”
“过去了？可他说我像死鱼。”夏眠突然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醉意的执拗，举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你说，我长得像死鱼吗？我哪里像了？他怎么就能说出这种话……”说着，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砸在酒杯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余泽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伸手想帮她擦眼泪，却又停在半空中，最后只是低声说：“他瞎了眼。”
那天晚上，两人喝了很多酒。夏眠醉得靠在吧台上，余泽也好不到哪里去，扶着夏眠起身时，脚步都有些虚浮。出了酒馆的门，晚风一吹，两人更是晕头转向，不知怎么就顺着路边的灯光，往右拐进了旁边的酒店。
前台看着搀扶着的两人，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却还是按流程接了身份证。余泽凭着最后一丝清醒，接过房卡，扶着夏眠走进电梯。电梯里的灯光明亮，照得两人脸上的醉意格外明显，夏眠靠在余泽怀里，嘴里还在喃喃自语，余泽低头看着她，眼神复杂，有心疼，有无奈，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异样情绪。
酒店房间的门刚关上，还没等余泽站稳，夏眠突然伸手拽住他的领带，借着醉意的冲劲，将他猛地扑倒在床上。柔软的床垫下陷，余泽下意识地用手撑在床面，避免压到她，而夏眠则跨坐在他身上，发丝垂落在他脸颊旁，带着淡淡的酒气和香水味。
她的眼神迷糊，却带着一股执拗的认真，指尖轻轻勾着余泽的领带，声音又软又哑：“余泽，你帮我看看……我到底像不像死鱼？柯源说我……说我在床上跟死鱼一样……”说着，眼底又泛起一丝红意，醉态里藏着难以掩饰的委屈。
余泽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温度，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托住夏眠的后脑勺，轻轻将她往自己脸上带。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呼吸交织在一起，下一秒，余泽的唇便覆了上去。
这个吻没有柯源的油腻与侵略，也没有刻意的温柔，反而带着一丝酒后的急切与笨拙。夏眠起初还有些发愣，随即抬手环住余泽的脖子，回应着他的吻。酒精放大了感官，彼此的体温、心跳，甚至呼吸里的酒气，都变得格外清晰。
余泽的手从她的后脑勺滑下，轻轻落在她的腰上，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夏眠的指尖则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衬衫，吻得越来越深。
夏眠跨坐在余泽身上，余泽的手从腰上转移到夏眠的手上，带着夏眠去解自己的皮带。
余泽的掌心贴着夏眠的腰际，指尖能感受到她裙摆下温热的肌肤。夏眠的胳膊环抱着余泽的头，余泽则是把头埋在夏眠的胸口间轻咬着，动作带着酒后的微颤，却又格外执着。
月光漫过床沿，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呼吸交织间，余泽抬头吻去她眼角未干的湿意，声音哑得像浸了酒：“你一点都不像，你很棒。”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在房间里投下朦胧的光影。床上的两人还带着醉意，动作间带着几分不受控制的冲动，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彼此都未察觉的在意。
清晨，夏眠意识回笼的瞬间，感受到身侧的温热。
她猛地睁开眼，侧头望去，余泽正背对着她躺着，乌黑的发丝散在枕头上，后颈的线条清晰利落。昨晚的记忆像断了线的珠子，混乱地涌进脑海：酒馆里的威士忌、酒店房间里暧昧的月光、她攥着他的手、还有他吻去她眼泪时的温度……
夏眠的心跳骤然加快，下意识地掀开被子一角，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肌肤裸露着，只有被子边缘遮住些许。她又看向余泽的后背，衬衫随意地扔在床边的地毯上，显然两人昨夜都未着衣物。
“醒了？”
就在这时，余泽突然转过身，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夏眠慌忙拉过被子裹紧自己，眼神躲闪着，不敢与他对视，嘴里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先起来了。”
她掀开被子想下床，动作却被余泽轻轻按住了手腕。他的掌心温热，指尖带着薄茧，触碰到她肌肤时，让她瞬间僵住。“别急。”余泽的声音很轻，目光里没有戏谑，只有认真，“昨晚的事，不是你的错。”
夏眠的鼻尖微微发酸，昨晚醉酒时的委屈又冒了出来。她咬着唇，低声说：“我昨天喝多了，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我没放在心上。”余泽松开她的手腕，坐起身，顺手拿过床边的浴袍递给她，“成年人要为自己犯的错买单，从现在开始，我们就不只是朋友了。”他顿了顿，看着她低头穿浴袍的模样，补充道，“还有，昨晚……我是清醒的。”
夏眠穿浴袍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他。余泽的眼神坦然，没有丝毫躲闪，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阳光落在他脸上，将他眼底的认真照得格外清晰。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鸟鸣声断断续续传来。夏眠攥着浴袍的系带，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着，不是尴尬的局促，反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我去洗漱。”夏眠率先打破沉默，起身走向浴室。关上门的瞬间，她看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脸颊，深吸了一口气。昨晚的荒唐或许是酒精催化的意外，但余泽的话，却让她第一次觉得，那段五年的错误感情，或许真的可以彻底翻篇了。
浴室里传来水流声，余泽起身走到窗边，拿起手机给助理打了电话，让他们送两套干净的衣物上来。他回头看向浴室的方向，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淡的笑。